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一臉志得意滿的笑容。
因為他的現身,三頭原先鬧騰著想逃離的異獸,突然安靜了下來。
它們對太虛很信賴,似乎只要有太虛在,它們就愿意一直待著。
它們愿意一直待在太虛身旁,攆都攆不走。
對待虞淵時,它們是出于利益,知道虞淵有可能令它們的血脈蛻變,讓它們發生質的飛躍。
對太虛不一樣,它們將太虛視為依賴,當做能夠真正信任的朋友。
“你們也在啊。”
沒有在神位、本源方面談論過多,太虛的目光,終于從虞淵的身上移開,落在了這三頭異獸的臉上,“你們的運道還真不錯,竟然那么快在灰域,就碰到了他。”
“格雷克想殺它們。”虞淵道。
眉目清秀的太虛神王,沉吟片刻,就猜到了來龍去脈,輕輕點頭:“它們確實很容易突破到十級,如果有適合它們方法的話。”
三頭異獸聽得懂,獸目驟然一亮。
“……竟然是心靈蜃獸,我們原來是在她的領地,在她煉化的那顆異星上方。”
太虛細長的眉毛一挑,終于意味過來,知道他在何處了。
他低著頭,也看向了下面的深海,自然也就看到了溟沌鯤和心靈蜃獸的戰斗,“在很久很久以前,心靈蜃獸是宣誓忠于斬龍臺之主的。根據她立下的誓言,任何人得到了斬龍臺的垂青,都會是她新的主人。”
太虛神色微冷,“她好像反悔了!”
“她試圖殺我。”虞淵道。
“不懂得感恩的家伙。”少年形態的太虛,聽到這句話時,眼中有濃烈的殺機迸射,“她本來應該死的,本來也無法成年。沒那位的幫助,她締造不出心靈之海,也煉不出那塊神石!”太虛明顯了解過往內幕。
他話里的意思,是虞淵在第一世的時候,幫助心靈蜃獸進行了蛻變,讓這頭巨獸渡過了危險期,還弄出了心靈神石。
心靈之海的締造,也是虞淵在太陰的時代,助了她一臂之力。
根據古老的協議,心靈蜃獸也立下了誓言,不論以后的時代如何變遷,不論太陰神王還在不在人世,只要有他的傳承者手持斬龍臺出現,這頭心靈蜃獸就必須侍奉為主,必須要誓死追隨。
心靈蜃獸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我再添一把火!”
丟下這句話以后,清秀的太虛憑空消失。
他消失在虞淵和三頭異獸的眼前,消失在靈魂的感知中,仿佛當真無跡可尋。
可虞淵卻能通過陽神,清清楚楚他感覺到太虛的痕跡,還知道太虛一瞬間后,就出現到下方的墨藍色深海。
太虛,此刻正在默默地,去接近那頭心靈蜃獸。
不論溟沌鯤,亦或是心靈蜃獸,居然都沒覺察到他的潛隱,不知道在他們的戰斗中,插入了一個太虛進來。
虞淵微微瞇眼,看到太虛變成了巨獸感應不出的血影,悄悄接近心靈蜃獸時,還在蠶食他們大戰時濺射的血能。
巨獸轟撞,撕咬,碰撞出的血漬,太虛居然能吸食。
吸食時,兩頭巨獸還是渾然不知。
“比起原先的大魔神安德烈,太虛都要高出一截,他的元神融合了這具軀體,而軀體被我重燃生命之火,出現了一座生命祭壇后,該是有了新的質變!”虞淵暗暗驚道。
有幽瑀和溟沌鯤,再加上擅長暗襲之道的太虛,太虛又是完整的形態……
心靈蜃獸插翅難逃!
