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眼露震驚之色,自己可是半步飛升境大妖,但是看見一襲白衣輕靈一劍,卻讓囚牛心生絕望。
隨心劍天地之中,吳清風同境無敵,清風劍轉瞬穿透了囚牛的咽喉,徐天然緊隨其后,電光火石之間,趁囚牛魂魄還未煙消云散,羈押了囚牛的魂魄,囚禁于腰間葫蘆里。
高臺之上,“凰清絕”、“凰清水”皆驚慌失措,她們最大的靠山囚牛都被這群外鄉人一劍斬殺,“凰清水”祭出一顆塵丸,轉瞬,凰臺之上煙塵彌漫,一眾“凰族長老”想要趁亂逃離,但是在吳清鳳的隨心劍小天地中,如何能逃脫?
吳清鳳微微一笑,靈力微動,轉眼,“凰清絕”、“凰清水”一眾長老皆被無形力量釘在凰臺虛空之上。
徐天然走上高臺,看著神情冷峻的“凰清絕”,笑道:“又見面了,蝶舞姑娘。”
怒江東岸,鳳九天和鳳族眾人皆恍然大悟,原來凰主和凰族長老們皆已經被龍族偷襲掉包了。
一時間,凰族、鳳族怒意沖天而起,聲討聲喧囂塵上。
徐天然揭下“凰清絕”的面皮,一張絕美狐媚面容露出,一些花叢老手高聲道:“這不是狐仙閣蝶舞姑娘嗎?”
鳳九天已經知曉了蝶舞的根腳,原來是九尾狐一族。
徐天然看著局促不安的蝶舞,笑問道:“蝶舞姑娘,介紹一下唄。”
蝶舞惶恐不安,看著眼前笑容燦爛的一襲青衫,一言不發。
徐天然又揭開了“凰清水”的面皮,又是一張絕美的狐媚面容,果然妖族之中,最美麗的是狐族女妖,而狐族女妖,又以九尾狐最為妖媚。
在妖族,大妖若是沒幾個狐媚子暖被窩,哪里好意思出去喝酒吹牛,但是,九尾狐已經在妖界銷聲匿跡太久了,便是龍天行的后宮之內也無九尾狐的身影。
“凰清水”惡狠狠瞪著一襲青衫,美麗的眸子寫滿了怨恨,沒想到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被這一行外鄉人破壞了。
徐天然話鋒一轉,“凰主殿下和諸位長老今在何處,你們的性命就在于她們是否安然無恙,若是她們斷了一根汗毛,你們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凰清水”媚眼如絲,赤裸裸勾引徐天然,一襲青衫卻被瞧得打了個寒顫,這年頭行走江湖誘惑這么多的嗎?
徐天然更是從“凰清水”的眼眸里看出了濃郁的殺機,身臨絕境這狐媚仍然能夠做出最后的掙扎,絕不是江湖雛鳥,早已是在江湖摸爬滾打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鳥了,徐天然道心堅定如磐石,不為所動,尤其是朱子柒的身影一直浮現在腦海中,更是引得徐天然一陣膽戰心驚。
鳳九天氣沉丹田,一跺腳,飛躍怒江,成為千年來首位飛躍怒江的鳳凰族人。
鳳九天的小小一躍,是鳳凰一族里程碑的歷史性時刻。
凰傲雪緩緩睜開眼睛,掙扎著起身道:“快救師父。”
鳳清明立即知曉其中利害,問道:“凰清絕人在哪里?”
“祖師堂......”
話音未落,凰傲雪又昏厥過去。
鳳斯禮的傷勢比起凰傲雪更重,一直都未清醒過來,所幸性命無憂,也未傷及大道根本。
鳳清絕立即傳令下去,命令鳳族刑堂部眾立即前往凰族祖師堂,找尋凰主和凰族長老的蹤跡。
凰族此時群龍無首,一盤散沙,見鳳族刑堂紛紛涌入西岸一時間手足無措。
鳳九天不似徐天然,畢竟蝶舞她們傷害的并不是徐天然族人,自然不會有錐心之痛,鳳九天剛落在凰臺之上,就一掌落在“凰清水”頭顱之上,“凰清水”旋即血水滴落如泉涌。
“凰清絕”緊咬牙關忍著劇痛,并不屈服,鳳九天更為氣憤,這群龍族的走狗,幾次三番想要加害鳳族,豈容她們茍活。
鳳九天殺氣四溢,就要擰斷“凰清絕”的頭顱,徐天然攔住了鳳九天,以心聲冷靜道:“鳳主殿下三思,九尾狐緣何會出現在梧桐城?”
