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厭隱藏的再深,都躲不過他的感知。
他揪住七厭分裂的,任何一條劇毒溪河,就能逼七厭重新聚涌,乖乖站在自己面前現身,去幫安梓晴消除心魔。
他也相信,七厭絕不敢違背他。
只是……
如此以來,安梓晴自在境的突破,怕是就要泡湯了。
但凡被七厭煉化心魔,而不是以自身力量消化的修行者,無數的事實證明,從今往后的境界都再難寸進。
這應該不是安梓晴,也絕對不是血神教的安文,想要得到的結果。
虞淵身形一抖,“煞魔荒蠻大力”爆出,從隱秘\穴竅內,他將數萬煞魔的魂力抽離部分,形成了一股讓魂魄震顫的狂烈力道。
這股磅礴的魂力,透過他的肌肉震出,不比靈力和血能弱。
衣裙破裂了大半,雪白肌體部分裸露的安梓晴,被震的忍不住痛呼。
再被虞淵隨手一推,便跌跌撞撞地后退,眼眸中漸漸填滿了迷茫。
“咦!”
虞淵略顯驚詫,和鼎魂一溝通,就知道因煞魔鼎的增強,因突然暴增了數萬的煞魔,此魔器又有新神妙生出。
讓他,能牽引煞魔的魂力入體,也能直接將強大的煞魔,拉入被開辟的穴竅中。
從而讓他舉手投足間,都能調用煞魔的力量,從自身的任何部位爆開,還能和他的靈力氣血相結合。
“還算不錯。”
他在心里評價了一句。
斬龍臺到手,戰斗時又有血獄可用的他,最近一段時間,發現煞魔鼎能發揮的場合,變得越來越有少了。
煞魔鼎的弱化,是因為他戰力提升太快,他能用的器物更多,且更強。
好在,煞魔鼎經過污濁之地的收獲,又引來了一輪增強,不然他都會覺得此鼎,越來越雞肋了。
這時,安梓晴先前洶涌的占有情緒,也被他給震散了開來。
被濃郁的占有情緒,淹沒靈智的安梓晴,如此狀態下,攻擊力非常不足。
或者說,她根本沒想著攻擊,自身各方面的防御本能暫時消隱,所以才會被虞淵輕易掙脫。
可占有情緒一消,另外一粒毀滅的心魔,則瘋狂地膨脹。
安梓晴美眸內,殺機迅速精煉,如燃燒著危險的火焰。
她再次飛射而來。
一根根血色長矛,深紫色閃電,從她的掌心,和覆蓋玲瓏身段的紫色神甲沖出
中丹田內,她那具神秘的陽神軀體,一條條顯目的血脈晶鏈,陡然神光燦然。
呼!呼呼呼!
“幽火流毒陣”中,還有附近區域內,但凡有血肉的生靈,竟在霎那間死絕。
眾多的氣血精能,像是雨點和螢火蟲,無視“幽火流毒陣”的封禁,甚至是陣法自身隱含的血能,也受到她力量的牽引吸扯。
然后,紛紛融入她的身軀,融入那些血色長矛,那些深紫色的閃電。
這一刻,智慧生靈的血能,仿佛都能被她御動著作戰。
和她離的很久的虞淵,突然就判斷出,這是血神教的煉血術,嗜血術,還有血魔族化血魔能和凝血天賦,突然結合起來的玄妙。
得到陽脈源頭眷顧的她,將血神教和血魔族的秘術和神通,順利地融匯一爐。
連虞淵,也敏銳地感應出,自身的一腔精血,受到了安梓晴的吸扯,恨不得脫離自身,融入到她體內。
只有,虞淵氣血小天地內的,屬于他的那具陽神之身,巋然不動。
“沒完沒了。”
心念一起,一道血光飆出。
他的陽神主動離體,替代了本體真身,揮舞起胳膊,將數百的血色長矛,一道道破滅魂魄的紫色幽電碾碎。
然而,不論血色長矛,還是那一道道紫色幽電,碎滅后又能再聚。
還是受安梓晴的操控。
虞淵的陽神一出,對安梓晴的沖擊力,對她那陽神的吸引力,突然暴漲了百倍!
