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沒有回答時叔,對于這種話,他不用回答,也不屑于回答。
此時的他雖然躺在了棺槨中,但一顆心全都放在了自己兒子的身上。
甚至,比方才躓尸叛變還多了幾分擔心。躓尸他可以掌控,但這徐長安多次逃脫了所謂的命數,就算是十萬個躓尸,對于他來說,都不如一個無法掌控的徐長安威脅大。
帝俊躺在了棺槨中,雖然外人看不到他的臉,但他知道,自己華麗袍子下那快要腐朽的肉體中的心都快要蹦跶了出來。
不管裂天怎么出乎他的預料,怎么打破了他的計劃,這畢竟是他所剩的唯一子嗣。
帝俊深吸了一口氣,想借此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雖然在他的計劃中,也有徐長安刺出的這一劍;可無論什么事兒,當牽扯到徐長安后,他總覺得沒有了信心。
剎那之間,對于他們這等登神境來說,并算不得很短。
當時叔的目光看向下方時,只見徐長安的長劍已經刺破了裂天的肌膚,朝著裂天的心臟而去。
可這長劍才往里刺了一寸之后,便無法往里更進一步。這裂天依舊閉著雙眸,接受雷電洗禮,在太陽之力的糾纏下,頭頂上逐漸浮現出了一道金烏的虛影,這便是他正在凝聚的天魂。
但就是完全無法分心顧及徐長安的裂天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胸膛猶如鐵墻銅壁一般。若是這胸膛只和銅墻鐵壁一樣就罷了,畢竟徐長安手里的長劍叫軒轅,想要戳破一般的銅墻鐵壁如同海中有水,空中有氣一般自然,甚至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事兒。
但詭異的是,裂天的胸膛猶如銅墻鐵壁,而徐長安手中的長劍似乎也成為了凡俗之劍,壓根破不開裂天的胸膛。
這種情況,徐長安從來沒見到過,無論他怎么催動功法,無論用什么法子,面對這唾手可得的勝利,猶如凡俗站在看起來云霧繚繞的山巔,想摸一摸天空一般。
看起來極近,但卻遙不可及。
此時面對裂天這胸膛,徐長安便是這種感覺。
還不等他反應,裂天的胸中突然涌出了紫金色的火焰,如同出海的蛟龍一般,朝著徐長安涌來。
倉促之下,徐長安完全來不及施展任何反制的手段,只能快速閃躲,直接用了無距,短距離的無視空間,這才堪堪躲過了這紫金色的太陽之火。
這些太陽之火形成的蛟龍仿佛是長了眼睛有了意識一般,精準的朝著徐長安而來。
徐長安看了一眼正在渡劫打磨神魂的裂天,皺起了眉頭。但此時的他,顯然要先應對他體內的這些太陽之火。
方才徐長安已經領教過一次這太陽之火了,這紫金色的太陽之火比他的太陽之火要強上不少。其中的差別,就像是一個成年人面對小孩子一般,徐長安修煉出來的太陽之火,便是那不成熟的小孩子。
畢竟,這是帝俊的太陽之火。要是按照凡俗的年紀來算,帝俊可以算是老怪物了。面對這老怪物的太陽之火,徐長安力有不逮,倒也很正常。
徐長安手持軒轅劍,他本想用混沌之力直接吞噬和吸收這些太陽之火,讓其化為己用。可面對這太陽之火,徐長安居然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不停的躲避著這些火焰,拿這些火焰沒任何法子。
他也嘗試過用自己的太陽之火去與這帝俊的太陽之火碰撞,他體內的太陽之火化作了一柄柄大劍,朝著紫金色的火焰蛟龍而去。
徐長安的太陽之火所形成的長劍看起來的確威武不凡,就單論體型,比帝俊的火焰蛟龍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可當徐長安的火焰長劍與帝俊的火焰蛟龍碰撞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威勢不俗的火焰長劍便直接被這些蛟龍給撕咬開來。
最終,全都被吞噬進了肚子里。
它們仿佛有生命一般,還朝著徐長安甩了甩了尾巴,似乎是在挑釁。
而去幫助小夫子的小白見到此時徐長安的窘境,急忙將手中的少虡劍給拋了出來。
少虡劍雖然不嫌棄小白,畢竟小白和徐長安是主仆關系,但少虡劍讓小白使用,是看在小白對于徐長安來說,和李道一是一樣的都成了家人,這才甘心成為小白的掌中之劍。
若是按照實力來說,少虡劍哪看得上小白。
徐長安看了一眼小白,此時他正在幫助小夫子對付那七道身影——說是幫助,其實只不過是在一旁搖旗吶喊而已;而自己的齊鳳甲師兄,此時則是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與那“赤俊”打得不可開交。齊鳳甲似乎是知道徐長安在關注著他,一道聲音便傳入了徐長安的耳中。
“我好久沒有痛痛快快的打過一架了,待會若是你有需要,我能夠立馬用控制情緒的法子斬殺了他。”
