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聽得這師兄弟三人的話,眼睛頓時一亮,抬頭瞧見了有巖漿朝著芝麻三師兄弟砸來,便立馬中手中的青蓮劍挑開了巖漿,護住了芝麻三師兄弟。
其實,就按照實力來說,即便是拜了裂天為師的寧致遠也不如這三師兄弟,撐死寧致遠拿命拼的話,可能勉強能夠打個平手。
當初不管是六宗大比的時候,還是封武山之戰,這看起來瘋瘋癲癲與世無爭的三師兄弟其實并不弱。哪怕是寧致遠在封武山領悟了青蓮劍域,也不是這三師兄弟的對手。
至于之后,雙方差距被拉開得更遠,要不是寧致遠最近被裂天調教了一番,恐怕他連和芝麻這三師兄弟拼命的資格都沒有。
在尋常人看來,他擋在芝麻三師兄弟面前的行為,就像是一條狗要保護野狼一般離譜。
可偏偏這樣的行為,讓三師兄弟還有李道一心頭為之一跳。
他們并沒有嘲笑這種行為,反而是嘆了一口氣,單從這一個行為來看,便知道寧致遠的執念有多深。
“三位師兄,幫忙!若是我寧致遠此番能夠活下來,以后當牛做馬報答三位!”
寧致遠的聲音傳了過來,芝麻三人臉色變了變,倒不是因為不想幫寧致遠,只不過他們擔心寧致遠的安危,知道裂天什么時候最弱那又能如何呢?就現在徐長安和裂天的戰力,即便是他們再虛弱,想要對付他們這個水平的修士,也是舉手之勞而已。
畢竟他們只是在同境界中算是佼佼者,如今幾乎沒有越階而戰的實力。而徐長安和裂天,則是有斬殺巔峰逐日境的戰績,若是按照人族文化守孝三年來說,相柳老祖至今都還尸骨未寒。
就算他們二人虛弱至極,要對付一位大宗師,也不過是抬抬手指頭的事兒。
而且,他們三人之前為了算出徐長安跑到哪兒的時候,便已經遭受到了天道反噬,本就受了傷。現在同時算裂天和徐長安,更是難上加難。
甚至,有可能要了他們三人的命。
三人臉色發苦,看向了李道一。李道一看到這三師兄弟的目光,頓時往后一跳。
“開什么玩笑,你們伏羲一脈的居然看我?我們天機閣的傳承源自于裂天他老爹,哪有本事算得出來?”李道一雙眸身上發起了紫色和金色兩道光芒,不管是屬于天機閣的功法,還是佛門的功法,都以防護為主,身上的光芒一閃,就直接擋住了落下的火石,還有巖漿。
他跑了開來,離這師兄弟三人遠遠的,眼中全然是警惕之色。
這事兒,倒不是李道一不想幫,而是他真的沒那個本事。至于跑了開來,則是因為他知道這三師兄弟的秉性,有的時候,這三師兄弟下手比他還黑,這三師兄弟的臉皮比他的還厚,比他還不要臉。
“致遠兄弟,我是真沒那個本事!”李道一說罷,抬起了頭看向了上空的寧致遠。
寧致遠格擋開了落下來的巖漿,繼續說道:“三位,求你們了!若是讓裂天繼續存活于世,我青蓮劍宗的下場,便是長生觀的未來!”
芝麻三師兄弟聽到這話
,倒是沒有在意,畢竟他們長生觀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奇特的存在,從來不占領地盤,更加不爭名奪利。至于為什么讓他們成為六大宗門之一,估計是因為他們那門《靈飛經》的緣故。若是按照門面和影響力來說,長生觀也不過是一個破廟而已。
現在他們長生觀,連破廟都沒了,還能破敗到什么地步?
要是在往常,芝麻非得嘮叨上兩句,但現在情況危急,他倒是沒有反駁寧致遠。不過,這話對他們三人,沒有任何作用。
“三位,徐長安若是敗了,你們誰能擋得住裂天?你們想過這個問題沒有,這段日子,裂天心境平和,即便修為沒有大的進展,但心態比徐長安好得多!你們可以不在乎長生觀,但可以不在乎徐長安,不在乎天下嗎?”
寧致遠有些急了,畢竟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他沒法熟視無睹。
若是論到個人的利益,這三師兄弟自然不會在意,就算是長生觀他們也不在意。
可偏偏世上有這么一群人,平日里看起來無所事事,穿得破破爛爛的,地位也不高,但偏偏一旦國家或者族群有危難之時,他們比大多數居廟堂之高的人更有正義感。
而長生觀伏羲一脈的幾位,偏偏就是這樣的人。
芝麻三師兄弟表情凝重,相互看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這才說道:“行,我們三師兄弟拼一次!”