一語驚醒夢中人,當年九尾狐部落為無影陛下所破,僅剩下為數不多的九尾狐皆成了無影的諜子,九尾狐各個生的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更是天生狐媚氣息,加之其極為出眾的隱匿神技,成了無影監察龍族、鳳族等大族的壓箱底寶貝。
鳳九天緩緩松開拳頭,身為鳳主,他不可任意行事,在梧桐城無數雙眼睛注視下,若是自己親死了九尾狐,那就與無影徹底翻臉,千年前當代天賦極為出眾的鳳凰之主正是被無影殺害,并被取下鳳髓,成了鳳凰一族心中永遠的痛。
徐天然將囚牛的尸首懸掛在凰臺之上,是在昭告梧桐城龍族隱藏的暗樁死士,賊首已死,速速退去。
鳳清明匆匆趕回,眼神落寞,朝鳳九天搖了搖頭。
鳳九天知道無影陛下死士的厲害,聽聞千年來從未有人從九尾狐諜子的嘴里套出過任何一句情報,難道凰主和諸位長老已經遇害了?
一襲青衫腰間的葫蘆里,囚牛的魂魄在垂死掙扎,歇斯底里的怒吼聲在葫蘆里宛如雷鳴。
徐天然一縷神識化為青衫模樣,在囚牛魂魄跟前,微笑道:“聽赑屃所言,你就是龍族九大神將之首囚牛。”
囚牛高昂著頭顱道:“正是我,趕緊放我出去,不然龍王殿下不會饒過你的。”
“既然是龍天行派你來的,你應該或多或少也知曉了我們的身份,你說,我會放了你嗎?”
囚牛沉思了片刻,沉聲道:“既然如此,你殺了我吧。”
一襲青衫幽幽道:“抱歉,剛才下手太快,忘了告訴你,你已經死了。”
囚牛的魂魄一陣顫抖,“我死了?絕不可能。”
青衫揮一揮衣袖,外面的世界映入囚牛眼簾,囚牛不敢置信,但是被吳清風一劍斬殺的一瞬間,囚牛的記憶已然丟失,不太想得起來那凌厲一劍。
不過,囚牛閉目感受自身的靈力流轉,發覺已經沒有靈力流淌的跡象,更是連脈搏也沒了,一時間九大神將之中最為跳脫的囚牛不禁一臉哀傷,“我真的死了嗎?”
“死得不能再死了。”
囚牛不再說話,青衫猛然在虛空中生出一只大手,將囚牛的魂魄捏在手中,囚牛痛苦哀嚎。
青衫瞇眼笑道:“若是你還想留下這一縷殘魂,就告訴我凰主和其余長老被羈押何處,否則,我就讓你的魂魄點天燈,消耗你的神魂,徹底在天地間消散,不入輪回。”
囚牛臉色大變,雖然肉身已經毀滅,但是囚牛知道,那些修為通天的陸地神仙有的是術法能夠起死回生。
若是魂魄徹底消散了,就真的無法挽回了,“你可知殺了我可就與龍族為敵了?”
“已經為敵了。”
吳清風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死龍族使者囚牛,若是鳳九天后知后覺知曉了此事,心中對龍天行再是怨恨,也不敢將徹底將囚牛魂魄抹除。
一襲青衫身上流露出陰冷的氣息,轉瞬,破舊的葫蘆之中宛如寒冬,鵝毛大雪飄蕩而落,往事浮現心頭,已經多少年不知寒冷的囚牛又感覺到了當年剛剛渡過天劫的虛弱身軀,在漫無邊際的橫斷山脈,不知歷經了多少痛苦才有了這一身來之不易的修為,也成了妖界屈指可數的大妖。
囚牛發覺,這青衫瞧著面善,但是他真的做出這般狠心之事,他敢前往妖界足見他的膽氣,而先后看破了蝶舞的陰謀和囚牛的謀劃,可見他心思縝密。
青衫身影也不多言,一團火焰在已經被制住的囚牛魂魄前生成,恐怖的氣息囚牛深知,一旦火焰燒身,自己可就成了一根燈芯,將會忍受無盡的魂魄焚燒之苦,直到魂魄徹底消散。
青衫轉身就要離去,囚牛看著青衫背影越來越小,終究還是舍不得來之不易的千年修為,求饒道:“若我說了,有何好處?”
