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暚回到家也沒想起持戮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看了寇詳彌拍攝的錄像，只有他一個人在封陣內的動作，看不到諸懷和常遇春，自己折騰大半天琢磨不出個什么所以然，結合寇詳彌的描述還是不清楚怎么持戮上的，怎么發的力甚至怎么切了諸懷。一般來說持戮人跟降神會有一定的交流，但他不記得常遇春更不可能想起交流了什么。
“我問了昂子，他說單憑一次分析不出什么，只能說有持戮能力，能不能控制，如何控制，他也不知道。”寇詳彌垂頭喪氣地喝著酸奶緩解無處宣泄的壓抑情緒。他在冷藏室里發現了覃姨的自制酸奶，口感特別好，在一頓毫不顧忌臉皮的贊美之后，覃姨同意他每天來拿一瓶。
“那這持戮的事兒算是成了還是沒成？”方暚覺得可能不算成了，如果能持戮哪怕只有一絲可能，寇詳彌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自己還會被當成研究對象持續觀察。
寇詳彌長嘆一口氣，“我也沒想明白，說能持戮吧，不由得你控制，說不能持戮吧，還的確持戮了。介于沒成和成了之間，兩者都不是，也都是。”不甘心地跺跺腳，“還有，今晚不去私養場了，朱朱和尚尚臨時有個捉鬼的任務。”
“捉鬼？哦，他倆強項。”方暚有點好奇需要他倆親自出手的鬼得厲害，“厲鬼？”
“不知道。”寇詳彌聳聳肩，“朱朱沒說，就說延兩天，咱倆明天去先找找窫窳的蹤跡。”
方暚栽歪在沙發里不想動彈，想到還能休息一天心理上緩解了不少，拿起手機發現有吳昂昂的留言，問他們進行得怎么樣了。方暚有點納悶，明明寇詳彌已經跟他說了，為什么還要問自己。方暚認為持戮的事情算不上進展，只回說朱滿和蒼尚尚因為有其他任務，原定的計劃推遲兩天。
寇詳彌的休息一天只是沒去私養場，還在詢問關于騶吾的事情，田宛回復已經選定了三個可能的騶吾亞種，但秦淮界范圍太大，搜尋的條件還需要詳細點，再縮小一些范圍，不然等騶吾走了都驗不完。三個騶吾亞種都習慣在山林里落腳，不會在農田河道和城市里出沒。有個問題始終讓他兄妹倆很困惑，騶吾亞種是哪里來的？
“什么叫哪里來的？”寇詳彌在視頻會議的兩個鏡頭里使勁兒分辨田宛和田馟，除了名字不一樣以外，這倆人小動作和習慣都出奇一致，“沒說從什么方向來。”
“不是方向。”田馟喝了口水，“想問是自然的還是人工的，如果是人工亞種會不會有丟失記錄？自然的話有沒有被監視定位什么的？”
寇詳彌搖搖頭，“沒說，我推斷是人工亞種，如果自然亞種被監控一旦有反常的過境，遞通肯定第一時間知道，這次朱朱和揭城都沒收到消息，很有可能是人工亞種私逃，或者故意偷偷放出來的。”
“這么推斷也有道理，不過跟我倆的思路不太一樣。”田宛點了點手邊的資料，“從資料來看，天然的亞種至少保留了騶吾的兩個特征，一個是仁獸一個是只吃死物不吃活物，雖然也在山林中棲息但距離人類聚集點比較近，以便獲取尸體作
為食物，不會無緣無故過境轉一圈。現在四界中尤其是我們秦淮界，去世的人都火化，動物的尸體也會及時處理，沒有足夠的死尸能給它吃。相比之下人工的亞種為了容易飼養不只是吃死尸，還會用于除害，訓練食用有害的入侵物種和老鼠、蛇蟲等等。從這個方向推理的話，這次過境的騶吾很有可能是放出來試驗讓它自己覓食，看看是否能用于消除指定的入侵物種。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其實對我們秦淮界是有好處的，我們還抓不抓？”
“抓，當然抓。”寇詳彌打算等抓到了再跟放騶吾的人談談條件，“咱們私下抓，別大張旗鼓就行，我時刻觀察遞通那邊的消息。”
田宛發出安排的出發時間和已經備好的工具，“你過一下，這些是不是就夠了？”
“你直接問揭城要幾個光線探測器，玻璃做的，我看過他的設計圖，前兩天有樣品出來，就跟他說做測試。”寇詳彌把設計圖紙連同使用文檔一并發給了田宛，“主要用途是彌補能力較弱的封陣人的肉眼識別，我覺得探子能用的話，用途更廣泛，你倆先試試，如果用得好，我再親自去揭城那邊訛。”
田馟聽他想著占揭城便宜忍不住笑起來，“你們都想著剝削揭城，就不怕他反抗？”
