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雷電,恍惚間好像蓋過這紅金兩色的扶桑樹。
這是金烏一族,最為屈辱,也最為悲痛的一天。
面對這混沌雷劫,就算是金烏老祖金圣日也不敢接,同時也接不了。
渾身被灰色雷電籠罩著的徐長安在這一瞬間,仿佛邪神在世,他躍出了扶桑樹。
若是此時他想走,那自然沒人能阻攔他。
可徐長安偏偏不走,大笑兩聲之后,長劍朝著這如同一堵通天之墻的扶桑樹劈去。
仿佛黑夜驅散白晝,徐長安手中的軒轅劍帶著混沌雷劫讓這扶桑樹黯然失色。
這一劍,不斷在他們眼中放大。
一陣灰色掠過,隨后散盡,血紅和金黃二色在空中飄蕩,無數落葉簌簌而下,幾乎撫過每一只金烏的臉。它們不想離別,想留在扶桑樹上;不想隨風而逝,只想就這么靜靜的看著金烏一族。
但徐長安的這一劍,打破了這些樹葉的幻想,空氣中如同燃起了一陣大火,熱得徐長安痛快,燒得金烏一族悲傷。
徐長安已經走了,沒人去追,也沒人敢追,沒人能追。
攜帶著混沌雷劫的徐長安,就算是金烏老祖都不想碰他一下。
徐長安這一劍,并沒有將扶桑樹給劈成兩半。但,卻讓這如同一堵墻橫亙在封印中的扶桑樹,出現了一道灰蒙蒙、無法愈合的傷痕。
而在這巨大的裂縫中,不時的有火焰出現。
這一道裂縫,成為了金烏一族無法愈合的傷口。
上萬只金烏同時悲鳴,因為徐長安的這一劍,也為了這一棵樹,孕育和養育了他們這一族的樹。
同時,自此之后,這一天也成為了金烏一族的悲痛日。
每到這一天,所有金烏都必須對天哀鳴……
三天后,徐長安醒了過來。
他往床邊看了看,輕輕的起身,將在床邊守著他睡熟的汪紫涵輕輕的抱上了床,隨后下了床,伸了一個懶腰。
正在一旁打瞌睡的阿圓被驚醒,它才想叫醒自家主人,卻看到徐長安示意她別說話。
阿圓歪著頭,努力的瞪著綠豆大小的眸子看著徐長安,估計是它也覺得徐長安沒事,而這幾天自家主人一直守著他,也該休息了,便沒有打擾汪紫涵。
徐長安走了房門,看到李道一正坐在墻角曬著太陽打瞌睡。只不過,他的臉色蒼白,嘴唇上也沒有任何血色。
與徐長安一比較,李道一才像是經過了大戰后受重傷的人。
“去休息吧,在這兒睡著算什么事。”徐長安拍了拍李道一的肩頭柔聲說道。
“沒事,我等那徐長安那王八蛋醒來。”李道一頭也沒抬,只是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那王八蛋沒事。”徐長安聽到這話,心里一軟,便朝著李道一說道。
李道一繼續低下了頭,閉著眼打瞌睡,過了一會兒這才回道:“誰知道呢?要是沒有道爺,那王八蛋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每一次都要老子半條命。”
李道一說罷,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房間里只有汪紫涵一個人,但方才和他說話的卻是個男人。
李道一如同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貓,立馬驚醒了過來,轉頭一看,正看到徐長安那雙帶著笑意和感動的眸子。
“喲,你……”
李道一話還沒說完,徐長安便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趕緊回去休息,等你們休息好了,就幫你和紫涵進入破海玉
府境。”
李道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徐長安一番,這才伸出了大拇指,朝著他說道:“猛!”
說罷,揉了揉阿圓那毛茸茸的腦袋,阿圓本想嫌棄的將他的開。可等阿圓掄起小短胳膊之后,李道一卻早就把手給收了回去。就連他人,都走出去了十多米。
阿圓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也不與李道一計較,便又跑回了屋子里,在汪紫涵的身邊躺了下去。
徐長安關好了房門,那日他只記得自己斬了一劍之后,自己也來不及看戰果,轉身就離去。他記得自己才跑出金烏一族,隨后便直接暈了過去,之后發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穿的應該是金皓炎那件紅色的衣服。而現在,他換上了墨家的黑色袍子。
這衣服,肯定是汪紫涵換的。至于那兩塊救了他一命的天帝宮房檐一角,此時也沒在身上。
徐長安倒是不擔心,既然汪紫涵幫他換的衣服,那兩塊東西也應該在汪紫涵的手里。他們夫妻二人,經過了這么多生死難關,早已不分什么彼此了,在誰那都一樣。
徐長安朝著墨家大廳走去,此時墨非等人正坐立不安,臉上愁云密布,生怕徐長安出點什么意外。
當他們看到徐長安如同沒事人一般走到了他們面前,一個個半天合不攏嘴,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他們一群扶月境攻擊都只能打出一點兒印痕的扶桑樹,活生生被徐長安劈出了一條大裂不說。還逼得金烏老祖不敢對其出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甚至還順手殺了幾頭搖星境大妖的徐長安就這么施施然站在了他們面前。
在他們的印象中,好像不重傷都對不起這份戰績。
可現在,徐長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甚至還朝著他們打了個哈欠,笑著問道:“諸位,怎么都張大嘴了,是準備喝西北風嗎?”