安梓晴,發出了一聲含糊不清的癲狂尖嘯,突然悍不畏死地撲向他的陽神。
而這時,虞淵看到安梓晴的陽神,先從她的高聳胸前飛出,向自己的陽神飛撲。
兩人的陽神之軀,在各自的身前,瞬間碰撞在一塊。
無數的血芒交織,紫色幽電亂射,虞淵參悟煉化的各族精血,也被激發出來,以各種絢爛的光爍形態浮露。
各式各樣的鮮艷光爍,在他陽神內閃耀,如多彩的星辰,如海底的美麗石子。
此刻,陽脈源頭的意志,在安梓晴陽神的筋脈內,若隱若現。
滿是渴望……
安梓晴本體的一只眼睛,悄悄浮現出了一條血色長河,那是她陽神的靈魂投影。
血色長河,仿佛是陽脈源頭的一個小小分支,是它的一條小小支流。
卻,同樣暗藏著諸多的玄妙,記載著血之深奧。
“我懂了。”
淵臉色微冷,斬龍臺突然落入手中,他的陽神也在霎那間回歸。
待到安梓晴的陽神,因找不到他的陽神,瘋狂地撲來時,虞淵便掄起了斬龍臺,猛地,砸向了安梓晴那具晶瑩剔透的紫色陽神。
蓬的一聲,安梓晴的陽神爆碎。
碎裂為,千百塊指甲蓋大小的紫色晶塊。
手握斬龍臺的虞淵,低著頭,看著腳下一地的紫色晶塊,內心漸生渴望……
就像,剛剛安梓晴的陽神渴望自己那般。
他沒繼續下手,還主動往后退了一步,看著碎裂的紫色晶塊,迅速飛起來,重新消失在了安梓晴的胸腔。
然后,就在安梓晴的胸腔,一塊塊地聚合,再次凝結為她的陽神。
“你是想剝奪另外一部分,溟沌鯤當初占有的生命異能,也想將我這些年來,提煉的各族,各種妖獸的精血吞沒?”
虞淵心有所悟。
他相信,這并不是安梓晴的本意。
而是,遠在星河另一端的它,在眷顧安梓晴的時候,暗中滲透了零星意志過來。
那位,算準了他對安梓晴,對安家和血神教心存感激,知道他不會痛下殺手。
所以,拿安梓晴來奪取他陽神體內所藏的,曾被溟沌鯤帶離的部分生命精妙。
“你是認為,構筑我陽神的……核心之物,不論溟沌鯤的巨獸精珀,還是格雷克的血色晶塊,都源自于你?既然我不肯乖乖依從你,不受你的調度,那你就要拿回去?”
“通過她?”
虞淵冷言冷語。
這番話,當然不是說給受心魔作祟的安梓晴聽,而是說給陽脈源頭。
他也不清楚,隔如此遙遠的星空,只留有丁點氣息和意志的陽脈源頭,能不能聆聽到他的話。
可他,當然也不會讓陽脈源頭得逞。
“哎……”
也在此刻,虞淵聽到了一聲,很是無奈的嘆息。
此嘆息,不是從安梓晴身上傳來。
暫時撇下安梓晴,暗地增強了“幽火流毒陣”的威能,將安梓晴限制在內,虞淵握著斬龍臺,忽然到了陣法之外。
清冷的月色下,一身鮮紅衣袍的安文,臉龐俊美近乎于妖。
安文暗紅的眼瞳,如涂抹了鮮血為染料,他在虞淵走出時,苦笑一聲,“我是安文,是我讓這丫頭過來的,我也是無奈之舉。”
虞淵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