“既然愿意開口,就能做筆買賣,你覺得賺了就說,你覺得虧了,就坦然赴死,如何?”
囚牛如今受制于青衫,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
青衫平靜道:“我替你尋一個更適合你的皮囊,讓你擁有飛升境巔峰修為,你以靈魂起誓為我效忠百年,百年之后你愿意重返妖族也罷,或是留在人間,只要你不殘害百姓,你就能重獲自由。”
條件不差,效忠百年于囚牛悠長的生命比起來不過是一瞬間而已,囚牛唯一擔心的是青衫不守承諾會如何,“我如何信你?”
青衫澄澈的眼眸緊緊盯著囚牛,讓他內心為之一震,旋即冷靜道:“你有的選嗎?”
良久,囚牛深思熟慮后,平靜道:“我接受。”
青衫一閃而出,一縷神識重歸軀體。
徐天然與白衣小童耳語了一番,白衣小童旋即蹦跶了幾下,飛入凰族祖師堂,在左首第三盞燈芯之中,暗藏了一處小世界,不似長生者浩大的空間力量,能夠開辟天地,但是半步飛升的囚牛竟然能夠開辟出一座小小的天地,不過一間小屋子見方,白衣小童施展神通,轉瞬就破入燈芯之中的小世界,將凰主和四位長老一并帶出了燈芯小世界。
白衣小童個頭雖小,肩上扛著一根寬大且長的扁擔,一對籮筐里頭裝著東倒西歪的凰清絕和其余四名堂主。
白衣小童現身凰臺,蝶舞的內心徹底慌亂了,囚牛的燈芯小世界隱藏得如此深都能被尋到,這青衫極不簡單。
凰族子弟紛紛圍上來,將凰主和一眾長老背回了梧桐宮,凰族的宮殿亦是梧桐宮,不過與鳳族梧桐宮最大的不同便是怒江西岸凰族并無高大入蒼穹的梧桐祖樹,但是,凰族梧桐宮之中皆是三五人環抱的梧桐樹屋。
凰主的宮殿別名凰宮,最為寬大奢華,千年梧桐樹十人環抱,宮殿依梧桐而建,雖然與鳳族的空中城市一般的浩大梧桐宮比起來宛如大鵬與麻雀,但是凰族的祖師堂大殿亦有小家碧玉的一番滋味。
凰族巫醫立即登上凰宮,為凰清絕五人醫治。
胭脂,便是冒牌“凰清水”,露出嬌媚的神色,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樣,“鳳主殿下,你既知曉了我們的身份,難不成你還真敢處決了我們嗎?”
鳳九天一時間也是左右為難,此時鳳凰一族群情激奮,定要嚴懲六名妖艷的九尾狐,但是九尾狐的出現就不再是簡單的鳳凰一族和龍族的恩怨,牽扯到那一抹黑影,就不是意氣用事能解決的。
徐天然盤算了其中利益糾纏,就知道鳳九天的為難之處,這六名九尾狐可謂是頂尖的諜子,若不是蝶舞的身上仍然殘留一根徐榮的毛發和一縷神識,便是半步陸地神仙的鳳九天也看不清她們的根腳。
徐天然有意將她們六只九尾狐收服,便跟鳳九天耳語了一番,鳳九天聞言十分開心,應允了。
白衣小童從胳肢窩里摸出了一個金絲籠,徐天然接過金絲籠,笑道:“蝶舞姑娘,千不該萬不該,都已經饒了你一回了,你還要回來。”
蝶舞見青衫手中的金絲籠,花容失色,那股強烈的禁錮氣息,讓她連喘氣都十分困難,“你究竟想怎么樣?”
一襲青衫笑瞇瞇的面容像撿到寶物的摳門掌柜的,“鳳族不敢羈押你們,我可巴不得讓無影陛下肉疼,與其被無影牽著鼻子走,不如我們牽著無影的鼻子走,蝶舞姑娘,我說的對嗎?”
白衣小童打量了一圈六只嫵媚天成的九尾狐,笑道:“爹,這些姐姐連個名字都還沒問出來,就要關起來了嗎?”
