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苗英的住所中搜到了槍、子彈和麻繩等物品,與兇案現場的證據完全對應,可以確定她就是白玫瑰連環兇殺案的兇手之一。
盡管她在自首供述之中把整個白玫瑰案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林摩斯仍舊堅持最初的判斷,認為一定還有至少兩名兇手未落入法網。
警探這份工作極其辛苦,一遇到大案重案,直接超越996和007模式,基本是白天黑夜連軸轉。
回到家已經是夜半三點,景栗和肖然都累的無精打采,只有鋼鐵戰士林摩斯屹立不倒,他用領導的命令式口吻道——
“盡快休息,明早十點鐘前到巡捕房。”
肖然叫苦連天:“表哥,明天下午再上班好不好,殺豬還得喘口氣呢!”
景栗為了保命不怕辛苦,勸道:“年輕人想開點,死后必會長眠,生前何必久睡。”
“等等…噓!”肖然一驚一乍地緊張了起來:“mr骨…他…他好像動了…”
“你是不是太累眼花了…”
景栗不以為然地看向骷髏架,那個小客廳的燈并沒有開,清冷月光之下,森森白骨愈顯恐怖詭異。
忽然,mr骨真的顫了幾顫,頭頂歪戴的禮帽直接滑落,景栗和肖然本能地“啊!”了一聲,齊齊往林摩斯的身后躲。
膽子最小的肖然瑟瑟發抖:“會不會是尸變…骷髏頭馬上就會變成僵尸,一蹦一跳來吃了我們?”
景栗的想法與他不同:“蹦蹦跳跳的話骨頭不就散了嗎,我覺得更有可能是嗖的一下飛過來!”
劇情總是莫名其妙亂入恐怖元素,她著實心累。
林摩斯無奈地甩了甩兩只被扯住的胳膊:“你倆放手,我去開燈!”
危難時刻,能撤就撤。
肖然用小碎步往后縮,只留一句:“表哥,上帝保佑你,godbless誘!”
景栗也跟著小表弟一起慫:“探長,佛祖保佑你…”
為了保持隊形,她也得講一句英文,不過一時間記不得佛祖的英文單詞是什么,遲疑兩秒之后變換同義句——
關鍵時刻身邊人一個個都變成了不靠譜的非堅強后盾,林摩斯秒變光桿司令,好在他既不怕妖魔鬼怪,也不怕裝神弄鬼,大步上前打開了燈。
窩在mr骨旁邊沙發上睡覺的華生被驚醒,抬手擋了擋刺眼的燈光,問道:“你們怎么才回來?”
肖然急急招呼道:“華大哥你快過來,mr骨可能尸變了,剛才一直在動,帽子都掉在地上了!”
林摩斯不負其名,有著和福爾摩斯一樣強大的推理頭腦:“以他剛剛的睡覺姿勢,手和頭很容易和骷髏架發生接觸,所以才形成了mr骨在顫動的假象。”
“原來如此!”明白鬧鬼是一場烏龍,肖然終于放下心來,走上前說道——
“人嚇人嚇死人,華大哥你干嘛要在骷髏旁邊睡覺呢?”
“你們都不在,剩我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只能和mr骨一起觀月賞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忙到這么晚,一定是案子有進展了吧。”華生抬眼發現“李福爾”衣著反常,疑惑道——
“李探員為什么會穿著圣德女中的校服?”
“我們今晚去圣德女中抓鬼了…”肖然打了兩個大大的哈欠,實在沒力氣詳述細節,只道——
“明天再聊吧,我連說話的精神都沒有了。”
華生下意識皺了皺眉頭,竭盡全力保持平靜,追問道:“什么鬼,抓住了嗎?”
“女鬼雖然抓住了,可是離完全破案還有一段距離”,林摩斯沒有講太多案件詳情,問道——
“你為什么不開燈?”
華生撿起帽子,撣了撣細塵,為mr骨重新戴上:“皎皎明月,點點星辰,是無邊暗夜的寶貴點綴,燈光會破壞星月的美感。”
肖然邊上樓邊苦著臉感慨:“華大哥的生活精致且有詩意,而我卻被沉重的工作壓力磨平了棱角,日子過得粗糙且悲催,悲哀啊悲哀!”
林摩斯狠瞪嘰嘰歪歪小表弟:“再抱怨就把你送去法醫科工作。”
“我只是在這里暫住一、兩年,總有逃脫冰山魔掌的一天”,肖然覺得“準表嫂”比自己更可憐,悄聲道——
“福爾姐姐你就比較慘了,得和我表哥過一輩子。”
景栗送了他一個白眼:“我馬上就要和探長解除婚約了,所以還是你更慘。”
“解除婚約!”肖然分外驚訝,聲音不由得變高:“為什么?”
“因為…”景栗又a又颯地甩了甩留海:“我心里只有事業,不需要愛情!”
見冰山臉和華法醫的目光都看了過來,她又補了一句:“探長和我一樣,心無旁騖,專注探案,我們兩人是純粹的上下級關系。”
景栗講完之后自覺得意,主動和冰山臉劃清情感界限,算是替李福爾硬氣了一把,頭發甩甩,大步瀟灑,直奔房間而去。
“等等…”肖然喊住即將開門的她:“福爾姐姐,你心里確定只有事業嗎?”
