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落星眸。
以柳鶯為首的,另一波海底試煉者,如今焦頭爛額。
駕馭著隕落星眸的柳鶯,在海下四處游蕩。可是,能感知到的活物,已越來越少。
不止是下海的各宗試煉者,就連魚兒,幾乎都找不到了。
星燼海域的海下世界,一片死寂。
那些乘坐隕落星眸的,云水宗,古荒宗,血神教和穢靈宗的試煉者,皆面容灰暗,早就沒了原先的勁頭。
柳鶯試過了,她動用隕落星眸的力量,也未能破開那光幕,無法沖出海面。
被困海底的他們,因時間慢慢變長了,漸漸認清了一個事實。
——海面上魔宮、妖殿的鎮守者,救不了他們。
——只能自求多福!
初始時,嚴祿還寄希望在虞淵身上,三番兩次的要柳鶯尋找。
為此,還惹來很多人的不快。
隨著隕落星眸的飛逝,柳鶯的尋找,一幕幕死者的尸身顯露,連向來對虞淵充滿信心的嚴祿,都沒底氣了。
他都覺得,沒隕落星眸,境界只是黃庭的虞淵,也可能遭難了。
“柳鶯!”
魔宮的費羿,突然找上來,看著那神情疲憊的星月宗少女,說道:“我知道你為大家,已經做了很多很多。不過,我認為我們不必再搜尋任何生還者了。”
話罷,他看了云水宗、古荒宗,還有血神教和穢靈宗的人。
那些人齊齊點頭。
“你想我如何做?”
柳鶯心神損耗巨大,以心念掌控隕落星眸,翱翔于海底,無時無刻都在消耗著精力,她眼神淡漠,道:“老實說,我也沒底氣了。如果你有什么好的提議,我會欣然采納。”
“御動隕落星眸,從星燼海域離開吧。”費羿道。
這句話一出,很多人都精神一振。
很明顯,大家都不再對其它抱有希望,都開始只為自己的存活考慮了。
別人,有沒有幸存者,是不是同門……已經不再關心了。
“逃么?”
柳鶯輕輕搖了搖頭,雪白的脖頸,泛著玉石般的光澤,“籠罩這片海域的深藍光幕,不止是在海面,也在四周。我早就感覺到了……”
“我知道,這方海域的邊沿,也存在同樣的光幕。”費羿點頭,“但我感覺,邊沿之地的光幕,環繞著的深藍能量,似乎要稍稍薄弱一點,或許?”
“如果一開始,沒有四處游蕩,沒有到處搜尋幸存者,我能將隕落星眸的力量,發揮出八九成。”幽幽一嘆后,柳鶯再次開口,“可現在,隕落星眸的威力,我全力施為,也只能發揮出五成。”
“五成?”費羿愕然。
“嗯。”柳鶯點頭,“隕落星眸五成的力量,我沒有把握破開那深藍的能量光幕。而且,我一擊之后,不論能不能成功,我都會因此受創。這隕落星眸,也沒有太多可能,可以將大家平安帶離。”
停頓了一下,她又道:“現實,就是這樣了。”
眾人,因她這番話忽然沉默。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為大家做了很多。
掌控著隕落星眸,避過強大的生機,還盡量搜尋生還者,令她精力心血,損耗很大。
隕落星眸能吸納星空內,漫天繁星的星力,可如今此器物在海底。
海底下的隕落星眸,無法持續吸納星能,一旦消耗掉,就不能得到補充。
這也是,為何一開始,在情況不明,危機不可怕時,她沒有動用隕落星眸的原因了。
“如果能找到虞淵,應該就有希望,破開星燼海域邊沿之地,那深藍色的光幕!”
此話,不是嚴祿說的,而是柳鶯本人!
在眾人驚詫不解目光下,她再次開口:“我沒有駕馭著隕落星眸,帶你們去邊沿之地做嘗試,是因為現在的我沒有一點把握。之所以還在這里游蕩,其實,依然是不死心!因為我知道,他虞淵有這樣的力量!”
“連我,都快死心了,你竟然!”嚴祿一聲驚喝。
同樣出自銀月帝國的蘇妍,于此刻,嬌軀一震。
柳鶯重重點頭,“是的,我還沒死心!”
她曾在蕪沒遺地,借隕落星眸看到虞淵的一舉一動,看到虞淵將那把插在白金骷髏頭骨的劍鞘,納入囊中。
劍鞘內,所含的恐怖劍芒,隕落星眸是能感知一二的。
虞淵當初,以手指點向暗域修羅的眼瞳,爆發出來的撕裂天地的劍意,她也見證過。
正是如此,她才相信虞淵有這個能力!
“真想見識見識這個家伙。”
古荒宗那個身形矮壯,頭發扎著一條條小辮的青年,甕聲甕氣地來了這么一句。
血神教,穢靈宗的水月宗的那些殘存者,因嚴祿,因柳鶯,對名不經傳的虞淵,都突然升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此人,究竟有什么魅力,或者說是魔力?
為何嚴祿,柳鶯,還有蘇妍這些認識他的人,都那么堅定的認為,如果他還活著,如果他在身邊,就能帶領大家走出困局,給大家幫助?
憑什么啊?
又是好奇,又是懷疑的那些人,心情很復雜。
“咦!”
柳鶯精神奮力一震,集中起來,望著眼前的澄凈石臺,突然道:“玄天宗,陸白蟬的玄霞寶珠!他們離我們很接近!”
“玄霞寶珠?”費羿微微驚奇,“不管大家是什么陣營,只要是一同下海的試煉者,都應該暫時摒棄前嫌。”
“不用你說,我心里有數。”柳鶯噘嘴。
隕落星眸驟然加速,向著“玄霞寶珠”接近。
須臾后,隕落星眸和玄霞寶珠,就在星燼海域相遇。
“隕落星眸,柳鶯!”
“太好了!隕落星眸的威力,應該能破開邊沿之地,那什么深藍幽幕!”
玄天宗和元陽宗的人,一見是苦尋良久的隕落星眸,都激動起來,連連在玄霞寶珠內招手,表情雀躍。
依虞淵所說,隕落星眸在柳鶯之手,有極大可能,可洞穿邊沿的封禁,帶他們沖出。
他們因此而欣悅高興。
反觀,隕落星眸上的柳鶯,嚴祿,湊近之后,看到陸白蟬掌控的“玄霞寶珠”當中,并沒有虞淵時,則滿心失落。
“虞淵不在,哎,沒虞淵在啊。”嚴祿大失所望地搖頭嘆息。
柳鶯也道:“如果虞淵在,該有多好啊。”
“白蟬,他們在說什么?你是玄霞寶珠的駕馭者,你應該能聆聽到,他們的聲音吧?”玄天宗的那位年長修行者,見隕落星眸上方,柳鶯、嚴祿很遺憾,很失望的交談者,不明所以地問。
然后,他發現陸白蟬的臉色,說不出的怪異,“白蟬?”他輕喝。
“噢!”
陸白蟬霍然驚醒,聽他再次重述一遍,才以五味雜陳地語氣,說道:“他們在遺憾,感到失望。”
“遺憾什么?又失望什么?見到我們,不應該高興嗎?”唐燦哼道。
陸白蟬喟然一嘆,“遺憾我們的寶珠內,沒有虞淵。虞淵不在我們的隊伍中,令他們感到失望。”
“啊!”玄天宗的所有人,都表情怪異地,失聲驚叫。
“那虞淵,怎會有如此魔力?”年長的玄天宗師兄,眼巴巴地,看著柳鶯等人接近,連連搖頭,不敢相信。
唐燦臉色鐵青,“又是虞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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