徐長安聽得這聲音,也放下心來,既然自己師兄心里有譜,那便行了。
而且,現在他們也幫不上自己什么忙。
裂天沐浴在雷劫中,除了自己之外,其它人若是靠近他,還沒等出手,雷劫就直接把他給劈了。
徐長安接過了少虡劍,此時面對裂天,只能以靈巧身法周旋,找到突破口。
論靈動,少虡劍自然要強過軒轅劍,兩柄劍頗有默契的換了一下位置,少虡劍落入了徐長安的手中,成為了主攻武器,而軒轅劍則守在了徐長安的身側。
徐長安手持少虡劍,整個人的速度比起方才又快了不少。
劍光閃爍,短短的幾個呼吸間,漫天劍氣便懸在了裂天的頭頂。徐長安看著守護在裂天身旁的那幾條太陽之火形成的蛟龍,抿著嘴,心里頭有了主意。
這火焰蛟龍想要硬憾是做不到的了,現在只能通過屬性相克這個法子了。
徐長安體內的《萬民玄功》運轉到了極致,現在他與裂天對于這功法的領悟都差不多,但此時裂天完全沒工夫搭理徐長安。
徐長安懸在了裂天的上方,展開了雙手,將裂天的雷劫給接了下來。而少虡劍和軒轅劍此時分別位于他的右手邊和左手邊。以這兩柄劍為中心,出現了兩道劍氣漩渦。只不過,此時這劍氣漩渦不是混沌之力的褐色,更非太陽之力的金色或者紅色。
兩道劍氣漩渦旋轉得并不快,甚至還越來越慢。
當這兩道劍氣漩渦出現的那一剎那,原本炙熱的天空居然冷了幾分,藍色的劍氣漩渦為如今的鐵劍山增添了幾分破敗的絢爛。
“太陰之力!”
徐長安深吸了一口氣,面對帝俊的太陽之火,他只能用太陰之力了。
其實他心里也沒底,用太陰之力來對敵,也是第一次。雖說太陰能夠克制太陽,但這太陽之力是屬于帝俊的,二者相互克制,誰強誰弱也說不準。
而在那空間中看到這一幕的時叔臉色頓時一變,急忙給徐長安傳音。
但很顯然,他已經慢了一步,徐長安輕喝一聲。
“落!”
漫天蘊含著太陰之力的劍氣,朝著裂天而去!
時叔看到這一幕,知道阻攔已經沒用了,而且帝俊也不會輕易讓他出手。
“帝俊!”時叔今日被帝俊氣得不輕,此時憤怒的他已經管不得那么多了,發出了如同獅子般的怒吼。
“我沒出手啊!”棺槨中傳來了帝俊輕松的聲音。
“你早就預料到徐長安會用太陰之力對付你的太陽之火,剛才我還尋思,你為什么要把太陽之火給你兒子。你就是為了利用徐長安,煉成地魂需要陰之力,天陽地陰,你們金烏一族天生無法借助陰之力,更無法擁有,所以你故意用太陽之火,引出徐長安的太陰之力,讓這太陰之力幫助裂天煉造地魂!”
帝俊聽到自己的計劃被戳破,不僅沒有慌張,反而輕松的說道:“沒錯,若是吾兒成就扶月境,還得謝謝你們叔侄。若是沒有你把混沌珠放在云夢山,徐長安也不可能有這個機緣能夠修成混沌之力。若是沒有混沌之力,我又怎么能夠打造一個天下間最強的金烏?”
“你……”時叔的聲音都在顫抖。
在帝俊面前,他如同一個被戲耍的孩童。唯一比那些孩童好一點的,便是他有拼命的資本。
“好了,和我慪氣沒用。現在我目的已經達到了,即便你來找我拼命,我也能跑。”帝俊的聲音越來越輕松,甚至還帶著一些俏皮。
現在徐長安用出了太陰之力,他的目的達到了,自然不怕時叔搞破壞。
時叔知道事已至此,無法挽回。他的身子微微顫抖,只能咬牙切齒的看向了下方。
而徐長安的兩道劍氣漩渦,此時全都朝著裂天而去。
若是從高空往下看,整片大地都被這晶瑩剔透的太陰之力染成了藍色,不斷旋轉的漩渦涌向了裂天,似乎要把這裂天也卷入到了這漩渦之中。
方才幽州之外快要融化的冰山,此時如同一個饑渴的人得到了食物和水的補充,立馬便活躍了起來。
快要融化的冰山立馬又凝聚在了一起,河流也凍住了,還沒來得及跑的小妖紛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們此時也不清楚,為什么自己的家園能夠在一晚上經歷如此多的變化。
甚至,因為這太陰之力的出現,毗鄰幽州的幾個州,原本在冬季都不會有雪的地兒,如今在這秋季,便下起了罕見的鵝毛大雪。
裂天和徐長安此時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特別是裂天,當他感受到這太陰之力朝著自己而來之時,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徐長安的方向輕松說出了兩個字。
“謝謝。”當初在葬界之術中,裂天幫徐長安突破修為。如今,徐長安也同樣幫了裂天,可謂是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徐長安聽得這兩個字,頓時察覺不妙,正要撤回劍氣時,只見裂天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頓時一股巨大的力量牽扯著他的太陰之力!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