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怨事務所首次以全新陣容招搖出街,排場自然得高調擺起來。
兩位男士身著定制款西裝,獨教授圓圓滾滾的吉祥物身材都被修飾的挺拔有型,由此可見必定花了大價錢。
為景栗準備的顯擺款“員工服”也絲毫不含糊,香奈兒白色斜紋軟呢套裝裙,配jimmy
choo經典裸色高跟鞋。
在大牌奢服的加持之下,照鏡子的她不由得做了一個小小的白日夢,仿佛已經實現了明星夢,時時刻刻盛裝打扮,隨時隨地記者跟拍。
假如沒有記者拍,那就自帶團隊拍美照,專業精修之后,再配上幾句小仙女不會凹造型和修圖的矯情假感悟,“低調”發布完美到極致的“日常丑圖”,坐等粉絲們花式吹彩虹屁。
畢竟是混娛樂圈的,景栗深諳明星的自我營銷套路,她缺的只是一個走紅的機會。
乘坐專屬電梯踏出cbd奢華大樓,她深深呼吸,倍感舒暢——
對,她所生活的陽間世界就是這個味兒!
比起宋朝和民國,現代的空氣質量自然要差不少,但景栗就生在pm2.5超標的后工業時代,她最為熟悉的就是這帶有“污染氣味”的空氣環境。
和平飯店是有遠東第一樓美譽的百年傳奇酒店,景栗曾來過這里兩次,當然不是為了消費,而是在民國年代劇里跑龍套,作為收入徘徊在溫飽線水平的十八線小龍套,人均消費超過三百的地方,都不是她的主場。
飯店的黃銅旋轉門與彩色玻璃穹頂是各大導演的寵兒,在眾多電影電視劇之中都有特寫鏡頭,戲份比醬油配角重的多,景栗對此無比羨慕嫉妒恨。
南入口處的古銅雕花門框高貴典雅,復古氣息濃郁,電影《聽風者》里一襲酒紅色晚禮服的周迅,就是穿過此門步入酒會,風情萬種,顧盼生姿,那一幕是景栗心中永遠的白月光經典橋段。
在大堂經理的引領下,他們穿過一條典雅的藝術長廊,走向電梯的方向。
長廊兩側懸掛有許多黑白老照片,景栗漫不經心地瞟了幾眼,驚然發現其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停下腳步,細細端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立于合照c位的人居然是林摩斯,而且肖然也在其中!
照片的拍攝地是和平飯店宴會廳,一排人的身后掛著大大的橫幅,上書——斯爾華慈善基金會創立兩周年慶典。
“斯爾華?”獨教授好奇地折回來與她共同看老照片,即刻解讀出基金會名字的奧妙——
“這不就是林摩斯、李福爾、華生三個人名字的合體嘛!”
“我試試看網上能不能搜到這個基金會的詳情。”屠豪邊說邊快速地打起了字,五秒之后便如愿找到相關詞條,念道——
“斯爾華慈善基金會創立于1935年10月,由時任中央巡捕房總探長的林摩斯先生發起,主要出資人為女神探李福爾和法醫華生,該基金致力于改善民生,并大力支持愛國學生與工人運動,極大地推動了先進新思想的傳播,被譽為近代慈善史上的里程碑…”
“等會兒,我看看!”不等屠豪說完,景栗就迫不及待地搶過手機,逐字逐句詳讀。
獨教授背著手發表感慨:“看來林摩斯成功取代沙英,當上了巡捕房一把手,這完全在情理之中,像他這樣能力強、背景硬、長得帥的男人,注定是上天的寵兒、人生的贏家!”
景栗翻查了半天手機,疑惑不已:“百度上怎么沒有林摩斯的個人介紹,我有改變他孤獨終老的命運結局嗎,事務所的系統能查到嗎?”