寇詳彌咂咂嘴，“我也剝削你倆，你們不也沒反抗嘛，靠手藝求財的人怎么會在意屁大點兒的事兒？又不是靠喊口號賺錢的民主戰士。”想了想喝了口咖啡，“而且你們攻擊范圍太大了，能利用他的不就只有陶辭、姚想和危家，我算是危家的人。”雖然老爹說揭城是他們寇家的人，在寇詳彌看來揭城能被自己使喚全是看在危不連的面子上。
“姚想不是，是揭城想……算了不說別人八卦。”田宛話說一半又咽了回去，“那我們去找揭城談光線探測器的事情。”
寇詳彌聽八卦聽一半很是不爽，“別不說啊，揭城想什么？什么姚想不是？”
“你不知道嗎？我以為大家都知道。”田馟瞅了一眼田宛，“揭城在追姚想，姚想還沒同意，她覺得揭城像個文盲。”
“啥叫像個文盲，他就是個文盲。”寇詳彌連連搖頭，“揭城想什么天鵝肉呢，姚想可是姚家培養出來的好苗子，怎么能被他那個小白臉糟蹋了，不行，不行，我也不同意。”
“我還以為你會站揭城。”田宛撓撓下巴，在看他看來寇詳彌跟揭城要了那么多東西還套了不少信息，就利益鏈來看也應該更偏向揭城一些。
“這什么話，我跟姚想也算是大半個同門，她可是能在大陣里持戮的這個！”寇詳彌比比大拇指，“而且至少算半個手藝人，這要是被揭城騙去，他可賺大了，你知道培養一個活蹦亂跳的持戮高手有多難嗎？你瞅瞅我，我都這么有天賦有才華了，在大陣里都頂不了半個姚想。”
“天賦是有，才華談不上，你不用順便把自己抬太高，小心閃到腰。”田馟嘲諷地哼了一聲，“姚想說她在學習階段不想考慮婚嫁的事情，那些事情等考完博再說。”
“不太懂。”寇詳彌聳聳肩，繼續喝咖啡，
“難道她不是因為不喜歡揭城才拒絕的嗎？只要不是不喜歡，揭城就還有戲。”
田宛搖搖頭，“我覺得揭城比其他人已經好挺多了，除了太在乎錢以外，相貌、工作、性格、學歷、家世都算說得過去。”
“你還有臉說他在乎錢？你倆都是賺錢不要命的貨。”寇詳彌哈哈大笑，“你跟姚想這個要考博的人說揭城那個二流本科生學歷說得過去，真的太給他面子了。”
“其實揭城這種挺搶手，長得帥還會說話，賺得不少有車有房，父母不用他接濟，沒有不良嗜好，綜合分怎么也能到85以上吧。”田馟看來揭城挺會做人做事，這點已經算很難得了。
“算了吧，他85分？我都沒85分，我姐夫和昂子那種才可能85分以上，學歷高、公務員、家世好，他揭城有啥？長得帥沒屁用中年照樣禿，他打工還是開公司都要自己干活算不上什么好工作，家世什么的根本談不上，他家沒什么祖業勉強算中產。姚大小姐在家吃喝玩樂搞科研，自由自在為啥要嫁他，變雙職工一起還房貸嗎？”寇詳彌也不是看不起揭城，關鍵不是揭城本人條件怎么樣，而是跟姚想比，他不算能上得了臺面的，“他要是愿意入贅的話還可以。”
“姚想可選擇的也不多，不過她現在不在意這些方面，她父母覺得揭城不錯，可以考慮。”田宛輕輕嘆了口氣，“如果他倆真的崩了，想再找揭城拿東西估計就沒現在這么容易了。”
“崩不了，揭城為了賺錢也不能崩。”寇詳彌左手托著臉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啊啊啊大叫起來，高呼，“我知道是哪個騶吾亞種了！百分百確定，絕對是騶吾亞種里的……那個那個，很小的，說很小也不確切，大約跟黃鼠狼大小差不多，白底黑紋，尾巴細長，名字是什么靈什么亞種，捕捉蛾子和蠅特別拿手，如果培養以入侵物種為食方向，應該是主要吃美國白蛾和棗實蠅的。”
“靈？什么靈？是錄吧，稚錄亞種，也是我倆圈定的三個之一。”田宛翻看著稚錄亞種的信息，“等等，你怎么從揭城能想到是騶吾的稚錄亞種？”
“這個嘛，稚錄亞種是羅霄界胡家培育的，胡家的小少爺為了追求涂山界的閱書人步雪樊特別培育出來的，步雪樊的本職工作就是研究入侵物種昆蟲防治相關。那個跟我說騶吾的人也在追求阿步，不過那個人沒啥競爭力，我覺得他可能想借我手去壞人家的好姻緣。”寇詳彌咂咂幾下嘴，“不花錢就想使喚本爺爺辦事，他真是做夢瞎了心。”
田馟驚訝地探頭靠近屏幕，“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八卦？”
“哎呀，我這不是想賺四界的錢嘛，做生意哪能不知道這些人際關系的小道消息，誰跟誰有仇，誰跟誰有私情，都得排得明明白白的，不然說錯話找錯人全都是雷區。”寇詳彌得意地拍拍胸脯，“這算不算才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