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長安  第三五七章錘子和鐮刀(中)

類別: 武俠仙俠 | 熱血 | 升級 | 江湖 | 武俠 | 一劍長安 | 嘉圖李的貓   作者:嘉圖李的貓  書名:一劍長安  更新時間:2023-01-14
 
褚良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勸說徐長安會這么順利。

他還以為,他的徐大哥還是那個善良到了極點的小侯爺,還是那個心軟得猶如熟透了的柿子一般的小侯爺。

其實,徐長安倒不是看見誰就心軟的主。

只不過,或許是因為他一路走來,受盡了委屈和欺負。所以看到別人被欺負的時候,才會心軟。就像許多人,明明自己的日子過得一塌糊涂,可還是見不得人間疾苦。

若是別人能聽理,徐長安自然不會拔劍,更不會趕盡殺絕。

以暴制暴,的確可以獲得暫時的痛快與和平。

可同時,它也將暴力的種子埋入了心底。徐長安的確可以用暴力手段獲得暫時的和平,他當然可以仇者快親者痛,可徐長安身上的責任不允許他這么做,他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更是代表著人族。

任何一個種族,任何一種生物,當被壓迫到了極致,都會觸底反彈。

當年的人族是這樣,如今倘若他強行壓制妖族,妖族也會這樣。而且,既然曾夫子和自己父母找到了人妖兩族和睦相處的路,那自己就必須走下去。

曾夫子用命換了他的命,只是為了告訴徐長安,想要和平,就要一個“和”字;他父母用一生來告訴他,這件事兒需要用一輩子來堅持;而李知一師傅,則是在村子里教會了他何為“若無霹靂手段,哪來菩薩心腸”。

還有很多很多的人,為了與妖族抗擊而犧牲。徐長安當然憤怒,但他更明白自己想要走的路。

他不會隨意殺戮,但也不代表他會對敵人手軟。

所以,他懂得想要和平就必須付出一些代價,就必須有流血犧牲;所以,他雖然看起來有些優柔寡斷,可面對褚良的計劃,他心里是支持的;所以,他知道自己什么該用霹靂手段,什么時候該有菩薩心腸。

面對褚良的大計,面對有人想分化和控制人族,徐長安自然會讓他們知道什么是霹靂手段!

褚良看著徐長安,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褚良的名聲并不算很好。從稷下學宮走出來的人,就沒幾個名聲好的。甚至,因為褚良阻止了四大家族獲取利益,現在開始有人抹黑褚良了。

其它人怎么看褚良,褚良不在意。他現在只知道,他得到了最為重要的一個人的支持。

人這一生,得一知己,足以!

看著褚良的眼神,徐長安淡淡一笑,便說道:“怎么,有些意外?”

“嗯,我以為徐大哥會阻止我,會去對四大家族服軟。”褚良毫不掩飾的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你小看他了,他可從來沒對人服過軟,只不過對別人手下留情過。而且,這家伙沒點理財的概念,還小氣,還懶!”李道一打了一個哈欠,故意說道。

看到李道一這么說,褚良便知道徐大哥和他的朋友們已經接納了自己,知道李道一是開玩笑,但還是眉頭一挑,笑著說道:“哦,此話怎講?”

“要是當初在長安他殺了軒轅仁德,哪會有那么多事!”李道一憤憤不平的說道。

“可當初徐大哥也不知道軒轅仁德是這樣子的,而且倘若在長安他殺了軒轅仁德,豈不是背上了一個弒君的罪名?”

李道一想了想,接著說道:“他都不給我銀子,幫他理財。”

李道一說的時候,還癟起了嘴,顯得特別委屈和可憐,就像徐長安欺負了他一樣。

“我們大婚收到的東西我可是一件都沒見到啊!”汪紫涵看向了李道一,臉上掛著笑容,明顯是在開玩笑。

而阿圓則是努力的睜大她那綠豆大小的眸子,不屑的看著李道一。

李道一被這么一問,便只能低下了頭不言語,他漲紅了臉,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

“那我也是用來救濟窮人了嘛!”

