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刀斷長生  244 逛青樓 喝花酒

類別: 武俠仙俠 | 古典仙俠 | 長生 | 江湖 | 廟堂 | 我有一刀斷長生 | 搔首弄姿   作者:搔首弄姿  書名:我有一刀斷長生  更新時間:2021-04-15
 
吳浩的臉上并未流露出一絲喜悅,滿是憂愁,他是鳳族異類,從出生的那一刻起非議就伴隨自己左右,在流言蜚語中,在旁人異樣的眼神和指指點點中長大,讓年僅十歲的吳浩顯得有些怯懦。

吳浩將這些侮辱自己的人打落水中,心里雖然舒坦了幾分,但是旋即想到了后果,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鳳亦飛可是鳳族最年輕一代的嫡傳子弟,尤其那胖墩的形象更是深得鳳族老人喜愛,而鳳亦飛在大人面前是一張面孔,到私底下面對自己又是另一張面孔,吳浩深受其擾,苦不堪言。

而鳳亦飛能有如今的萬千寵愛更是因為他不僅有鳳族嫡傳血脈,更是根骨奇佳,是這一代少年中最有希望躋身飛升境。

吳浩將鳳亦飛揍了,自然是討不到好,自己那個便宜老爹哪里會為自己說話,這些年吳浩只覺得在爹眼里自己不過是累贅罷了,成為他執掌鳳族權柄的障礙。回頭爹知曉了此事哪里會聽自己辯解,還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狠狠將自己責罰一頓。

這些年來,吳浩早已養成了隱忍的性子,一般的侮辱他從不計較,但是唯有旁人侮辱他的娘親,說自己是賤種他就忍不住出手。

奈何自己修為太弱,毫無天賦,莫說打架沒贏過,就是罵架也沒贏過。

悶葫蘆吳浩呆呆站在溪邊,一時間只覺天大地大,竟無自己立錐之地。

徐天然輕輕一肘子頂在吳清風肩膀上,輕聲笑道:“怎么,覺得這孩子根骨不錯?”

吳清風搖搖頭道:“按常理而論,這小子根骨一般,雖然體內竅穴寬闊如湖泊,主靈脈也如一條大河,只是主靈脈中間怎么好好的就收緊了,導致頂尖的天賦被攔腰折斷,天賦十不存一。”

徐天然在吳清風耳畔輕聲道:“若是你看上了這小子,收他為徒,我有法子幫他一把,只是要吃些苦頭。”

吳清風并不知道徐天然曾經只是凡人之軀,是經過了千難萬苦才疏通了體內支靈脈大瀆,數次面臨生死關頭,都是咬著牙撐過去的,比起吳清風修行順風順水,他不知道徐天然修行之路的坎坷曲折。

若是吳清風走入光陰長河,見過了徐天然硬是從懸崖峭壁硬是走出了一條修行的康莊大道,他也要為姓徐的所折服。吳清風也不能理解徐天然所說吃些苦頭有多苦,于徐天然而言確是只是一些苦頭,而對吳浩而言卻是生不如死。

吳清風確實起了收徒的念頭,這名背影孤寂的少年,若是疏通了主靈脈中段的堵塞,根骨奇佳,而身上更有鳳族精血,體魄更加強韌,又有人族血脈,是個人間少有的修行天才。

吳浩厭倦了梧桐城,他厭惡這座處處都是梧桐樹的城,討厭這怒江八百里山谷,連那無辜的怒江水他都投以厭棄的眼神。

吳浩思索了良久,轉身就要離開這個傷心地,不過,吳浩約莫走出百余步,想起了那名幫自己的人,回過頭來,環視一周,在人群中,他猛然看見一襲白衣清澈的眼神。

那股溫暖的聲音唯有這副極其俊美的皮囊才配擁有,吳浩朝一襲白衣深深一揖,眼神滿是感恩,旋即,踏步流星而去。

一個小胖墩在水里掙扎了許久,終于從溪水里爬出來,鳳凰一族本就不善水性,連續兩次落入溪中,鳳亦飛惱羞成怒,撂下狠話道:“吳浩,你完了,我這就稟告刑堂長老,狠狠治你的罪。”

風無痕二品境修為在年輕一輩之中也算是佼佼者,今日竟然在大庭廣眾下被區區賤種侮辱,恨得牙癢癢,聯合那幾名成年鳳族劍客,一同說道:“吳浩傷害族人,依鳳族律例該斬去傷人之手。”

