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槍聲,其他四個女人驚慌失措的閃開,目標立刻對準門口。
那個男人筆挺的站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碳灰色西裝,馬甲白襯衣,精致的領帶夾和袖扣在暗夜中閃著光。
他面容英俊透著冷意,復古背頭梳得跟他的衣著一樣一絲不茍,整潔又干練,同這別墅中處處血腥的環境格格不入。
只見他從容不迫的甩開短管霰彈槍,從口袋里拿出新的子彈慢條斯理的裝填,甚至都沒多看朝他撲殺過來的四個女人一眼。
眼見四個女人已經到了他面前,他的子彈還沒裝好。
“讓開!”
一個女聲從他背后傳出,男人斯文的讓開門口通道。
一個提著雙板斧,身穿藍色小熊睡衣的短發女人雙眼放光沖了進來。
奔起穿著兔耳拖鞋的腳就先踹飛了一個女人,雙斧揮砍氣勢恢宏,同剩余的三個女人戰作一團。
咔噠!
男人子彈裝好,抬臂瞄準。
“別開槍,讓我爽一會先。”
雙板斧女人在四個女人中間砍得興起,急忙出聲阻止男人。
男人看著女人砍得鮮血橫飛的畫面,眉頭皺起,默默將搶插回大腿側邊槍袋中,取出口袋里的格紋手帕,安靜站在那里擦拭他修長的手指。
四個女人在雙板斧女人手中完全占不到便宜,她非但力氣極大,手中兩把板斧更是對她們有克制的功效。
四個女人被斷臂卸腿,分別退開四個方向,齊齊發出一聲嘶鳴。
惡臭襲來,一陣陣低沉的呻a吟回應著嘶鳴,整棟別墅都微微震動起來,就見四周墻壁里飛快的擠出一具具扭曲畸變的尸體,揮舞著青黑的爪子朝女人攻去。
尸體數量眾多,前仆后繼,女人雙拳難敵四手,一時間被纏在臥室中央,殺得血肉橫飛。
見此,元青舟踹開面前尸體,撿回自己的鐵棍也加入戰局。
可是她的鐵棍只能將尸體擊飛,無法將其重傷,做的多是無用功。
雙板斧女人看到元青舟一人就能守住身后衣柜,在面前清出一小塊地方不被侵犯,眼底露出驚艷的目光。
“好姑娘,身手不錯啊!西門大官人,借刀一用!”
被叫西門大官人的西門守臉色不悅的瞄了女人一眼,慢條斯理的從背后抽出他的唐刀,以投壺姿勢扔給元青舟。
唐刀穿透數個尸體沖到元青舟面前,元青舟眸光一閃,丟掉鐵棍精準的握住唐刀刀柄,那股沖力被她一個旋身化解,然后利落的揮刀劈砍。
西門守這才饒有興味的多看了元青舟兩眼,留意到她身上的校服,暗暗記在心中。
有了唐刀的元青舟登時扭轉局勢,使出家傳刀法,砍瓜切菜一般滅殺尸體,效率大增。
有了元青舟的幫助,尸體越來越少,四個女人不得不重新加入戰局。
其中三個對付雙板斧女人,一個對付元青舟。
然而她們顯然低估了元青舟的實力,只一個照面,元青舟就一刀砍掉了女人的頭顱。
“好姑娘,以后跟我混如何?”雙板斧女人雙眼放光,十分欣賞元青舟。
元青舟驚訝于手中唐刀的鋒利,眼底浮出一抹喜愛之色。
她跟著爸爸學家傳刀法十年,還從未碰過真正的刀,最多就是用木刀練習。
但是當握住真刀的那一刻,元青舟心潮澎湃,有股沸騰的戰意昂揚,感覺她再也不想用木刀了。
又一個女人被龍歡斬于斧下,龍歡過來同元青舟背靠背,問道:“好姑娘,我是龍歡,你叫什么?”
