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會長的靈魂識海中,虞淵沒看到他的陰神和主魂,也無陽神的投影。
只有一個,僅僅拳頭大小,鏤空的金屬球。
小巧的金屬球,由金色、銀色、黑鐵、黃銅等等精鐵片,神奇地搭建而成,此刻正釋放著燦燦的各色光芒。
色澤鮮艷的光芒,將黎會長的腦海世界,照耀的頗為絢爛。
虞淵第一眼看去,竟生出一種他在浩漭外,凝望浩漭時的錯覺。
不同于湛藍色,海域遠遠比陸地廣闊的浩漭,那拳頭大小的金屬球,一片片的金色,銀色和黑鐵、黃銅塊之間,并沒有以海域進行連接,那些精鐵塊狀般的“陸地”,中間全都是空的。
在鏤空的球體內部,也只有一個黑金塊,細看以后,虞淵發現有很多神秘紋絡。
那個不大的黑金塊,讓虞淵覺得它是這顆金屬球的心臟,里頭不單有黎會長的靈魂氣息,還有一種若有若無,極其輕淡的巨獸味道。
很輕易闖進來的虞淵陰神,看著那顆鏤空的金屬球,怔怔地出神。
在那鏤空球體內,小小的黑金塊中,突爆出了眩目的光電。
千萬條比發絲微細的光電,如特殊的脈絡,延伸向那一片片的金色,銀色,黑鐵和黃銅塊。
望著,像是從一顆奇異心臟內,連接到臟腑器官的經絡。
各種金鐵般的塊片,如縮小后的金鐵陸地,被突然賦予了另一種生機。
精鐵異類的生機。
隱約間,虞淵似看到數不盡的金鐵小人兒,比蚊蠅都要小,它們在那些精鐵塊上活動,似在吞吐著鐵銹,金粉,銀粉。
每一個金鐵小人兒,都沒一絲血肉,仿佛金鐵疙瘩被捏為人形,擁有了靈魂。
所有的金鐵小人兒,皆存有黎會長的氣息,就只是靈魂的氣息。
虞淵大為驚異,他認真端詳著,默默地體悟。
然后,在那鏤空金屬球里頭,在黑金塊之中,他還感覺出一種和浩漭的本源,有一丁點相似的氣息。
這氣息一出,虞淵的陰神都輕顫了一下。
他再次生出了異樣感覺……
覺得黎會長將自己的陰神、陽神、主魂,全部融入那鏤空的金屬球,此金屬球放大億萬倍去看,儼然是一個沒山河大地,而是純粹以各種金鐵構建而成的球形域界天地。
這個域界天地,和同為球體形態的浩漭,從外觀看相似。
那金色、銀色和黑鐵片的塊狀物,就是此金鐵世界的一方陸地,這個詭異的世界陸地間,是空空蕩蕩的,是沒被遼闊海域分隔的。
金屬球的核心——那個黑金塊,就是此特殊金鐵世界的能量來源。
黎會長的靈魂念頭,正在融入那黑金塊,這也讓黎會長漸漸失去了血肉生靈應有的情感,讓黎會長變得淡漠無情。
鏤空金屬球的核心,分明還在孕育著,還在進行著蛻變,壓根沒徹底形成。
黎會長和此黑金塊的融合,對此鏤空金屬球的打造,也遠遠沒夠火候。
他在灰域的碎石堆,襲擊了途徑此處的異族和異獸,就是一邊參悟黑金塊內的另類奧義,一邊在融合壯大自身。
“很奇怪……”
虞淵站在斬龍臺的本體真身,和陰神無障礙互通,他陰神在黎會長腦海見到的一切,都反饋到了主魂。
他腳下瑩白的朦朧臺面,在突然間,如化作了一面光可鑒人的鏡子,隨后他將他陰神看到的場景,映照在了腳下。
奇特的鏤空金屬球,球體內的黑金塊,上方神秘的紋絡,綻放出的萬千光電,和一片片金鐵塊的連接……
除了沒有特殊的氣息散逸,他腳下顯露的,正是黎會長腦海的異景。
“鏤空球體內,黑金塊像是能量之心,有類似浩漭本源,卻又明顯不同的氣息,而黎會長的魂魄就在當中……”他向見多識廣的溟沌鯤述說著,他陰神的體悟和觀察到的。