吳浩回頭,惡狠狠瞪了那幾只落湯鳳,小胖墩指著吳浩,臉上滿是懼意,佯裝鎮定道:“姓吳的,有本事別走,我等下回來收拾你。”

鳳無痕靈力流轉,渾身白色霧氣蒸騰,不多時渾身衣物就干透了,他總不能真的毫不要臉出劍欺辱吳浩,心中再有不滿,也只能轉身離去,直奔刑堂,一定重重嚴懲吳浩。

吳浩朝小胖墩鳳亦飛做了個鬼臉,把鳳亦飛嚇得撒腿就跑,身后一眾小跟班也跟著狂奔,鳳亦飛逃跑的腳步極快,不愧是鳳族最年輕一代的希望。

忽然,只見一道肥碩的白影被石頭絆倒,摔了個狗吃屎,鳳亦飛雖然肥碩,卻也靈活,立即鯉魚打挺起身,仿佛啥事沒有一般玩命狂奔。

吳浩心如死灰,就要奔向橫斷山脈深處,一名十歲少年,在妖獸橫行的橫斷山脈,如何能活?

徐天然輕輕一推,把吳清風推出數步,笑道:“還不追,扭扭捏捏可收不到徒兒。”

“你為何這么想我收徒?”

“想你欠我人情。”

“怎么還?”

“還沒想到,先欠著,哪天想到了再還。”

吳清風也沒想那么多,身形一閃,出現在吳浩身后,悄無聲息跟了一盞茶功夫。

吳浩才發覺白衣公子跟了過來,道謝道:“多謝公子相助。”

“舉手之勞。”

說完,陷入尷尬的無言以對的局面。

徐天然看得直搖頭,這小吳子嘴這么笨,將來和媳婦兒吵架可是要吃虧的,像自己多好,連吵架的膽都沒有,就不吃虧了。

吳浩再躬身作揖,然后,朝著最快的一條山道進山。

吳清風終于開口打破寧靜,“你要上山?”

南宮千白下馬,走到徐天然跟前,輕聲道:“打個賭?”

“怎么個賭法?”

“再幾步,吳清風能將這小子騙回來?誤差小者勝。”

“彩頭?”

“輸的請喝花酒。”

“不賭不賭,誰請都不去。”

“你怕了?”

徐天然鄙夷地看了眼已經黑瞳的千白,“想不到你是這種人?”

千白笑道:“都是男人,何必壓抑自己的天性。”

徐天然打了個冷顫,原來這世道,看著越是正經的人越不正經。

“還賭不賭,不然就要錯過了。”

徐天然想了想,反正身在妖界,天高皇帝遠,怕啥,“賭,五百步。”

千白掐指一算,“一步。”

徐天然眼睛都掉地上了,“你故意放水?”

千白笑而不語。

只見,吳浩原本一個人,只覺得氣憤,而此時身邊有人關心自己,頓時,心酸和委屈立即浮上心頭,眼淚決堤了,想用袖子擦拭干凈,卻總擦不干,淚水止不住。

吳清風問了句上山,這不就是廢話,但是吳浩卻聽見了白衣公子對自己的關心,人只會在自己信任的人跟前露出軟弱的一面,在敵人面前都是維持著兇狠的一面。就這短短一瞬間,吳浩哭泣了,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旁人對自己的那股善意。

徐天然還在一步步數著小吳子的步伐,才數了十來步,就見吳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停地抹眼淚。

吳清風停下了腳步,也不多言,就靜靜看著吳浩哭泣。

倆人都不是善于言辭之人,唯有無言的陪伴。

徐天然雙掌籠成半球狀,在小聲嘀咕道:“站起來,走起來。站起來,走起來……”

反反復復就是這么六個字,千白低頭淺笑,“你請喝花酒。”

徐天然也無所謂,反正花的是千白的金葉子,“只要小吳子敢去,我就敢去。”

“一言為定。”

良久,吳清風平靜道:“你想離開這。”

吳浩輕輕點頭。

“我帶你離開。”

“嗯。”

“你當我徒弟吧。”

“嗯。”

“那咱們先回去,等我事了,在一起走。”

“好。”

徐天然見少年起身,不過,兩人卻往回走,徐天然對千白越是佩服,他知道吳清風收徒十有八九能成,但是沒想到這么快,千白說了一步根本就表明他勝券在握,懶得在一兩步上糾結。