眾人聽罷,哈哈大笑,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甚至就連周圍不少百姓都跟著笑了起來。他們可不知道這些天陪著他們一起干活的是誰,更不知道此時來的五六人是誰,只不過這群人看起來很和善,特別那小道士委屈巴巴的樣子,惹得人又好氣又好笑。

“小氣,為了你的破海玉府境,他可不小氣了。要不然,可以直接留下柳承郎了。”汪紫涵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李道一和徐長安之間誰差誰已經說不清楚了,都是過命的交情。

李道一這么說,這只是為了活躍氣氛,為了讓大家輕松一些。

他看得出來,方才褚良有些緊張。

“行了行了,別說那么多了,咱們啊,商量一下到底該怎么做。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過幾天應該會有人來找我了。”

褚良點了點頭,便把自己帶來的農具放在了背簍里,這才說道:“那我們回去說。”

褚良并沒有帶著徐長安等人去往軍營,而是來到了一處村落中。

這兒的百姓都不知道褚良的真正身份,有百姓看到他,都是笑著打招呼。

“褚兄弟,今日收工有些早啊!”

這些百姓只知道有大人物讓他們開墾荒地,現在本就快要到冬季了,他們閑著也是閑著,到不如去幫忙。而且,開墾荒地朝廷還會給一定的補助,即便不給補助,也承諾會把地分給他們。

這可是大買賣啊,比種一些大財主家里的地可要劃算得多。

當然,一些老爺也來找過他們,不允許他們開墾荒地,但每一次都被一些士兵趕走了。

久而久之,百姓們便對這事兒越發的有信心了。

至于這褚良,他弄了一間房在這兒,幫忙開墾荒地,自然也沒人說什么。

畢竟,褚良與人為善,不爭不搶,自然贏得了百姓的好感。

“嗯,有朋友來,早點收工。”褚良也沒架子,和在晉王府與稷下學宮之時的表現完全判若兩人。

“行,要是差啥菜可以來找我趙鐵匠。我有兩塊臘肉,要是需要可以先借你一塊。”和褚良打招呼的人叫趙鐵匠,為人熱情大方,是出了名的熱心腸。

褚良才來的時候,這趙鐵匠便幫著他蓋簡易的木屋,褚良為了報答他,便教了他一些軍中的鍛造之法,畢竟在稷下學宮的時候,關于鎧甲和鍛造之法他們也必須學習一下。雖然沒有鐵劍山的那般精通,但至少比民間的鍛造之法好上不少。

正因為有了這一層關系,趙鐵匠便對褚良特別的好。

褚良點了點頭,趙鐵匠也不糾纏,直接擺手說道:“行了,那我走了!”

趙鐵匠離開之后,褚良讓徐長安等人先坐一下,沒過多久就提了一塊臘肉回來。

褚良也沒說什么,便開始忙碌了起來,為眾人準備晚飯。

李道一挑釁的看了一眼汪紫涵,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她去幫忙。但汪紫涵原本是大小姐,去了南海之后更是成為少主,哪里會這些事兒,看到李道一的目光,汪紫涵只能低下了頭。

隨后李道一又看向了阿圓,阿圓則是直接躺平,不看趾高氣揚的李道一。

李道一行走江湖,坑蒙拐騙會,做飯自然也會。現在褚良明顯和徐長安有事兒要談,再說了讓褚良一個人忙里忙外也不太好,李道一得意的笑了笑,便挽起了袖子,去幫忙了。

沒過多久,一桌子飯菜就上來了。

這些吃的自然不如在長安時的東西,但也不差,又肉有菜,別有一番煙火氣。

甚至,有不少百姓知道褚良有客人了,還送了不少菜給他。

這個村子,便是徐長安想象中的村落。百姓團結友愛,雞犬相聞,一家有事兒,眾人幫忙。

有些事兒,不需要多說,就靠著所見所聞和感受來判斷。

褚良是什么樣的人,他的真實想法,就靠著他與百姓的關系便看得出來。

徐長安看得出來,百姓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褚良。

作為一位將軍,褚良能夠做到這一步,確實不容易了。

這才是平等,這才是真正的友愛。

眾人吃著飯,褚良突然突然說道:“徐大哥,其實很多老百姓心地善良,但一提起妖族來,都恨得牙癢癢。其實,很多人都沒見過妖族,但聽到別人說妖族多兇惡,便開始仇視起來。我認為,想要讓人族和妖族和睦共處,勸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用刀劍就行。怎么讓底層的妖族和人族相互摒棄前嫌,這才是最重要的事兒。”

徐長安點了點頭,頗為贊同的說道:“沒錯,好與壞不是看種族,而是看性子。但要先從底層入手,很難啊!”

“可若是不管底層百姓,他們容易被高層所愚弄。你想過沒有,倘若四大家族甚至湛胥或者裂天明面上答應相互融合與和平,可背地里卻為了各自的利益來教唆百姓和底層的妖族相互仇視,那該如何?”