還是張之陵和鐘靈率先閉上了嘴,站了起來,摸了摸徐長安,還捏了捏他的臉,甚至還掐了徐長安一下。
徐長安痛得齜起了牙,一巴掌將兩人的開,揉著自己被掐的地方,“干啥呢?我有老婆的!”
鐘靈和張之陵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心有余悸的說道:“會疼,證明不是做夢。不對啊,你怎么看起來一點事沒有,連傷都沒受?”
“受傷了,但好了。”
看著眾人懷疑的表情,徐長安只能得意的挺起了胸膛,朝著二人問道:“不行?你們看到我請你們看的那一劍,那種程度的一劍,我還能出!”
不管徐長安是不是吹牛,墨非等人聽到這話也長舒了一口氣,同時有兩位面生的前輩站了起來,一人穿著道袍,另一人則穿著墨家的服飾。
二人站了起來,其余人便不敢說話了。
特別是張之陵,老老實實的站在了那位穿著道袍長輩的身后,如同一個小道童。
而莫非看到那位穿著墨家服飾的前輩,也是朝他行了一禮。
“徐小友,若有機會,去我道家做做,咱們坐而論道。至于我這不成器的孫子,還望徐小友多帶他歷練一二,讓他有些出息。”
這位道家長輩說完之后,便朝著徐長安拱了拱手,消失在了原地。
至于穿著墨家服飾的前輩,也朝著徐長安喊道:“矩子,有時間咱們也可以交流一二。以后這墨家,就靠你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們,老咯!”
這位墨家前輩說完,便也消失了。
徐長安看著這兩位面色的前輩,不明所以的問道:“這兩位是?”
“穿道袍的是我爺爺,如今道家的太上長老,逐日境。而另外一位則是你們墨家的墨大拙前輩,也是逐日境。”
徐長安頓時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受傷而已,竟然引得兩位逐日境守著自己,著實有些受寵若驚。
“別吃驚,現在封印中,沒人敢小看你了。你那一劍,雖然說是借助了雷劫,但卻超過了一般的逐日境。”
“一般逐日境的力量?”徐長安有些疑惑,若是一般逐日境的力量就能劈開扶桑樹,那這扶桑樹早沒了,根本無法存留至今。
鐘靈似乎看穿了徐長安的想法,直接解釋道:“強度,的確只是到逐日境。但能劈開扶桑樹,應該是混沌之力和混沌雷劫的緣故。一般人沾染上混沌雷劫,壓根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徐長安點了點頭,認可了這種說法。畢竟,他將這《太陽之法》修煉到了第七層,才邁入了開天境。
這便說明,這混沌之力遠遠在太陽之力之上,也說明了其強悍程度。
所以,鐘靈這個說法,靠譜。
“對了,你《太陽之力》修煉到第幾層了?”鐘靈好奇的問道。
“你猜?”徐長安神秘一笑,賣了一個關子。
“第三層?”鐘靈大著膽子問道。
徐長安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格局打開,別那么小家子氣!”
鐘靈眼睛瞪得溜圓,不可思議的說道:“短短的幾天時間,你居然修煉到了第四層!”
徐長安目瞪口呆的看著鐘靈,讓他格局打開,他就猜第四層?
其實這也不怪鐘靈,他就算陰陽家一脈的天才了,才將《太陰之法》修煉到第五層,徐長安短短幾天內修煉到第六層在他看來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然而,鐘靈看著目瞪口呆的徐長安,卻以為自己猜得太高,讓徐長安有些尷尬了,便急忙安慰道:“這功法確實很難修煉,第四層已經不錯了。我修煉《太陰之法》那么多年,也不過才第五層。”
徐長安也懶得解釋,立馬運行《太陽之法》,只見他渾身沐浴著金光,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如同一座山一般,重重的壓在了眾人心頭。
“太陽之力,第七層?”
鐘靈和見了鬼一般,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今日的墨家十分熱鬧,甚至大擺宴席。
他們重創了金烏一脈,還劈了扶桑樹一劍,自然值得高興,而且值得大書特書。
這個封印中,所有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出現了,甚至前來看望徐長安的逐日境就有三四位。
徐長安和墨家,成為了封印中人族唯一的領袖。雖然沒人這么說,也沒人選。可當徐長安的那一劍出現之后,他們便成了領袖。
看著熱鬧非凡的筵席,李道一歪著頭對徐長安說道:“你小子,現在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對了,
好多大人物準備上門提親呢?”
“我有妻子了啊!”
“你以為人家是要你娶妻嗎?他們都覺得他們自己不配,他們啊,是要你納妾。不求名分,當個小妾就好,甚至通房丫鬟都不在意。”
“哦,到底是哪些大人物要提親?那我可得為我家相公好好挑挑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從二人身后傳來,嚇得徐長安一激靈。
來者,自然便是汪紫涵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待會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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