元青舟收斂目光,低聲道:“元青舟。”
“清粥小菜的清粥?”龍歡揮斧,拍飛四五個撲過來的尸體。
元青舟橫刀一掃,“青山綠水,一葉孤舟。”
“以后別當孤舟,來我手下當戰艦!”龍歡重新沖進尸體堆中。
一直站在門口的西門守抬起手臂看了眼表,提醒道:“部長大人,已經三點半了,您早上六點還有個聯邦會議,以您的梳洗和用餐速度,至少得在四點半之前回到宅邸。”
龍歡的氣勢突然頹喪,泄恨一般踹飛了一具尸體。
“不要啊西門大官人,開會哪有砍人好玩,奴家不依啦~”
西門守取下眼鏡擦拭,“我已經叫了甲班的兄弟們過來接手。”
“別別別,我這就結束戰斗,大半夜的叫兄弟們加班多不好的,真是一點都不體諒人。”
說完,龍歡身上突然溢出一抹火紅色的光暈,如同烈火一般帶著熊熊熱浪席卷整個房間。
所有的尸體在被熱浪卷到的瞬間就化作黑灰消散,剩下的兩個女人也如臨大敵,朝著兩個方向倉皇逃竄。
“呔!妖孽哪——里跑!吃灑家一斧!”
龍歡一個跳劈將其中一個女人從半空劈下來,重重的砍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落到一樓。
她身上的紅光包裹著斧頭,順勢燒上女人身體,在女人極度痛苦的嘶鳴扭動中,將女人燒成灰燼。
“弱雞!”龍歡嘲諷一聲提起斧頭扛在肩頭。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那捧黑色灰燼突然飛揚起來,從中冒出一個鮮紅似血的影子,重重的撞向龍歡。
龍歡瞳孔皺縮,兩斧交疊在胸前,被血影結結實實的撞上,立刻如炮彈一般飛出去撞在后墻上。
后墻塌陷,埋住龍歡。
砰!
一聲槍響,西門守的霰彈槍打在血影身上,子彈如泥牛入海,沒有對血影造成分毫傷害。
但是血影并不想糾纏,直接從旁邊飛竄出去,逃入夜幕之中。
“是……半王級血魘,我去追!你趕緊通知總局,將裂口女事件等級提到最高!”
龍歡從廢墟中爬出來,吩咐一聲就追了出去。
二樓,西門守回頭就見元青舟已經將最后一個金發女人用刀釘在地上,左手掐著那女人脖頸,女人的身體正從腳底一點點燃燒成灰燼。
他的刀上滿是鮮血和碎肉,西門守嫌棄的碰了下鼻子。
“今天的功勞我會換成異調局的功勛點給你,刀清洗消毒,我明天來取。”
說完,西門守步伐從容的離開。
而元青舟顧不得理會他,此刻她正在接收這個白色惡魘的主體,將它拘禁在左手之中。
碎片一般的記憶在元青舟腦海中閃回。
金發女人從專柜中拿起一只口紅,對著鏡子細細涂抹。
鏡中的她紅唇誘惑,可在元青舟眼中,她手中捏著的根本就是在口紅殼中扭動的鮮紅蠕蟲。
金發女買下口紅,揚唇一笑,她的嘴角逐漸裂開。
在夸贊聲中,金發女越來越喜歡用那只口紅,還非常慷慨的將口紅借給別人使用。
緊接著她慢慢失去理智,用那只口紅吸食別人的鮮血,將嘴唇涂抹得更加殷紅,越是漂亮的女人血,越是效果出眾。
最后,她徹底墮落,成了那只半王級血魘新的的魘奴。
擁有魘奴,是惡魘向王級魘靈晉升的一種表現。
王級魘靈,可屠一城,是極其恐怖的存在。
碎片化的記憶逐漸消失,元青舟并未感覺到五靈咒里提到的,拘禁魘靈時頭痛欲裂,神魂對抗的感覺。
看著自己左手小指指甲變成白色,元青舟兩條眉毛擰起,感覺明天去學校怕是又要被王主任說了。
別墅里的陳舊腐朽如同潮汐般退去,露出原本精致的裝修,除了被損壞的地方和真正死掉的尸體之外,其他全都消失還原。
那些恐怖和血腥,以及源源不斷的尸體,大都是惡魘制造的幻象。
“出來吧谷姨,已經安全了。”
元青舟撿起掉在地上的小蠻塞回書包,扯了床單包起唐刀,扶著腿軟的谷雨一起離開別墅。
她們才走,就有許多異調局的車輛停在別墅周圍,拉起警戒線,開始善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