他又指著腳下的鏤空金屬球,道:“每一個小人兒,都像是以精鐵捏造出的,黎會長的微弱靈魂氣息,附在每個金鐵小人兒身上。那鏤空球體,也如另一種特殊的小天地,不過還只是雛形。”
噗的一聲,包裹著青色小魚的水泡,突然破滅開來。
溟沌鯤以人族的形態再現。
他低著頭,專注地看向腳下的異景,舔了舔嘴角,以沙啞粗重的聲音說道:“在我們巨獸族群內,流傳著一些傳說。有這么一個傳說,說至高無上的泰坦棘龍,曾經轟殺過一頭邪惡的巨獸。”
“這頭邪惡巨獸,不知沾染了什么東西,從而失去了血肉肌體,變得……”
他一根指頭,也指向那鏤空的金屬球,道:“那頭邪惡巨獸,就變得和里頭的金屬球相似,皮和肉脫落了,獸骨成了堅固的金鐵。巨獸的心臟,也千瘡百孔,成了鏤空的狀態,然后以明耀的光電串聯著。”
“我沒親眼見過,我只是聽深空巨蜥提過,它說那頭邪惡巨獸,是誤入某個星空禁域才變成那樣的。只是,邪惡巨獸很快便被泰坦棘龍找到,它還沒有完全壯大,沒有徹底成形前,它就被泰坦棘龍抹殺了。”
“因那頭邪惡巨獸死的太快,也死的太輕易,這事就沒被太在意。”
“黎會長腦海中的,那個鏤空的金屬球,讓我想到了深空巨蜥說的這個事,可我也不敢確定。”
喀嚓!
溟沌鯤描述時,先是諸多的金色光龍,又是斬龍臺的沖撞,將黎會長堆砌的那座詭異山巒撞的七零八落。
以異族和異獸,淬煉而成的精鐵傀儡,瞬間化作金鐵粉塵飛散。
一座座的金山,銀山、鐵山,被撞擊的,被金色光龍撕咬的,成了不同的形狀,卻沒有炸裂碎滅。
許許多多的金屬鐵疙瘩,在散落以后,充滿了那方星空。
黎會長的眼眸內,有漠然的銀色光芒釋放,存在于他腦海的鏤空金屬球,頓時爆出同為銀色的亮光。
亮光一釋放,光芒照耀之地,不論是虛無,還是血肉和大地,仿佛都要被光芒化作金鐵死物。
依然在他腦海的,虞淵的那道陰神,此刻覺察到了威脅。
嗖地一聲,憑借著和斬龍臺的精神連系,虞淵的那道陰神,瞬間重新回到斬龍臺的內部,還是在太虛的身旁。
斬龍臺的朦朧瑩白光幕,擋住了從黎會長眼中傳來的,如能貫穿天地的銀亮光柱,也讓虞淵和溟沌鯤兩個,一點沒受到其中奇異道則的影響。
啪嗒!啪嗒!
諸多的金屬鐵疙瘩,如磁石鐵塊相互吸引拉扯,短時間又揉煉成一團,化作不成形狀的金屬堆。
眼珠子變成銀色的黎會長,看著已沒一點血肉生靈,應該要具備的情緒和人性。
他見斬龍臺擋住了這一波攻勢,似乎意識到現在的他,并沒有能力擊殺虞淵,所以便不再浪費時間。
他落在不成形的金鐵堆,沒回頭看一眼,辨別了一個方向,朝著灰域繼續深入。
沒多久,他和那金鐵堆就不知所蹤。
“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他繼續壯大下去,將來興許還真的有可能威脅到龍頡。”溟沌鯤眉頭緊皺,“他應該有了奇遇,應該和那頭邪惡的巨獸,有一定的淵源。可惜深空巨蜥不在,不然的話,我能得到更多有用的訊息。”
哧啦!
許多銀色光點,還在斬龍臺外閃爍著,這讓虞淵覺得不妙。
黎會長腦海的鏤空金屬球,透著詭異和未知之力,虞淵在沒搞明白前,也保持著謹慎,沒以陰神深入地滲透探察。
“灰域之行,愈發有趣了。”虞淵微笑著說。
“我愈發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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