徐長安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

褚良所說的話,不無道理。要是這么折騰一番,受苦的還是老百姓。

“那,你有什么看法?”

徐長安想了想,急忙扒拉了一口飯。至于李道一還有汪紫涵和林珊,倒是懶得管他們的事兒,吃飯才最要緊。

褚良正要回答,沒想到小夫子突然說道:“從底層開始,從思想上開始。就拿荀法的改革來說,他的確用一些政策讓百姓有一定的好日子。可現在大多百姓還是得聽地主的,地主得聽大家族。荀法的改革,反而讓這些大家族獲益。倒不是說荀法的想法和做法不好,只是不夠徹底而已!”

小夫子放下了碗,眼中閃著光芒說道。

褚良看向小夫子的眼中也出現了光芒,小夫子說的話,正是他想說的。他仿佛遇到了知音一般,雙目之中充滿了真誠和炙熱!

小夫子看著褚良點了點頭,索性站了起來,繼續說道:“那我就獻丑了,我們應該從老百姓的思想上開始改造。讓他們知道,圣皇和他們沒什么區別;讓他們知道,沒有所謂的大老爺;讓他們知道,男女都能念書;讓他們知道,只要我們團結一心,就能克服所有的困難。所有人一起努力,沒有坐享其成的人,所謂的大老爺也得勞動,大家一起有得吃,有得穿。全天下的人,沒有血脈等級上的高低之分,少些爾虞我詐,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

小夫子越說越激動,別說小夫子了,就連徐長安和汪紫涵還有李道一等人都放下了碗筷,有些激動起來。

就連褚良都忍不住接著說道:“倘若真的這樣,咱們得從思想上開始行動!以教育為根基,先讓讀書人認同我們的想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隨后便讓孩子和年輕人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是修為到了登神境,也有肉體腐爛的一天。這天下,始終是后來者的!”

“這不錯,一個人真正的改變,不是看他做了什么,而是看他的思想有沒有變化。只要思想有了變化,整個人也會發生變化!咱們,就從思想和教育入手!況且,這兩樣東西我們都能掌控,也能影響得到。不管是庇寒司還是夫子廟,四大家族還有那些所謂的大老爺的手都伸不進來!”

徐長安立馬說道,聲音之中也帶著一些興奮之色。

他沒想到,來見褚良一面,能夠讓他在他母親和他父親的思想上有所發展,逐漸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體系。

“嗯,行,那等你離開的時候,我回長安去。這件事,包給我了。咱們再來一次改革,只不過這一次改革和荀法那次的改革不一樣,這一次,咱們從思想上變法和改革。要不,咱們取個名字?”

小夫子想了想說道。

徐長安點了點頭,想了想便說道:“簡單點,咱們這個變革就叫做新思想!”

褚良的木屋中正討論得熱火朝天,而村子里也熱火朝天。

一群穿著考究的大老爺在晚飯之時來到了村子里,轎子停在了村子口,足足有好幾十頂。

轎夫排成幾排,都有近百人。

至于他們帶的打手,加起來比這個村子里的人都多。

為首的一位商人叫做謝天豪,是這衢州有名的大富商。按理說,就他目前的身份和錢財來說,絕對不可能來到這個小村子的。但他沒辦法,幾十年不聯系的謝家主家突然給了他一個任務,他不得已才來到這個村子。

任務很簡單,就是給褚良找不痛快,逼著褚良低頭。

至于為什么會來這個村子,自然是謝家告訴他的。而且,謝家還給了他不怕褚良的底氣。

就算褚良是稷下學宮第一名那又如何,就算是徐長安推薦的人,那又如何?老百姓總得生存,整個圣朝總得運轉,得看他們的臉色。

謝天豪帶著瓜皮錦帽,肚子大如西瓜,一雙眸子如同老鼠的雙眼,不停的掃視著人群。

在他面前的,正是一群拿著鋤頭和木棍的百姓,為首之人,便是趙鐵匠。

“我告訴你們,立馬停止開墾荒地!”

“憑什么!”趙鐵匠直接喝道。

謝天豪聽到這話,轉頭看向了跟在他身后的這些大商人,直接說道:“就憑你們違反了圣朝律令,圣朝律令有言,分給你們土地,但不許你們開荒種地,更不許你們隨意砍伐樹木!”