“我先送你出去,等遲些時候,我們換一種方式再見。”
與此同時,在心靈之海中的幽瑀,也看到了在真實天地里,太虛神王竟以血肉之身重獲新生。
他聽到了虞淵和太虛的對話,知道很久以前的心靈蜃獸,是聽命于他故友的。
到了這階段,虞淵的陰神繼續逗留下去,其實沒什么必要了。
幽瑀對此界的掌控力,變得越來越大,“關門”后,他送別人離開可能會麻煩。
曾經是締造者之一的虞淵,陰神要脫離心靈海,有他幫助能無視“門”的封閉!
虞淵的陰神,先是在斬龍臺的世界出現,又突然回歸本體。
讓人頭痛欲裂的尖嘯,漸漸從這個真實天地的每個區域傳來,虞淵懶得感應,懶得去看,就知道心靈蜃獸連番被重創。
獸魂,還有巨獸之身,都在遭受著沉重打擊。
在他陰神離開以后,幽瑀再沒有后顧之憂,根本不在意弱小的,被心靈蜃獸御動的魂靈和意識體的死活。
心靈之海中,之前沉落在里面,沒有能離開的魂靈意念,被條條溪流卷住吞沒。
灰白色的神秘領域,不斷地擴大,反客為主!
喀嚓!
一道絢麗的血光,傳出太虛的氣息,在下方墨藍色的深海耀出,如割裂了堅硬的盾殼,將心靈蜃獸斬為兩截。
心靈蜃獸的哀呼聲更響亮了。
虞淵周遭的虛空,出現了幾十個她柔弱的魂影,兩片貝殼斷裂,楚
楚可憐的她,哀求著虞淵高抬貴手。
述說著,她和太陰當年的過往,她曾經的乖巧懂事。
她又在慌亂之下立誓,想要博取虞淵的同情,想逃過這一場劫難。
虞淵這次無動于衷。
當墨藍色的深海,墨色漸漸褪盡,變成淡淡的夢幻藍色,洶涌而動的大海,就成了溟沌鯤的領域。
溟沌鯤到了斷裂的貝殼中央,找到了代表心靈蜃獸軀身的……嫩滑貝肉。
“心靈神石!”
虞淵和太虛的聲音同時響起,提醒溟沌鯤下殺手歸下殺手,別弄壞了那塊石頭。
“放心吧。”
千千萬萬的銀亮魚群,從龐大到充塞海域的溟沌鯤體內飛出,游向那大蛤蜊的貝殼內,啃食她的血肉。
一道接著一道,心靈蜃獸的柔弱魂影,在虞淵旁邊變淡。
她依然在張口尖叫,在哀求,只是沒有聲音能傳出來。
幽瑀,溟沌鯤再加上太虛神王,三位諸天星河頂級的存在,聯手要格殺她,她的確是逃脫不掉。
虞淵收回目光,不再費神感應,知道心靈蜃獸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少年形態的太虛神王,由淡藍色的深海飛出,似乎看到了星族族人的離開,疑惑道:“利奧還有貝魯他們,急匆匆撤離干嗎?”
“怕心靈蜃獸,更怕溟沌鯤。”虞淵笑著說。
“害怕溟沌鯤……倒也是應該的。星族的老輩們,多次聯合圍剿過溟沌鯤,不同生命間的戰斗,向來是如此殘酷。”太虛活了那么久,什么都看透了,對恩怨情仇和生死離別,都不是特別在乎。
“唔!幽瑀,似乎在朝著我們的位置趕來,他來作甚?”
“黎會長找到了殷鐵花,讓殷鐵花幫忙化身為器物,想去經受地心之炎的焚燒,然后……他是想進入地心之炎包裹的地界。”
“他這是找死!”
太虛眸光陰冷,驚聞黎會長想圖謀源魂,對黎會長再沒一絲好感。
“我們承諾的神位,并不是不去兌現,不過是讓他多點耐心而已。他幾千年都等了,就在乎這么點時間?還有,我已經給他開辟了一條新路,那條路因為你的存在,也有了永生的可能!”
“他想要的太多了,他知道最卓越的魂之力量,能夠轟殺龍頡。”
“這個人留不得,即使得罪了商會,也要盡快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