“沒法查!”獨教授攤手聳肩,解釋緣由——
“任務一結束,跨時空搜索系統就會關閉,故事人物的新命運如何,我們無從得知,無論是宋朝的丫鬟鴻雁,還是民國的神探林摩斯,他們的人生軌跡可能會因你而改變,也可能依舊逃不脫既定宿命的安排,你只能盡人事,其他一切自有天命安排。”
景栗這才明白,原來解怨任務是開放式結局,她為扭轉人物命運所做的努力,也許僅僅是徒勞而已。
不過,她并不為此而后悔,鴻雁和林摩斯皆對她真心以待,她也當真情以還,方可全無遺憾。
屠豪把墻上的照片拍下來保存,內心有滿滿的驕傲感——
“我們解怨事務所讓歷史朝著更好的方向前進了一大步,斯爾華慈善基金會就是最好的證明!”
獨教授輕咳幾聲,用欠欠的耍帥姿勢捋了捋油光锃亮的大背頭,嘚瑟地問道:“這件事主要是誰的功勞呢?”
屠豪相當上道,只要領導有需要,馬屁隨時拍到爆:“將李福爾的家產捐投慈善事業,是所長的英明決定,我等佩服不已,誠心膜拜!”
氣氛烘托到了這里,景栗不得不表示一下,為領導捧場,是社畜下屬應盡的義務,她附和著夸贊——
“菩薩在世,絕代善人!”
離開之前,她沖著照片中的林摩斯會心一笑,以不期而遇的方式再見,也算是為這段故事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坐于華懋閣露臺,黃浦江景近在眼前,腳下是百年的典雅奢華,對面是今日的繁華霓虹,在絢爛如火的晚霞之下,景栗一時恍惚,仿佛仍身在民國的十里洋場,但放眼眺望高樓大廈與萬家燈火,分明是富強和諧的中華新時代。
兩位隊友不愧是吃喝玩樂的行家,和平飯店可謂是絕佳的解怨慶功地,告別民國,回歸現代,感覺無比奇妙。
事務所不差錢的壕性在點菜之中發揮的淋漓盡致,和牛、鵝肝、龍蝦通通都上,鵝肝、松露、魚子醬樣樣不缺。
在如此高級的場所,景栗本想端起范兒裝一把造作名媛,可是面對一道道聽過沒吃過的壕菜,她著實把持不住自己。
在美食面前,氣質完全是浮云。
獨教授晃著紅酒杯說道:“解怨任務完成,怨靈苦主附著在古董和古畫上的怨念就會自動解除,和金蓮與李福爾有關的古物會在明天拍賣,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古玩珍寶如今的身價?”
“當然有興趣!”景栗還沒有去過拍賣會,果斷選擇前往長見識。
作為無證上崗的解怨菜鳥,景栗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經常處于一臉懵逼的狀態,能夠順利重生完全是靠好運之神庇佑,她清楚自己必須盡快惡補理論知識,對于培訓非常期待——
“培訓期是多長,具體要學哪些內容?”
這時,獨教授的手機響了,他瞄了一眼屏幕,神情當即鄭重了起來,立馬放下刀叉,對同桌的兩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清了清嗓子之后接起電話,畢恭畢敬道——
“陸主事,您好。”
大約半分鐘之后,他面露難色道:“后天?這未免有點太趕了吧…”
可是,不到十秒鐘,他就改變了態度,笑容之中浮現出了三分諂媚:“我怎么可能推脫呢,領導的要求就是我們的追求,別說是后天,就算是明天開始任務,我們事務所也毫無怨言…”
“什么?…真的改成明天嗎?…”獨教授萬萬沒有想到,他不過是客套一句,可是對方卻毫不客氣地沒有按套路出牌,滿心無奈的他不得不妥協——
“好…好…領導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獨教授在解怨事務所內部是叱咤風云的最高領導,手下的能兵強將高達兩人,可是縱觀整個冥界陰司,他僅僅居于領導層食物鏈的下游,上面有好幾座大山壓著,關鍵時刻唯有屈服上級這一條路可以走。
景栗有強烈的不詳預感,果不其然,獨教授掛掉電話之后,就嘿嘿地沖她“不懷好意”地笑著——
“錦鯉小仙女,來了個急活兒,休息和培訓的事只能先往后推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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