聽到這律令,趙鐵匠皺起了眉頭。

這律令的確有,還是荀法規定的。荀法想著給百姓分了地,便不許他們隨意開荒和毀壞森林,給妖族留一些余地。但他卻忘記了,百姓得到了土地,他們守不住啊!

“我們沒地!”趙鐵匠沒好氣的說道。

“那不是我們的事兒了,當初是你們自己把地賣給我們的。現在你們開荒了,誰幫我們地?”謝天豪理直氣壯的說道。

“要不是你們用卑鄙的手段,我們怎么可能把地給你們。幫你們種地?收成我們只有三成,還得從我們的三成里扣稅。而你們,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拿到銀子和糧食,這不公平!”趙鐵匠算是村子里的領頭羊,直接說道。

“那不關我們的事兒,我們今日前來,是來阻止你們違法律法的,是為你們好。當然,我們找這么多人來,倒不是為了和你們動手,只是怕你們打我們。咱們都是文明人,你們若是一意孤行,我們只能報官了。”謝天豪臉上出現賤賤的笑容,現在他們是占理的一方,就算是褚良來了,也不敢拿他們怎么辦。

更何況,今日他們就是沖著褚良來的。

“哦,那你可知道,這命令是誰下的;那你可知道,這村子里住著誰?”方才村子口來人之時,王樸便直接過來了,只不過直到現在才站出來說話。

“管他是誰!咱又沒違反圣朝律法,我謝天豪把話放在這兒了。若是你們不停止開墾荒地,你們休想買到一粒糧食,一塊煤炭,等著活活餓死和凍死吧!”

謝天豪越發的猖狂,直接出言威脅。甚至,他還補充了一句。

“就像你們不賣地給我們的那年一樣!”

一提到這事,趙鐵匠就恨得牙癢癢,當初他們的土地就是被這些人用這種手段給“買”走了。

“公然威脅,大膽!”王樸皺起了眉,厲聲喝道。

“你是何人?滾!”有了謝家作為底蘊,謝天豪自然不害怕。

“別說你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就算是褚良親自前來,我都不怕!”謝天豪有恃無恐的說道。

“哦,是嗎?”一道聲音響起,穿著粗布衣服的褚良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幾名甲士!

人群分開,褚良亮出了一枚令牌,謝天豪眼睛一瞇,這令牌和謝家給他的圖畫一模一樣,他立馬就確定了,面前這人,正是褚良!

趙鐵匠目瞪口呆的看著褚良,他沒想到一直和他們開墾荒地的,居然就是褚良。

頓時,所有人都朝著褚良跪了下來。

褚良見狀,急忙說道:“諸位,褚良和你們大家都一樣,不用多禮,快請起!”

但這群百姓哪里敢,而且是褚良讓他們開墾荒地的,不管是地位也好,還是感激也罷,他們都覺得他們應該跪著。

褚良無奈,只能看著謝天豪說道:“滾回去吧!”

若是一般的商人,聽到褚良這么說,定然就夾著尾巴跑了。可謝天豪不怕,他身后是謝家,本來就是來給褚良壓力與示威的。

謝天豪胸膛往前一挺,直接說道:“我還就不滾!就算你是褚良又怎么樣?衢州衣食住行涉及各行的大商人就在這兒,要是你繼續開墾荒地,我們就不賣東西了。我們做生意,合規合法,就算你是褚良,也奈何不了我們!”

褚良看著謝天豪,冷聲笑道:“我知道你,謝天豪,和謝家有關系。你們謝家,不就是想讓我開放與亳州的糧食交易嗎?你們想趁著買賣的機會,去資敵!”

褚良可不是好惹的,反手就給謝天豪一個大罪名!

“我可沒說,我只是來阻止你們開墾荒地的。再說了,您作為將軍,卻在此地開墾荒地,是不是有瀆職之嫌!”

有了謝家作為底牌的謝天豪有恃無恐,直接說道。

“我們只是按照律法行事,我們是占理的一方。別說褚將軍來,就算是長安王親自來,我也不跑。有理,走遍天下!”要不是謝家直接派了兩位搖星境保護他,謝天豪真沒膽子說這話。

“所有道理的存在,都不是為了利己和欺壓他人而存在的!”一道聲音傳來,徐長安帶著眾人緩緩的走了過來。

褚良見狀,便急忙往下一拜,直接說道:“末將拜見長安王!”

