徐長安帶著虺子畫、蚩天行、魚夭、小青霜還有小白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雪山。
這一次的雪山之行對于他來說收獲一般,最大的收獲便是得知了軒轅氏和姬氏與那傳說中的姬軒轅有所關系,也得了兩副地圖大概的位置。
除此之外,便再無收獲。
而且,現在他得解決一樁麻煩事。當初這鐵劍山劍仆的做法讓他有些心寒,此番又來找他麻煩,即便徐長安脾氣再怎么好,也有怒氣。
至于解釋之類的,徐長安倒是懶得解釋,也不用解釋。
那模仿他的人作案之時,他人在雪山之中,師公中皇可以作證,軒轅熾可以作證,鐵浮屠可以作證,姜明也可以作證。
而且,那人還手持紅色巨劍,顯然是不知道他已經瞎了,也不知道他如今的佩劍變成了少虡劍。所有的裝束和裝扮,還模仿以前的他。
這事兒倒是不難,只需要他出現,只需要抓住栽贓給他的那人就行。
但徐長安擔心的是,那人會一直造下殺孽,讓更多無辜的百姓受難。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他還得先去鐵劍山。他不是懼怕鐵劍山,也不是愛惜自己的名聲更甚于愛惜愛惜無辜人的性命。
只是這第一樁慘狀據說便是在鐵劍山腳發生的,故此徐長安想要找到那人的線索,那就得必須去鐵劍山一趟。
他們走出了鎮妖關,卻被姜明給攔了下來。
姜明知道徐長安的事兒重要,便也沒廢話,就直接把最近幽州各地那穿著青衫,提著紅色巨劍之人所犯的案子全都給徐長安說了一遍。
這穿著青衫先去往了鐵劍山的山腳,屠了一個村子;接著一路朝著長安的方向去,屠了幾個村子之后,便又搶了一個當鋪……
徐長安聽著姜明將那些公文念了一遍,眉頭緊皺。
甚至,姜明把那些疑似是青衫紅劍客所做的案子都念了一遍。
當然,還有很多案子一聽便是有人模仿紅衣劍客所做,例如村民之間勾心斗角殺了對方的牛羊之類的案子,當地的官員無法破案,便索性也交了上來,說是青衫劍客所為,草草結案等。
這些事兒,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好追責。不是人人都是神探,只要不太過分,不涉及到百姓性命,姜明等人也便不會多管,只要當地的官員將其調節好了就行。
就這些案件來看,此人心狠手辣,而且身上應當很窮,要不然也不會搶錢。但他又不是太在乎銀錢之人,要不然怎么隔三差五的便要去一趟當鋪之類的地方?
“這樣,先別去什么鐵劍山了。”自打跟著徐長安出來話便不多的虺子畫突然說道。
徐長安朝著他偏過了頭,臉上全是不解。
虺子畫從姜明的手中抽出了一張公文,那公文最薄,也放在了最底下。
姜明有些不解,關于模仿徐長安的那人所做的重大案子公文他都放在了上方,一堆摞了起來。但這虺子畫,卻偏偏抽出了一張公文,上面有一樁被姜明給忽略了的案子。
方才姜明在給徐長安念公文的時候,虺子畫便一直自己翻著公文。姜明倒也沒管,畢竟他本就是灑脫之人,對這些公文其實也沒有多在意;其次便是這人是徐長安的朋友,要看也就隨他去了。
虺子畫抽出了那份公文之后,又從最頂端拿出了公文。
而那最頂端的公文之上,寫著的赫然便是那鐵劍山之下的那場屠殺。
“為什么?”徐長安和姜明異口同聲的問道,兩人都有些不解。
虺子畫將兩份公文放在了一起,朝著姜明努嘴道:“你先看看這兩份公文有什么共同點?”
姜明翻了看一下,另一份是一王姓財主家被人搶了銀票;這案子和鐵劍山腳下的案子完全不一樣,血腥程度更是無法比擬。
“都有活口見到模仿徐長安的青衫劍客?”姜明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兩個案子中也只能看出這么一個共同點來。
虺子畫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那這又能代表什么呢?還有很多案子都說是那提著紅色長劍的青衫劍客做的,也有活口啊,而且一眼就看出來是胡謅的。”
虺子畫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把公文往姜明面前攤開,指著那王財主被搶銀票一案說道:“你看,這上面寫得清楚,兩日后這王財主便撤了案子表示不再追究,而且一家人躲在了宅子里,不肯出來見人。是這當地的官員覺得此事有可疑,這才報了上來。”
“倘若,你被人搶了東西,卻又突然撤了案子,而且一家人閉門不出是為了什么?”
姜明還沒有回答,徐長安便率先搶答道:“那就是我知道搶銀票的人有能力殺了我,而且他也敢!”
虺子畫臉上的笑容更甚,接著說道:“沒錯,而且還有一個疑點,你們看這鐵劍山下的案子是在多久發生的?就是這王財主被搶了的一日后。”
姜明瞬間明白了,但還是有所疑慮:“這也可能是巧合呢?”
“那這個總不該是巧合了吧?”虺子畫指著鐵劍山腳下的那樁案子說道:“你看,那村落中有不少斷了的長劍,但這些長劍看起來并沒有使用的痕跡,據知情人所言,那劍客是來找茬試劍的。而且,其中一位鐵匠活了下來,跑去了鐵劍山。根據口供,那青衫劍客給了他一沓銀票,這數額與王財主家的被搶的數額一模一樣。”
虺子畫說完之后,又補充了一句:“大多修行者身上都不會裝很多銀兩的,就算是我,也就是才回來的時候長安讓我把那胡不歸的財寶帶上,我身上才會有一些財寶。”
這一點幾人都認同,畢竟不是誰都是李道一,喜歡銀錢。
“那這能說明什么?”徐長安還是不解。
虺子畫聽得此話,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虺伯是干什么的了,只要我們先去找這王財主,那只要王財主不是傻子,我便能根據王財主所言,將此人的面容給畫下來,看看到底是誰毀壞你名聲。而且,也能夠讓朝廷張貼出去,讓百姓躲一下此人。”
“畢竟當年我可以被人稱作‘畫圣’的,只要找到這王財主,這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此話一出,徐長安大喜過望,他沒想到,此事居然還有更簡單的解法,而起也能讓百姓自行規避那人。
“可這鐵劍山腳也有活口啊,而且是百分之百能夠看到那劍客的人,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們?”