白衣小童領著管彤回來,就見著了吳清風領著吳浩一同歸來,管彤和蕭慕容皆是大包小包,看來是滿載而歸。

管彤倒是沒買胭脂水粉,似乎這個年紀的姑娘還不知如何打扮自己,都是買了些妖族稀奇古怪的布偶、詭譎的面具等等好玩的物件,而白衣小童更是過分,整個人背著一個比自己大了許多的大包裹,估摸著雜七雜八沒用的東西買了一堆。

徐天然搖了搖頭,一人買三樣,一人買五樣,回過頭來,沒用一人遵守,以自己的性子真做不來賬房先生,若是大黑炭在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不過,呂小布摳門有余,看著錢袋子還勉強合格,但是若是自己開創了宗門,不僅僅要守著錢袋子,更要錢生錢,那呂小布就不夠格了。

徐天然看了眼天幕,自己一人行走江湖,逍遙自在,但是真要開宗立派了,煩事瑣事一堆,自己手頭上這些人連草臺班子都搭不起來,談何運轉起偌大宗門。

這些事,不想則已,一想就讓人頭疼。

還是先好好積攢身家,若是口袋空空談何開創宗門。

管彤心情大好,見義父領了個哭哭啼啼的小男孩,瞧著比自己年歲還小的樣子,笑瞇瞇道:“干爹,怎么一轉眼你就拐了個愛哭鬼回來?”

管彤能看透人心,一眼她就知曉了來龍去脈,而且管彤的先天感知更比徐天然來得厲害,徐天然更像是趴在窗口窺探人心,一旦境界比自己高就像窗戶拉上了窗簾難以看透,只能聽著里頭的動靜感知善意和惡意。而管彤是先天感知的能力,仿佛一開始就置身于房屋之中,更沒人能察覺她的存在,陸地神仙境以下修士的內心可以肆無忌憚感知。

不過,管彤并不知自己能力的極限在哪兒,被師父看穿了自己的天賦之后,就不敢輕易感知人心,而干爹是自己人,偷偷瞧兩眼無傷大雅,就是干爹知道了自己撒撒嬌,至多干爹臭罵自己一頓,再發個毒誓,再也不偷看干爹的秘密。

只是,管彤覺得奇怪,明明干爹境界比師父還高,干爹似乎沒發現自己能感知內心,但是師父怎么就知道了呢?

徐天然已不像小時候那般不懂事,肆意窺探旁人的內心,除非有必要,否則他對這個天賦極為克制,也曾告誡過管彤,不要沉迷于窺探他人內心,每個人心里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都不愿被他人窺探,一旦哪天看走眼了,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又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就要吃大虧了。

管彤從此也謹慎了許多,隨師父這近半年來,過了新年,管彤也長了一歲,已經十二了,不再是十一歲的孩子了,自然也愈發成熟了。

管彤的性情與徐天然倒是比較相近,除去自己內心深處潛藏著的悲傷和秘密,總的來說還是相當開朗,倆人都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是內心都有自己的底線,只要旁人不觸碰這底線,都好相處得很,可是一旦有人觸碰了這底線,可就不好相處了。

哭鼻子的華服少年瞧見了滿載而歸的管彤,初次見面就說自個兒是愛哭鬼,立即像被驚嚇的小貓一般豎起了尾巴,收起自己脆弱的一面,露出了自己的小爪子,“我哭我的,與你何干?”

管彤本心情大好,被吳浩這么一刺激,立即怒氣升騰而起,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吳浩的耳朵,笑道:“我虛長你一些,快叫姐姐,怎么能沒禮貌,要不要姐姐好好教你。”

吳浩可憐兮兮看著吳清風,心里想著:難道我這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穴嗎?

管彤一時好奇沒有忍住,看見了吳浩的內心,覺得自己過分,但是又不能拉下臉面,只能故作深沉道:“姐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我叫管彤,靜女其孌,貽我彤管的管彤。”

吳浩揉了揉發紅的耳朵,輕聲道:“吳浩,口天吳,浩劫的浩。”

吳清風微微一笑,還是本家,看來真是有師徒緣分。

一行人聚齊了,就一同進梧桐城。

在城外就能見到梧桐城中央那一顆遮天蔽日的梧桐,傳聞梧桐宮就在梧桐之上,居住在梧桐城房屋里的皆是其他妖族,而鳳族皆棲息在這棵萬年高齡的梧桐。

赑屃好歹也是一方大妖,雖從未來過梧桐城,但是對梧桐城還是有幾分耳聞,開始介紹道:“傳說,梧桐宮這棵梧桐乃天下梧桐之祖樹,說是一棵樹,根本就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共有百層,鳳主居百層,其余鳳族皆按照身份地位安排院落。”

管彤眼睛直放光芒,“在大樹上建一百層宮殿,那是把樹里頭挖空了嗎?那樹還能活嗎?”

