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
懸浮于空的宮殿中,曹嘉澤正襟危坐著,從懷里掏出了一枚天宮印。
在這枚方形的天宮印內,一條條靈力溪河凝煉著,竟漸漸顯現出了玄黃道旗。
旗子中,韓邈遠的一道魂影冒出,他慈眉善目地笑著:“小澤啊,你怎么了?忽然急著聯系我,可是宗門內有什么事情處理不了?我說了,我只要不在宗門,一切事務都由你全權做主!”
“小澤啊,你的能力我信得過的。我老了,玄天宗的宗主之位早晚都會是你的。”
隔著一枚天宮印,不知從何處看向曹嘉澤的他,一臉的欣慰。
仿佛能找到曹嘉澤,將其帶回玄天宗,是他這輩子最得意的一件事。
“宗主,你人在何處?”曹嘉澤奇道。
“浩漭外的月亮上。”韓邈遠含笑回答。
“虞淵好像回浩來。”
曹嘉澤說起這個的時候,一直緊盯著天宮印內,留意韓邈遠臉上的表情。
可惜,他沒看到韓邈遠有什么情緒波動。
“雷宗的魏卓,還有靈虛宗那邊,我都注意到有了動作。劍宗,還有太淵宗、寒陰宗、水月宗,似乎也在整合力量。”曹嘉澤眉頭深鎖,眼中有一絲憂色,詢問道:“他們想做什么?”
韓邈遠淡然一笑,道:“你專心參悟道法,不必理會外界之變。”
曹嘉澤不傻。
這句話一出,他頓時知道真身在天外的老宗主,恐怕是知道浩漭的微妙變化。
因為,那位新晉至高的雷宗之主,對老宗主頗為的推崇。
就連魏卓的至高神位,也是得到韓邈遠的許可,在韓邈遠的幫助下才能鑄就。
所以,如果是魏卓要在浩漭做些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定在事先和老宗主通過話,也就是得到了老宗主的默許。
“你知道虞淵回來了?”曹嘉澤輕喝。
“只是一個陰神而已。他剛在禁地出現,魏卓和陰脈源頭,同時有了感應。這兩個家伙,還先后和我通過話了。”韓邈遠臉色不變,微笑說:“我此刻在天外,正了解灰域發生了什么,可現在還沒弄清楚。虞淵以區區一道陰神歸來,對我們來說根本沒所謂。”
停頓了片刻,韓邈遠語重心長地說:“小澤啊,老頭子我要開始為你忙活嘍!”
“為我忙活?”曹嘉澤愕然。
“虞淵竄的太快了,他還先你一步踏入到了自在境,而你的
境界突破為了求穩,向來慢一拍。他既然是那位的親傳弟子,還修煉了大陰魂術,那么他的至高和神位,與你是有直接沖突的。”
韓邈遠一臉的理所當然,“他是神魂宗的人,是那家伙的傳人,早晚和我們都會有一戰。既然源界之門的隱患解決了,大魔神貝爾坦斯也遠赴深淵,我們也該好好處理一下雙方的舊怨了。”
“你看,荒神,綠柳還有虞蛛,因妖殿至高的召喚紛紛去了遲勛界。沒荒神坐鎮的那片大澤,里頭的不死鳥巢穴我們是能毀掉的。或者,將其驅逐到天外也行。至于隕月禁地的域界通道,我們也要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啊。”
“你別擔心了,魏卓和靈虛宗接下來的行動,不過只是開頭小菜。真正的大菜,不會發生在浩漭,我們會放在天外。”
“有陰脈相助,我們還有林道可,有檀笑天,還有魏卓,有那么多劍宗的大劍仙,是時候該將他們料理干凈了。”
韓邈遠說的很輕松。
曹嘉澤身形微震,好半響才喃喃道:“要那么快嗎?”
他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源界之門”的隱患剛剛解決,老宗主就開始著手布置,提起了利刃尖刀。
“誰讓貝爾坦斯走了呢?”
韓邈遠在玄黃道旗內,仿佛在拍手稱贊,“老魔頭不僅走了,他還順帶拉上了源界之神,讓我們的內戰沒一點后顧之憂。我們之前和神魂宗的攜手,是因為外界的威脅太大,足以讓浩漭崩潰。”
“如今最大的兩個威脅,全部去了深淵,我們不趁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將神魂宗的余孽解決,那要更待何時?”
“好了,以源魂開啟的封神之路,只能是你小澤!”
“虞淵既然和你為同路人,又是神魂宗的一部分,我便絕不會留情。你也記得,且不可有婦人之仁!”話到后面,韓邈遠的語氣嚴厲了一些。
“我知道了。”
曹嘉澤幽幽一嘆。
赤魔島。
“丫頭,你自在境的合道之路,暫時不必多想了。宗主在天外下達了命令,讓你去外界征戰,不要留在浩漭了。”光頭方耀找到轅蓮瑤,急切地說:“宗主還說了,讓你盡快離開浩漭,去天外的月亮上見他。”
“為什么突然如此急?”轅蓮瑤不解。
“我也不清楚。”
方耀臉色凝
重,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是發生了什么,我還不清楚的事情。而宗主,該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他是關心你才讓你盡快離開。”
“宗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別多做準備了,盡快去天外見他吧。”
“聽宗主的話!”轅秋舫道。
轅蓮瑤仰頭,看著那顆熾烈的太陽,仿佛瞧見那位意氣風發的宗主,正在天外注視著她,于是說道:“我馬上就去天外。”
通天商會。
氣氛凝重的密室中,燈火昏黃,溫柔如水的石景兒,身旁有君宸,有馮鐘,還有回來不久的周游。
“尤潛大人,那邊可能要動手了。”
石景兒站在一個巨大的多面水晶球旁,看著水晶球內的一個個棱面,所展現的不同畫面,“雷宗,靈虛宗,寒陰宗、太淵宗、劍宗,太多的修行者行蹤有了變化,悄然朝著和神魂宗交好的宗派而去。”
“尤其是這里。”
她的晶瑩指頭,點在了其中一面,隱隱呈現出荒神大澤的輪廓,“荒神離開了,這片大澤沒了守護神。不死鳥女皇的巢穴,坐落在里面沒那么安全了,如果有至高者過去,有望摧毀巢穴。”
縮在尤潛胳膊中的虞淵,陰神飄逸而出,沉著臉看向那片被石景兒指向的大澤。
“虞淵!”
君宸、馮鐘和周游齊聲驚呼。
還沒恢復力量的周游,見到虞淵的陰神時,表現的反而最激動,“石會長,老馮,還有君宸,你們別那么擔心。你們沒去過灰域,你們不知道在灰域中,剛發生過多么激烈的戰爭,不知道虞淵在灰域的能量。”
石景兒通過那個水晶球,從一幕幕畫面內,猜測出對方意圖后,一直心神不寧。
尤潛不找來,她也正要讓馮鐘傳喚尤潛,趕緊和神魂宗的神王溝通。
“有韓邈遠牽頭,要是林道可和檀笑天,魏卓秦珞這些的高元神,都配合他動手,我怕我們由于沒做任何的準備,會一敗涂地啊。”到了這時候,石景兒不禁又想起地下的黎會長。
她經商才能不錯,可涉及到宗門的戰斗,她向來比較聽黎會長的。
可惜造就出她的恩師黎會長,因自己的極端追求,已沉落在地心之炎內,變為了浩漭的一個不確定因素。
“虞淵,你有什么想法?”馮鐘問道。
“準備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