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大,無奇不有。
世間,能增幅力量、情緒、靈氣的陣法和物件,有很多很多。
就虞淵所知的,天源大陸和寂滅大陸,任何一個門派勢力,都有庇護宗門的大陣。
陣法,能聚涌靈氣,能安寧心神,能強壯體魄。
但是,可以增幅一種悲傷情緒的,還真是罕見。
“難道說,虞家就有此物,或此類陣法?”他沉吟著,仔細去想,發現他在修行時,沒有覺察出異狀。
在虞家修煉,和在外面修煉,并沒有區別。
“你爺爺醒了。”
他沉思時,城主轅蓮瑤突有所覺,輕聲知會了一句。
虞淵微微一震,道:“城主姐姐,你現在的疑惑,我沒法給出答案。這樣吧,你也給我點時間,讓我琢磨琢磨,如何?”
轅蓮瑤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好奇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我還真擔心你們。”
從父親口中,她知道虞淵不凡,隱藏著很多秘密。
以后,要依仗虞淵的地方還有很多。
既然虞璨醒了,虞淵也表態,會好好琢磨虞家的奇怪之地,她便不再多言。
她悄然離去。
虞淵二話不說,立即去見虞璨。
略顯昏暗的樓閣,睡眼惺忪的虞璨,看著深夜拜見的孫兒,道:“你小子,怎么在這個時候,要來見我?看天色,不會太久,就要天亮了啊。何事這么著急,連天亮都等不了?”
“爺爺,偌大一個虞家,此刻只有你我兩人醒著。”沒丁點隱瞞,虞淵將那把白紙扇,都丟在身前,說道:“我在趙家靈寶齋,得到了這般扇子……”
他將天魂逸入其中,沉浸在悲傷秘境,虞家所有人陷入沉睡,轅蓮瑤、蘇妍偷偷前來觀察,虞家發生奇怪地震,全部和盤說出。
沒有任何遺漏之處。
“爺爺,你可知其中玄妙?”
在最后,他直勾勾地望著虞璨的眼睛,輕聲詢問。
老爺子,半天都沒吭聲。
虞淵訝然,“莫不成,我們虞家還真隱藏著什么秘密?”
“我還有一個親妹妹。”虞璨突然冷不防來了這么一句,“她叫虞瑛,是我們最小的妹妹,很小的時候,就被人相中帶走,成為了修行者。”
虞淵點頭,“聽姑姑提過,瑛奶奶,不是再也沒有回來過嗎?”
按照輩分,他就應該稱呼虞瑛叫奶奶。
“小妹,曾偷偷回來過。”虞璨臉色黯然,緬懷著過去,低聲說:“虞家,以前不是這樣的。她回來之后,在她的指引下,虞家重建過一次。”
虞淵驚愕:“新的虞家,是她重新建造的?”
“嗯。”虞璨點頭,“她,那時的境界我已看不透。她似乎招惹了什么恐怖敵人,不敢和虞家扯上關系,所以一切都是秘密進行。她可能是為虞家,也可能是為自己,留下了一些東西。”
“什么東西?”虞淵愈發驚奇。
“我不知道。”虞璨苦笑,指了指腳下,“那東西,在地底深處,由陣法遮蔽氣息。她離去前,仿佛自知必死,曾告知我,虞家族人,連我在內,若能突破到入微境,靈識和大陣契合,便能以識深入地底。”
“不過,她也曾叮囑,最好是陰神境修為,直接以陰神沉落。”
“我猜測,你那把白紙扇的悲傷情緒,和她暗中刻印的陣列,有了奇妙的呼應。才導致,虞家出現了小小異狀,讓轅蓮瑤都覺察出不對勁。”
虞璨給出了解釋。
虞淵則是被震驚了。
小小虞家,他名義上的一位奶奶,竟曾秘密歸來,重建虞家,將某物埋藏在地底深處!
此物,定然非同小可!
入微境,還必須虞家族人,方能以靈識感知。
陰神境,以陰神沉落,才能得以窺見那東西。
這么看,虞瑛當初的境界和修為,一定更高,而且所藏之物,絕非等閑!