赑屃繼續說道:“鳳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棲,但是他們也并未將梧桐祖樹挖空,而是在祖樹外頭修建環形宮殿,聽說極為宏偉,尤其是百層之上,目力之所及,景色之壯麗,難以用語言描述。”

說起語言,突然管彤想到了,為何妖族也說中原官話,來了妖族這么久,為何硬是要將赑屃帶著身邊,就想圖他能做翻譯,而今看來,妖族之中說的就是中原雅言,文字也是中原文字,除了各地妖族口音各異,溝通交流毫無障礙。

管彤問道:“赑屃,為何妖族都說中原官話呀?”

這么一問,連徐天然也覺得奇怪,赑屃平靜道:“當初無影陛下統治妖族,就開始在妖族興辦學塾,統一文字、語言,皆未采用妖族語言,在白發提議之下采用中原官話,足見當年白發野心之大,不僅要一統妖族,更要席卷天下。”

其中秘辛,千白自然了然于胸,白發當年所作所為并不像要席卷天下,明明當年珠穆一戰,白發能夠將當代天機閣閣主殺死,卻選擇了在珠穆刻字,他娘親的名字歷經千年仍舊隱藏在珠穆厚厚積雪之中,這也成了天機閣的恥辱。

千年來天機閣都有不少人提議將那名字徹底抹去,但是白發當年留下了陣法,想要消除那個名字,就要將整座珠穆徹底毀滅,那么居于珠穆之巔的天機閣也要推倒重建,連祖師堂也得拆了。

足見當年白發力量之強大,在珠穆刻字之舉所耗費靈力不比傾力一擊來得少了,甚至遠遠比旁人預料得更多。

十余年來,千白和爺爺數次推演白發此舉的深意,至今都無定論,難道白發只是為了羞辱天機閣?

其中緣由,估計也就白發自己知曉。

白發姓甚名誰,連天機閣檔案里也刻意抹去,而他娘親的名字永遠烙印在珠穆之巔。

一行人浩浩蕩蕩步入梧桐城,千白隨便問了個城門路過小妖,“敢問兄臺,梧桐城最有名的青樓是哪一座?”

吳清風震驚到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了。

徐天然悶不吭聲,楊小兵興致盎然,赑屃也是蠢蠢欲動。

管彤長嘆一聲,“這年頭世道亂了,干爹帶著閨女,師父帶著女徒弟逛青樓,這在天下也是獨一份了。”

小妖見一行人的氣勢,也著實害怕,語焉不詳道:“仙狐閣。”

吳清風瞥了眼姓徐的,“你敢去?”

“你敢我就敢。”

“我可是單身漢,有何不敢,你可是有媳婦兒的人了,回頭子柒妹子若是知道了,你不得脫層皮。”

徐天然悻悻然道:“沒法子,愿賭服輸,反正聽千白的,有鍋他來背。”

吳清風意味深長看了眼千白,嘀咕道:“人不可貌相呀。”

南宮千白去青樓并不是為了喝花酒找樂子,青樓皆是魚龍混雜之地,想要在人生地不熟之處最快掌握情報去青樓是最佳的地方,而且,千白心里還有一番驚天的謀劃,現在還不足為外人道哉。

仙狐閣,聽名字就知道里頭漂亮的姑娘大多都是狐族的狐媚,赑屃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看來這些年在昆侖也是饑渴壞了。

徐天然硬著頭皮徑直去往煙花柳巷,仙狐閣。

千白是沒經驗,但凡是一地最好的青樓,必是燈火最為輝煌的那一座,哪里需要問人?只要到煙花柳巷遠遠一瞧,就八九不離十了。

一馬當先的一襲白衣,剛在仙狐閣駐足了片刻,就被涌來的狐媚子拖進了仙狐閣,這下,眾人不得不皆下馬,心里默念: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昂首挺胸,赴死一般進了仙狐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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