今天這事兒,明顯便是謝家的手筆,沖著褚良來的。既然徐長安在這兒,當著眾人的面,自然是做足了禮數。

“聽說,你們為富不仁,歧視這些村民,不賣東西給他們?”徐長安看著身子有些發抖的謝天豪,輕聲問道。

褚良在這兒,他有心里準備。可他沒想到,徐長安也在這兒。

“是……是又如何……”謝天豪壯著膽子說道:“我們又沒違反律法,商品是我們的,想賣給誰就賣給誰!”

一想到自己身后是謝家,謝天豪就有了勇氣。

當初荀法制定律法的時候,的確沒想到這一出,有了這一個漏洞,便讓四大家族越發的猖狂起來。

徐長安看著這些百姓被欺負得這么慘,又想到了方才幾人想象中的世間,便有些心酸。他沒想到,老百姓的日子還是得這些人說了算。

“我們沒違法律法,就算你是長安王,能把我們怎么樣?”謝天豪胸膛往前一挺,直接說道。他自己都沒想到,有一天能夠嗆聲長安王。

徐長安突然想到了方才褚良對他的要求,不要心軟。

頓時一道劍光閃過,謝天豪的手臂落了下來。

“你……”謝天豪沒想到徐長安如此干脆利落,謝家不是和他說了,徐長安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會對凡俗出手么?

徐長安的確不對一般老百姓出手,可這人是惡霸了,自然不會姑息。

“你憑什么……”謝天豪抱著自己的手臂,艱難的說道。在他看來,長安王是講理,講律法的。

“我就用你的法子來對付你,你不是喜歡和我說律法嗎?我是不是太和善了,讓你們忘記了一條律法?”徐長安微微一笑,面對這樣的人,他打算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看到王爺,必須下跪。你不下跪就罷了,還直呼‘你’,按照律法,抄家流放!”徐長安本來從不注重這些問題的,但這謝天豪也太過分了一些,他便用這種法子來教訓他!

謝天豪聽罷,呆在原地!他口口聲聲的律法,只是記住了對他有利的那部分,而對他不利的那部分,卻不曾記住。

和大多數人一樣,對自己有利的道理記得很牢靠,對自己不利的道理,便直接不予承認!

謝天豪本來還想用謝家來壓徐長安,但他沒想到徐長安卻抬起了頭,看向了天空之中。

“哦,居然有兩位搖星境躲在暗處?”謝家本就是打算讓謝天豪找事兒,然后以搖星境來壓制褚良,逼得褚良就范。可他們沒有料想到,徐長安也在此地。

若不是徐長安在此,恐怕今日褚良必要被欺負,威信全無,甚至被迫答應謝家的條件。

徐長安想了想,直接說道:“搖星境來小村子,想必是裂天的人要來吃人了!”

徐長安直接給了一個自己斬殺搖星境的理由,這些搖星境,抗擊妖族不出現,欺負百姓和自己的將軍卻出現,著實可恨。當初不管是封武山也好,還是滿雪山也罷,沒見他們出來。

徐長安說罷,軒轅劍赫然在手,便準備朝著這躲著的兩位搖星境而去。

這兩位搖星境見狀,哪里還敢庇護謝天豪,徐長安雖然才是開天境,但根據徐長安展露出來的戰力,要殺他們并不難!這兩位搖星境生怕自己慢了一瞬,急忙說道:“長安王,這是一個誤會。我們和謝天豪沒關系,路過而已!”

說罷,便消失了。

而謝天豪聽到這話,面如死灰!

徐長安看著這群商人,冷笑一聲說道:“你們剛才都沒跪,不賣東西是吧?以后我一個一個去抄家!”

“滾!”

說罷,這群商人如釋重負,急忙跑了。他們知道,不能和謝天豪混了,得對這些百姓好一點,長安王這種身份就不會和他們計較。

“等下!”謝天豪才要跑,便聽到了徐長安的聲音。

“把你的手臂撿起來!”謝天豪聽罷,臉色蒼白的他只能撿起了手臂。

等到這群商人跑了,徐長安看著這些百姓,恢復了和善。

“行了,沒必要跪。方才只是為了處罰他們!”

隨后,汪紫涵和褚良等人一個個的把他們扶起來,百姓看著徐長安,人群中出現了“千歲”的歡呼聲!

徐長安這幾天留在了村子里,畢竟他們三人還有很多思想上的碰撞沒有完成。

但他不知道的是,四大家族更大的壓力朝著他涌來了!

這時,劍九顧不得徐寧卿生前煉制的那柄針對神龍的長劍,開始滿世間的打聽徐長安的下落!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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