此時韓燕兒站在了姜明的身旁,問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他們是普通人,親眼見得那劍客屠戮了村子,若是問他們,定然會將那人說得面目可憎,三頭六臂的樣子。所以,還必須得找這王財主,才能知道行兇者面部的信息。”
虺子畫說完之后,沉默了一會兒,又對著姜明說道:“有沒有幽州的地圖?”
姜明雖然不明白虺子畫此時想干什么,但方才虺子畫的那一番言論,已經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急忙拿了一副地圖來。
虺子畫認真的看著那地圖,在地圖之上畫了一條線,將王財主家的大概位置與鐵劍山腳的位置給連了起來。
“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這人的修為在小宗師以上,大宗師以下!要不然不可能一天之內,便從這王財主家跑到這鐵劍山山腳。”
“虺伯,那還等什么,我們趕緊走吧!”徐長安急忙說道。
鐵劍山,劍仆和鐵十月正在大殿之中。
此刻劍仆手里拿著一柄長劍,這長劍早就被他磨得鋒利無比,還閃著寒芒。
“大人,聽說徐長安之前在雪山之中,此時朝著我們鐵劍山來了。”鐵十月急忙對著劍仆說道。
“怎么?你怕了?”劍仆斜了一眼鐵十月。
“這倒不是,只不過我們還是萬事小心為上!”
聽到這話的劍仆冷哼了一聲:“哼!沒出息,他徐長安如今最多是宗師境,我乃開天境的強者,他徐長安若是當真敢來我鐵劍山,我見一個殺一個,見一對那便殺一雙。我抬手間,便要這徐長安灰飛煙滅!”
鐵十月自然相信劍仆的實力,只不過這一次,他的心里老是惴惴不安。
只不過,既然劍仆大人如此有自信,他也不便多說。
有了鐵劍山的推波助瀾,“徐長安入魔”的消息立馬便傳遍了天下。
雖然很多人不相信,但還是有許多百姓對徐長安的印象開始發生了轉變,甚至不少地方已經不允許提著紅色長劍的人進入了。
現在已經逐漸有了“談徐色變”的趨勢了,就連一些修行者,都已經開始滿天下的找徐長安和李道一了。
特別是李道一,之前他為了銀兩可騙了不少修行者啊,如今找他的人比找徐長安的人還多。
蜀山,坐在外山迎客松下喝酒的落魄男人聽到這個消息把酒壺一丟,杵著一柄古銅色的長劍站了起來。
“這鐵劍山,欺人太甚!我蜀山劍獄之中的前輩雖然不能出來,但我蜀山弟子又豈是他們能夠隨意冤枉的?”
此人正是李義山,自打從鐵里木村回來之后,他便開始了閉關和喝酒。這一次,他才明白自己的修為是多么的低。他本就天資卓絕,可之前是因為他師傅云鶴真人的事兒阻礙了修為,但近些年卻實在是有些懈怠了,若不是進入了劍獄之中,恐怕如今的他修為更低。
但經過了鐵里木村之后,李義山終于明白了那種無力感。
甚至,在封印中他還需要自己的弟子保護,眼看著夫子和徐寧卿犧牲的他這段時間的修為大有長進。如今已經到了大宗師巔峰,只要有那一絲契機,他渡過天劫,便能夠進入開天境!
如今徐長安被冤枉,李義山想都沒想,便朝著鐵劍山而去。
這一次,他不僅要為徐長安而去,更要去看看自打滿雪山一別的陳桂之。
雪山,蓮池的老頭子們也聽說了徐長安的事兒。
之前血妖出來,他們紛紛跑來這兒阻擋血妖。這群老頭子本就是護犢子的人,聽到有人冤枉他們青蓮劍宗的弟子,哪里肯依,便和中皇打了個招呼,紛紛用了逍遙游,幾十位開天境的神魄同時朝著鐵劍山而去!
甚至,就連一向淡然的虛云大師都派人朝著鐵劍山送去了帖子,聲稱此事是不是有誤會。
長生觀的芝麻木頭和綠豆如今也踏入了大宗師的境界,朝著鐵劍山而來。就連遠在南海的龍島和神劍閣都紛紛差人朝著鐵劍山而來,聽到這個消息的劍仆和鐵十月臉色變得煞白。他們沒想到,才過去沒多久,徐長安居然有這么大的影響力了。
甚至就連侍劍閣都親自過問了這事兒。
其實更讓他們絕望的事兒他們還不知道,李道一知道自己被冤枉之后,哪里還能忍這口氣,他本來就身負搬山道人的傳承,如今更是憑借手中的搬山令,糾集了一批專門挖墳墓的人,一路上躲躲藏藏,朝著鐵劍山而來。
他們的目的,就是鐵劍山的劍冢!
如今的劍仆只能咬咬牙,發狠道:“管他們的,只要徐長安來得夠快,就先捏死徐長安再說!”
對于這一切,徐長安一無所知。
根據那王財主的口述,虺子畫的筆鋒,他終于知道了假扮他殺人的是誰,也終于看到了那柄長劍。
這一人一劍讓他有些意外。
“林浩天,焚!”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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