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巫宗,幽瑀……”
身穿大紅長袍,皮膚白的,連皮下血管都清晰可見的安文,訥訥低語。
他的長袍佩戴血紅美玉,手戴雞血石乾坤戒,耳朵懸掛著血蛇耳環。
他一身妖異的紅色。
他坐在一座斷裂的山崖,前方宮殿林立,許多猩紅的錦旗飛揚在半空,隨處可見的血池中,有教徒將一桶桶的血水倒入。
血紅霧氣朦朧的池子中,能看到不少一絲不掛的男女,正以煉血術修行。
正是血神教的大本營。
“瞞的我好苦。”
安文面朝之處,對著恐絕之地,他呵呵怪笑。
“有什么好笑的?”
安梓晴也是聽聞了,從通天商會傳來的消息,才震驚萬分地過來。
“袁青那老匹夫,騙了我好多年。”安文哼了一聲。
“袁青?”安梓晴愕然。
“就是通天商會說的袁青璽,我以前和他打過交道,私底下做過買賣。他知道的秘事舊事極多,手上有些古物件,都是好寶貝。”安文隨口扯了幾句,“你知道我當初,為什么救下初靈鬼王嗎?”
“不是偶然?”安梓晴驚奇道。
她去恐絕之地洗滌陰神時,就是那位初靈鬼王招待的,在白骨還沒有進階為鬼王前,初靈就說白骨不凡,也帶著她在恐絕之地招搖過一陣子。
初靈鬼王,如此厚待她,自然是因為得到過安文的幫助。
根據外界的說法,初靈早年離開恐絕之地,在別地出沒時,被雷宗和靈虛宗的強者盯上,差點被兩方給斬殺煉化,正是安文恰逢其會的搭救,讓初靈才躲過一劫。
之后,初靈還受邀來血神教待過一陣子,他在重返恐絕之地后,也因為安文的相助,順利地成為鬼王之一。
初靈,還是當時最年輕的鬼王。
“袁青,哦不對,是袁青璽這個老匹夫,和我達成了一樁交易,讓我去搭救的初靈。老匹夫數次轉世續命,初靈沒化作鬼物前,該是那老匹夫的重孫。初靈執掌的鎖靈圖,也是在老匹夫的安排下,讓他給得到的。”
“鎖靈圖是鬼巫宗的東西,老匹夫是鬼巫宗的老祖,初靈又是他的重孫。”
安文瞇眼冷笑。
“初靈,是那袁青璽的后人?”安梓晴呆住了。
“哎,既然虞檄就是幽瑀,而老匹夫又是幽瑀養的狗,我怕是也拿他沒轍了。”安文凝望著恐絕之地的方向,“天邪宗,鬼巫宗和巫毒教,單個擰出來不嚇人,可三個宗派如果合在一起,再加上幽瑀,還有那老匹夫……”
“嘖嘖,夠竺楨嶙好好喝一壺了!”
安文幸災樂禍,咧嘴怪笑道:“竺楨嶙,原本還想來血神教找我,害我也準備了一陣子。他現在既然知道,我那老友就是幽瑀,我看他估計要睡不著了。”
恐絕之地,如白銀般的巍峨陰山內。
袁青璽以那幅畫卷裹著身子,彎著腰低著頭,在寬闊的洞中石殿內,向幽瑀詳細述說著鬼巫宗的現狀,還有多少人存活。
虞淵和龍頡曾經在海底見過的,身披“飼鬼圖”的鬼巫宗女子,在得到允許后,從外面踏入。
一進來,她就柔柔弱弱地向幽瑀跪下,“瀲婧,拜見幽瑀大人,恭喜大人醒來。”
“起來。”幽瑀淡然道。
名叫瀲婧的鬼巫宗老祖,這才微笑著起身。
這時,幽瑀從袁青璽的口中,已知他麾下的初靈鬼王,乃袁青璽的后裔。
也知道初靈先前的“鎖靈圖”,會被瀲婧給隔空限制,只不過是要故意制造混亂。
袁青璽,費盡心思讓初靈成了鬼王,還給了“鎖靈圖”,當然不會真去害初靈。
甚至,初靈修煉的秘術,也是袁青璽通過別的方式,故意讓初靈得到的。
初靈能成為恐絕之地,最年輕的鬼王,總是能在關鍵時刻逢兇化吉,袁青璽暗地里幫襯可不少。
因為,初靈本就是鬼巫宗一員——雖然他自己不知。
而曾經在巫毒教,是上一任教主的羅玥,能夠僥幸不死,能夠在恐絕之地修行,能夠成為羅睺,背后也有袁青璽的身影。
羅玥,是袁青璽選定的,未來的鬼巫宗成員。
兩人,也如他所愿地,紛紛圍繞在了幽瑀身側。
成了,他主人麾下的得力部將。
“飼鬼圖內,留有我主人的痕跡,煩請幽瑀大人,幫我們找到他。數萬年過去了,
我知道他還存在著,可我找遍了天下,也不知他成了誰。”
瀲婧將“飼鬼圖”雙手呈上。
她是以魂靈形態來的恐絕之地,沒“飼鬼圖”的庇護,她也安然無恙。
不像袁青璽,因為是血肉之軀,要被鬼巫宗的那幅畫包著才行。
“主人,我們一直沒玄漓的消息。你既然能溝通陰脈源頭,又躋身為鬼神,興許能通過‘飼鬼圖’,以玄漓遺留的痕跡,將他給挖出來。”袁青璽滿臉期待,“浩漭,欠玄漓一席神位!”
幽瑀已經回歸,若玄漓也以元神再現,鬼巫宗有這兩位領袖,再將巫毒教、鬼符宗和天邪宗整合……
袁青璽仿佛看到了往昔的盛況!
“我能找到他。”
幽瑀握住“飼鬼圖”的霎那,感應出玄漓遺留的氣息后,立即就肯定了。
袁青璽和瀲婧頓時激動起來。
彩云瘴海。
虞淵和許久不見的柳鶯,夜幕下敘舊,說起他在天外的經歷。
譚峻山走了,陳涼泉走了,連那頭老龍也急著回龍島,告訴那些龍族的老家伙,鐘赤塵就是他們的老祖宗,且已經成功醒來。
老龍也要重新布置。
至于毒涯子等人,驚聞鐘赤塵乃時空之龍的再生,驚掉了下巴,然后被虞淵驅逐,讓他們回藥神宗等待消息。
沒了主心骨的他們,只好乖乖聽命,由此離開。
無需“幽火流毒陣”的庇護,虞淵所在的那幾間草屋,也成了彩云瘴海這個禁地中的禁地,一切邪魔異類紛紛避讓。
也讓虞淵和柳鶯,有的是時間閑聊。
“哎呦,花前月下,濃情蜜意,沒打攪兩位吧?”
一襲紫色長裙的安梓晴,在清冷的月光下,飄然而至。
她美目內,盡是揶揄和譏誚,“我的好少爺,奴婢在血神教期待你的大駕光臨,苦等了你那么久,你都沒出現,原來是有佳人相伴,樂不思蜀啊。”
“安魔女,你來做什么怪?”柳鶯皺眉。
“來請我家少爺啊。”
虞淵才要講話,心神一動,忽看到一物鬼鬼祟祟地,在彩云瘴海的邊沿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