只可惜,那位奶奶離去之后多年,虞家也未曾誕生出入微境者。
虞璨,也不過是破玄境,還被黃家打斷了兩腿,又跌落回黃庭境。
“藺家老太君,可是知曉此秘密?”虞淵神情一動,突然道:“我和藺竹筠的婚約,有沒有這方面的緣由?”
“咳咳,這個……”
虞璨老臉一紅,尷尬地說:“我年輕時,仰慕藺家老太君,曾苦苦追求。當然,我是失敗者,未能得到她青睞。”
“有次,我傷心欲絕,喝的爛醉時,曾說待到我突破入微境,定讓她后悔終身。”
“就那回,我將此秘密透露過。”
“酒醒之后,我后悔莫及,可她雖然知曉內情,并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
“你和藺竹筠的指腹為婚,一方面是年輕時,我救過她性命。另外一方面,則是她在功成名就,在你們出生的那個時段,特意來虞家找過我。”
“她,應該是真正瞧出了奧妙,知道我不是吹牛,所以才力排眾議,讓孫女下嫁給你。”
“她賭,賭我們虞家能因為地底深埋的秘密,而一躍沖天,能成為銀月帝國又一個強大家族。”
“哎,可惜我不爭氣啊,始終沒有能踏入到入微境。”
“那時你的父親,本來也極有希望,在未來進入入微。由于你的問題,你父親和你母親,苦苦求藥于外界,消失于九幽寒淵,再沒有歸來。”
埋藏在心底的,從不曾透露的秘密,在老爺子打開話匣子后,滔滔不絕而出。
虞淵也終于知道,為什么藺家的老太君,竟然在雙方家族實力懸殊的情況下,愿意讓兩家聯姻了。
原來,是因為在虞家地底,還深藏著某樣,或許能改變虞家未來的東西!
暗中布置這一切的,居然是所有人都以為失蹤,從來不曾歸來的,老爺子的小妹虞瑛。
“爺爺,你要好好修行,爭取早日跨入到入微境,造福整個家族。”
虞淵咧開嘴,燦然一笑,說道:“還有一點,我猜測安梓晴那丫頭,潛隱在我虞家多年,恐怕也是察覺出玄妙。”
“從得知她,乃血神教的教徒以后,我就在懷疑了。”虞璨很是擔憂,“我只和藺家老太君一人,說過這個秘密。就連虞煒他們三個,都只字未提!安丫頭,為什么能覺察得奇怪,還暗中潛隱?”
“此事,或許只能問她了。”虞淵皺著眉頭,“但安梓晴,還是要提防。如果她,真的嗅出其中奧妙,應該沒那么容易放棄。”
虞璨頭疼道:“她要是再來,一定是有十足把握了。”
“所以爺爺你盡快修行。”虞淵鼓勵道。
“入微境啊,哪有那么容易的。”虞璨唉聲嘆氣。
“近期,我去虞家老宅修行,暫時不待在這里了。”虞淵撿起那把白紙扇,“不然,動靜搞大了,提前暴露了出來,可就麻煩了。”
“我讓寧先生陪你。”
“也好。”
兩日后。
蘇代表蘇家,正式通知虞璨,從今起,所有虞家培植的靈草,蘇家一概不收。
所有虞家族人,皆陷入巨大恐慌中。
虞煒,還有一些虞家族老,紛紛向別的,有藥草需求的家族和勢力傳訊。
反饋回來的消息,都是一樣的。
蘇家的態度,也就是他們的態度。
忽然間,所有更小一點的,有藥材需求的家族和勢力,都拒絕了虞家。
這給人透露的訊號,就是虞家作為藥草下家,開罪了帝國蘇家,被蘇家刻意針對,直接踢出局了。
在藥草行當,蘇家發話了,虞家也就沒得混了。
虞家辛辛苦苦種植的靈草、靈花,在一夜間,就無人問津,不值錢了。
靈草、靈花,不能兌換為靈石,那些修行的族老,供奉,怎么辦?
老爺子焦頭爛額,虞家其余族人,也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