“是喲,除了蝶舞姑娘是咱們老相識了,其余的真就叫不上名字,不過也無妨,將來等她們悔過自新了,重新做人了,就給她們取個新名字,重獲新生。”
“爹,她們么得法子重新做人?”
白衣小童故意停頓了片刻,讓九尾狐皆是滿臉驚懼之色,難道從今往后都不得幻化人身了嗎?
“她們是妖,只能重新做妖。”
徐天然輕輕打開金絲籠,轉瞬,蝶舞與另外四只九尾狐立即被吸入金絲籠中,一一現出妖身,漸漸變得越來越小,然后成了五只袖珍的可愛九尾狐,白衣小童合上金絲籠門,一道金光閃耀,籠門牢牢合上,不得其法不得打開。
白衣小童抱著金絲籠把玩去了。
鳳九天走到胭脂跟前,質問道:“你是誰?”
胭脂見鳳九天質問自己就知道,他想要從自己口中探聽凰清水的蹤跡,胭脂嫵媚輕笑:“鳳主殿下,小女子胭脂,胭脂水粉的胭脂,看來我是她們之中最美麗的一個,鳳主殿下不舍得將我投入金絲籠中,莫不是想將我收為胯下玩物?”
鳳九天威嚴道:“死到臨頭還敢胡言亂語,你若說出凰清水堂主今在何處,我便饒你一命。”
“鳳主殿下好大的口氣,我的頭顱就是送到你劍下,你敢斬我?”
徐天然見鳳九天吃癟,沉聲道:“如今你們陰謀敗露,凰清水長老于你們而言已經毫無價值,若是你如實相告,豈不是多了一條生路。”
胭脂媚笑道:“我豈會信你們的鬼話,要殺便殺,我豈是貪生怕死之徒?明白告訴你,凰清水早就死了,墳前草都三尺高了。”
鳳九天勃然大怒,就要一劍斬落這顆禍水頭顱,徐天然攔住了他,“鳳主息怒,她是故意激怒你,依我之見,凰清水堂主之事尚無頭緒,不如從長計議,胭脂我就一并羈押了,日后若有了凰清水堂主的消息,必會告知鳳凰一族。”
胭脂攝人心魄的眼眸緊緊盯著一襲青衫,“姑奶奶橫行妖族數百年還未伺候過人族,不知公子胯下一劍可堅挺否?”
徐天然一大耳光狠狠扇下,在胭脂的臉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五指印痕,旋即將研制丟入金絲籠中,緊緊封印了出口,討好地看著白衣小童,“胡言亂語的女人該打。”
白衣小童一邊把玩著金絲籠,里頭整整齊齊六只袖珍九尾狐,漫不經心道:“我會告訴娘,爹會打女人的。”
徐天然本意是讓徐榮知道,自己對這些狐媚根本沒動歪心思,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但是到了徐榮嘴里,恐怕前面那句“胯下一劍可堅挺否”會原原本本告訴朱子柒,更會添油加醋,繪聲繪色描述一番,仿佛胭脂這狐媚已經爬上自己的床。
加之,徐榮來了句爹會打女人,這下越描越黑了。
徐天然滿臉黑線,這下真不知道徐榮會在朱子柒跟前胡言亂語些什么,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在管彤身上了。
管彤蹲在地上,看著金絲籠,六只袖珍九尾狐在走動,一夜之間返璞歸真了,不再是攝人魂魄的狐媚,而是六只可愛的小狐貍,只是與尋常狐貍不同的是,她們有九條尾巴。
徐天然可憐巴巴看著寶貝徒兒,討好道:“管彤,明日師父陪你逛集市,如何?”
管彤常常嘆了口氣道:“師父的為人頂天立地,師娘怎么會吃醋呢?莫說六只狐媚,就是六十只、六百只,只要師父身正就不怕影子斜。”
儼然是一副徒兒教訓師父的滑稽景象,尤其是管彤雙手插在腰際,頗有幾分大宗師的氣派。
這年頭,當師父當到這般境地,也是殊為不易。
吳清風微微一笑,果然是一報還一報。幸好自己徒兒吳浩看起來就是一個心眼實誠的,不然自己也累得夠嗆。
猛然,一個溫婉的女子在吳清風心頭浮現,下定決心了,一定要最快躋身飛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