說罷,看向了李道一。
此時李道一才松了一口氣,他帶著兩道光芒回到了三人的身旁,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幫你們護法!”
話音剛落,這三師兄弟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從兜里拿出了之前所用的特殊的蓍草。
三人深吸了一口氣,隨后便席地而坐,施展了獨屬于他們這一脈的能力。
寧致遠繼續擋著從天而降的這些石頭和巖漿,對于他來說算不得十分困難,但問題在于,此時徐長安和裂天二人越打越激烈,很多手段,超出了《天帝玄功》的范疇了。
此時大地不停的搖晃,最為過分的是,原本缺水的幽州,此時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了一些河流。甚至,幽州之外的雪山,都開始了融化,大地在震顫。
還好這三人用蓍草算卦沒用多長時間,要不然寧致遠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繼續撐下去。
突然,這三人臉色煞白,身體顫抖個不停,而且最令人感到害怕的是,這本正值青春年華的三人,皮膚開始起了皺褶,這還不算,原本的黑發順便變成了銀絲。之前看起來還算得上壯碩的身體,此時卻如同枯木一般。
木頭和綠豆直接就暈厥了過去,而芝麻還好一點,強行留下了幾句話,這才倒了下去。
“云霞遮烏,淺水游龍;天蛇復生,萬物皆奔;鳩占鵲……”
芝麻話還沒有說完,便也直接倒了下去。
寧致遠見狀,急忙一只手扶起了三人,另一只手不停的阻擋著從天而降的危險。
“多謝三位,若是我寧致遠能夠活下來,以后三位就算是要了我的命,在下也義不容辭!
我青蓮劍宗,我寧致遠,永遠差你們一份情!”
寧致遠也不管芝麻三人能不能聽到,但他的態度總得表明。
他說罷看向了李道一,等著李道一的解讀。
“云霞遮烏,說的應該是裂天;而淺水游龍,便是徐長安,他體內的龍族血脈雖然沒有激發出來,但畢竟有龍族血脈在體內;這兩句,說的應該是兩人會兩敗俱傷,但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后面的兩句,我也讀不懂;至于沒說完的鳩占鵲巢……,更加沒辦法解讀。看他們三人的模樣,應該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兒。”
李道一一臉的慚愧,他實在沒辦法解讀,而且也壓根涉及不到寧致遠想要知道的消息。
寧致遠臉上出現了一抹失望之色,但他也無法責怪什么,更沒資格說什么。畢竟,芝麻三人已經盡力了,只差把命給送出去了。
“李道長,麻煩你將他們三人帶走,越遠越好。”寧致遠在心里糾結了一下,狠狠的打了自己兩個巴掌,這才對著李道一說道。
他知道,自己應該把李道一和芝麻三人給送出去。但現在,仇恨還是戰勝了理智。
“那……你呢?”
李道一看著寧致遠,皺起了眉頭問道。
“哪怕是蚍蜉撼大樹,有些事兒,總得去做,有些仇恨,也得去報!既然算不出來他何時虛弱,那我就直接上去,等一個機會!”
手持青蓮劍的寧致遠站了起來,他略帶歉意的朝著李道一鞠了一躬,隨后轉過身去,風與火在他的身旁掠過,他的長發有些凌亂,衣袂微微飄揚。
李道一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有些熟悉,還有些悲壯。
“可你想過沒有,此去,大概率一去不回!”
“那又如何?自打我學劍之日起,便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打算!一去不回,那便一去不回。既然準備出劍,那必然沒有后悔的可能!”
李道一愣愣的看著寧致遠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若是徐長安有他的這種心態那該多好啊。
“李道長,我寧致遠就是一個魔頭,若是我僥幸活下來,甚至為了殺裂天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兒,甚至是傷天害理的事兒,下次再見,還請李道長不要留情,更不要說我寧某人出自青蓮劍宗,我寧某人,不配!”
寧致遠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他此番去,要么死,要么繼續為了仇恨活著。
而他如果活下來,只要裂天也活下來,他必然會留在裂天的身旁。故此,為了避免做出什么事兒來,這才提前和李道一做好分割。
“以后,咱們大道各朝天,自走一邊!”
說罷,這才消失不見。
而李道一也只能長嘆一聲,準備帶著三人離開。
才動手,便看到一道身影落了下來,頓時大喜。
此人一襲黑衣,正是小夫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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