華生挑了挑眉,再提一問:“你確定和林大探長僅僅是純粹的上下級關系嗎?”
景栗還以為眼前的幾人已把她奉為新思想、新潮流的弄潮兒女神,嘚瑟道——
“沒錯,本人是思想超脫于時代的事業型新女性,不要迷戀姐,姐只是一個傳說”
林摩斯沉聲提醒:“這里是二樓!”
“我就住二樓啊!”景栗開門而入,順手開了燈,下一秒她便石化在原地——
“房間…房間怎么變樣了?…重新裝修了嗎?”
林摩斯撫額無奈:“你的房間在樓上!”
“呀!對對對…”景栗這才清醒過來,她以前租的房子是在二樓,可是來冰山臉這里住的是三樓,真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她羞愧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我剛搬來還不太適應…”
華生煽風點火:“要不你倆再聊會兒工作唄”
肖然積極吃瓜:“這主意不錯,我幫你們把門關上!”
“我看你是關門關太多,把腦殼擠壞了吧!”景栗把氣撒在小表弟身上,其后用最快的速度沖上樓去。
丟臉丟到了民國,她依舊是名不副實的錦鯉,點兒不是一般的背。
做警探的工作強度太大,整個解怨事務所都沒有精神另外再開會,互道晚安之后,連睡衣都沒換,全員和衣而睡。
早上八點四十五,肖然就敲門叫她起床。
景栗洗漱過后睡眼惺忪地下樓,見小表弟獨自在吃早餐,便問道:“冰山探長還沒有起床嗎?”
肖然無精打采道:“表哥已經去巡捕房了,他的身體和意志力都是由鋼鐵鑄造而成的。”
景栗沒有鐵人那么強大,她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要求十點上班,這起得太早了吧,至少能再睡十五分鐘。”
“孟探員通過線人找到了和錢墨一起租房住的人,表哥出門的時候把我叫醒,讓我早點去巡捕房…那個…”肖然把咖啡杯推給她——
“表哥雖然沒有提你,但是你作為重案二組的新成員,晚到總不合適,更何況你還是事業型新女性,更應該一心撲在工作上!”
小表弟明顯是忽悠她一起早早上班,不過景栗并不介意,睡醒一覺就聽到案件有新進展,驚喜程度堪比天上掉餡餅,她舉起咖啡杯,精神抖擻道——
“效率太神了吧,干了這杯咖啡,即刻奔赴破案戰場!”
兩位隊友也湊熱鬧碰杯,獨教授放豪言:“干了這杯咖啡,破案如有神助!”
分屬兩大時空的四個人,在此刻實現了與眾不同的詩意場面——
天邊升朝陽,天涯共咖啡。
臨出門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肖然接聽后說道:“表哥讓咱倆直接去吳淞碼頭,估計是找到新線索了。”
他放下聽筒的時候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傳話人的聲音聽著耳生,組里難道又來新人了嗎?”
肖然駕車來到碼頭,周邊的人見他們穿著警服,便殷勤地指路。
二人來到一間大大的倉庫前,小表弟四下望了望,隱約感覺不大對勁:“怎么一個人都沒有呢?”
景栗對此處的治安情況不了解,隨口玩笑道:“只怕方圓十里的人獸鳥畜都被探長的冰山氣場嚇跑了吧。”
肖然的能力不及表哥,可畢竟是有半年經驗的警探,他拉住準備入內的“準表嫂”——
“這里是黑龍幫的地盤,最近幫會的各個堂口為了爭地盤而鬧得不可開交,表哥如果真來了這里,一定會帶足人手,不可能門外連個守衛都沒有。”
景栗的腦子有點懵:“我聽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危機當前,肖然不再是平時孩子氣的模樣,當機立斷道:“這里是陷阱,走!”
他們還沒跑兩步,身后便響起了槍聲。
這不是槍戰片現場,也不是真人版cs,而是真真正正的生死時刻。
景栗埋頭跟在小表弟身后狂奔,她搞不大清楚當前的狀況,不過有一點毋庸置疑,必須盡快離開碼頭。
眼看快要跑到汽車停的位置了,另一群幫會打扮的人沖了出來,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
肖然拉著“準表嫂”步步后退,擺著最兇的臉,拿出最強的氣場,高聲責問道——
“我們是中央巡捕房警探,你們想干什么!”
對方陣營之中走出一位滿面橫肉、嘴鑲金牙的流氓,似笑非笑道:“肖家小少爺,不用緊張,我們只是想請您和林探長的未婚妻喝杯茶,不會不賞臉吧?”
身后就是黃浦江,他們即將退無可退,景栗望著眼前的真刀真槍,腿不由得發軟——
“他所說的‘喝茶’是…是綁架的意思嗎?”
“對”,肖然絞盡腦汁苦思脫身之法:“這些人不想要我們的命,剛剛開的那幾槍全都是朝天放的空槍。”
景栗迷茫不解:“那…那他們想要的是什么?”
“我們絕不能落入這幫豺狼虎豹的手中!”肖然權衡利弊,認為斷然不能束手就擒,詢問道——
“你會游泳嗎?”
景栗點了點頭:“會。”
“跳!”肖然猝然轉身,將她一并拽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