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荒野,金鐵交擊聲不絕于耳。
停下的那支商旅,從不同車廂里頭,分別走出十幾位境界不等的修行者。
此刻,正在和另外一部分,不知從何而來的修行者廝殺。
雙方的境界,在現在的虞淵眼中,算是不值一提。
因為大多,都只是黃庭境和破玄境,境界最高的幾人,也僅僅只是入微。
讓秦雲和齊雲泓留在車廂,掀起簾子,來到外面的虞淵,打量著戰斗的雙方。
“煞魔煉體術”的修煉,能夠讓他隨意雕刻面容,變幻出一副陌生的臉。
這時的他,皮膚蠟黃,望著三十五六歲,并不起眼。
“隱龍湖的侍龍者……”
因“星隱果”的效果還在,他沒有釋放魂念感知,但通過來襲者的靈訣特性,就判斷出那些人,都是侍龍者。
對隱龍湖,他可是一點好印象都沒……
出乎他意料的是,藏在這支商旅中的那些修行者,竟然比襲擊的侍龍者還要強,那些侍龍者似乎也沒想到這點。
一番爭斗過后,反倒是隱龍湖的侍龍者,丟下了幾具尸身,匆忙逃離。
一位佝僂著腰,滿臉皺紋的老嫗,吩咐那些人,處理一下侍龍者的尸體。
她是隊伍中境界最高者,入微境后期,拄著一根龍頭杖。
吩咐完后,她就皺著眉頭,鉆入其中一個黑木車廂。
這時,商旅中,一位名叫吳冬的老者,挨著車廂來打招呼。
沒多久,他便來到虞淵這邊,一臉歉意地說道:“抱歉,我們也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從這里去拜火城,還有兩日的路程,你們如果擔心的話,我們可以退一些錢,讓你們自行離開。”
他講話時,這支商旅中,已經陸續有些人收拾了東西,果斷脫離隊伍。
在烽煙城和拜火城之間的荒野,有不少流寇活動,吳冬出自烽煙城,但因為為人仗義,而且私底下和周邊的流寇關系不錯,一般他在一支商旅中,流寇都會給他面子,往往不會來生事。
可這次的事件,并不是流寇來襲……
“不用,我們還是留在隊伍。”虞淵微笑道
“小兄弟,其實我更建議你們離開。”吳冬神色誠懇,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隊伍中央的七個黑木車廂,“我有預感,這一次的事件并沒有結束。而且,想來你也看出了,這事,涉及到了修行者勢力。”
說到修行者時,他聲音明顯壓低了。
“我運氣一向不錯,應該不會有事。”虞淵掀開車簾,鉆了進去。
吳冬愣了一下,輕嘆一聲,“固執的家伙。”
他又去別的車廂,勸不相干的人,希望對方離開商旅。
“吳冬你認識?”
到了車廂里面以后,虞淵看向秦雲,好奇地說道。
進入這支商旅,混雜在人群中,從烽煙城去拜火城,乃秦雲出的主意。
吳冬,也是他負責交涉。
“我聽過此人的一些事跡,所以選了他保護的這支商旅。”秦雲點了點頭,“不過,以前我們沒有見過。呵呵,他倒是托人,千方百計地想和我結識。”
秦雲以前是七神宗的宗主,在赤陽帝國乃響當當的大人物,吳冬近幾年才堪堪修到入微境初期,兩人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有七個黑木車廂,我們之前沒注意,剛剛隱龍湖的一些侍龍者出現,目標應該是他們。我對赤陽帝國不熟悉,不知道那七個黑木車廂的人,是什么來頭。他們暫時,擊退了侍龍者。”虞淵隨口說道。
齊雲泓在車廂角落,瞇著眼養神,連插話的興致都沒。
剛剛的戰斗,最強者不過入微境,不論七個黑木車廂下來的人,還有來襲的侍龍者,大多還在破玄境、黃庭境。
這樣的人物,對齊雲泓這類晉升過陽神的強者來說,都是螻蟻。
“應該是烽煙城,溫家的人。”秦雲先前透過簾子縫隙,瞥了幾眼,就看出了一些端倪,“有點蹊蹺。據我所知,烽煙城的溫家,一向和隱龍湖關系不錯的。對了,溫家和隱龍湖的關系,有點像早期暗月城趙家,和隱龍湖那樣。”
虞淵訝然,“那為什么隱龍湖的侍龍者,會襲殺他們?”
“我也不知道。”秦雲搖了搖頭,“溫家在烽煙城的力量不弱的,他們擺明身份,前往拜火城,沒有任何流寇
膽敢過來。偏偏,藏在那幾個黑木車廂,還找了吳冬來打掩護。”
“主人,這種閑事,不必在意的。”齊雲泓打了一個哈欠,往車廂里頭縮了縮,“我有點倦了。”
丟下這句話,這家伙索性就閉眼入睡了。
“少爺,的確不需要在意。”秦雲微笑。
“嗯。”
之后的半日,這支混雜的商旅,大多人被吳冬勸離。
其中一個黑木車廂中,拄著龍頭杖的老嫗,看著吳冬謹慎地進來,神色微冷,道:“你勸那些人離開是何意?”
吳冬苦笑,“老姐姐,隱龍湖的那些侍龍者,都找上來了,后面怕是會糾纏不休。你們溫家和隱龍湖的爭斗,就別涉及無辜了好嗎?”
“找你,讓你組建一個商旅,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沒那些人,怎么掩人耳目?你把人全遣散了,只剩下我們,索性露出我溫家錦旗好了?”滿臉皺紋的老嫗,臉色陰沉,“一些凡夫俗子,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吳冬,你記得,你欠我們吳家的!”
她手中的龍頭杖,都指到吳冬臉上了。
吳冬還只是陪著笑臉,“侍龍者,不是找上來了嗎?既然都暴露了,他們也就沒必要,跟著我們一起了啊。”
“侍龍者找到了,別人不還沒找到?”老嫗拉長臉,龍頭杖猛地一沉,砸在吳冬肩膀上,“想我們溫家倒霉的,又不只是隱龍湖!烽煙城,還有拜火城,也有人會使壞,可能會動手。”
“給你這么一弄,我們暴露的只會更明顯,別說離開帝國了,恐怕到不了拜火城,就被人襲殺干凈了。”
震怒之下的她,以龍頭杖,敲打吳冬數次。
吳冬一直忍著,等她怒火宣泄過,才說:“為何要離開帝國啊?”
“收好你的好奇心!”
老嫗手中的龍頭杖,鋒銳一端,抵在吳冬脖頸處,“我警告你!從現在起,不允許再勸任何人離開!還有,我知道你和不少流寇私交好,那些流寇反正該死,你給我找五十人,混雜在商旅!”
“滾!現在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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