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目前形勢,景栗認為當前是揭露屠夫人黑料的最佳時機——
“這一刻的屠夫人,還是屠家的軟柿子,此時把她捏爆,她不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嗎?另外,屠銘中曝光照片,影響只在屠家人內部,但由我揭開秘密,這樁丑聞的性質會直接從家丑升級為家族聲譽危機,屠家人為了保住面子,肯定會把屠夫人掃地出門!”
“有道理,你盡早出擊,今天午飯的時候,就可以在屠家掀起一場驚濤駭浪!”屠豪點頭認同大錦鯉的計劃,并說道——
“我現在去找熟悉屠家內情的親戚了解情況,所長你協助大錦鯉推進任務,有緊急情況隨時聯系我。”
待其離開,獨教授和大錦鯉私聊:“這次任務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和屠豪有仇的親戚,他的狀態明顯不對,時而亢奮,時而抑郁,不知道解怨能不能解開他對家人的仇恨心結。”
景栗預測屠家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冰釋前嫌的大團圓結局:“屠家人的親情關系極其扭曲,屠豪從小就被‘流放’到美國,屠征用捧殺的方法毀了他的前途,屠夫人又用卑鄙的手段害死了他的母親。
單單是這兩件事累積的怨恨,屠豪三輩子都無法釋懷,恐怕復仇成功是解開他心結的唯一方法。”
獨教授嘆息一聲:“我們作為屠豪的好朋友,所能做的是在不違背解怨規章制度的前提之下,竭盡全力幫他懲治所有的仇人,但愿能夠治愈他的心靈創傷。”
“原來錢真的買不來幸福,不止是屠豪,屠家似乎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真的快樂。”
景栗坐在羅漢榻上,托腮順著圓拱形的中式木窗眺望花園,她恍惚感覺,這處四合院既像金鳥籠,也似斗獸場。
壕光閃閃的圍欄迷亂人眼,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被富貴鳥籠束縛,為利為權埋葬良心,身著華美衣衫,內藏虎狼獸性,在無休無止的爭斗與越積越深的仇恨之中度過血色一生。
臨近午飯時,景栗打好挑風波搞事的腹稿,想要換一件暗黑風格的衣服,以配合今日的主題,不過她翻遍了單子悅的兩個大箱子,都沒找到合適的行頭。
單子悅雖然是腹黑魔女的性情,可是穿衣打扮卻完全走小公主路線,衣服基本都是白粉藍的柔和淺色,還有蝴蝶結之類的少女風裝飾,純純嫩嫩,人畜無害。
也許她追求的是反差風,用最純的公主裝扮,做最狠的霸道女王。
景栗干脆將反差路線進行到底,換上白色府綢襯衫,戴學院風黑色蕾絲領結,搭thom
browne灰色v領針織開衫和同色百褶裙,再配黑色長筒襪和alexandre
paris的格紋寬發箍,一秒變身貴族學校乖乖女。
看著全身鏡中的單子悅,景栗不由得想起讀中學時的自己,所穿的是略顯肥大的國民版藍白校服,對貴族學校的認知主要來自電視劇,她做夢都想體驗女主角那襯衣短裙配小領結的高端校服,現在雖然借用單子悅的軀體,不過夢想也算成真了一半。
萬事俱備,只待開戰,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東風相當不給力。
午飯時她剛落座,便發現情況不大對,因為餐具的數量明顯變少,她和斜對面的屠銘中交換眼神,同時微微皺了皺眉頭。
屠夫人和傭人一起將菜品端上桌,滿面歉意地說道:“子悅,實在不好意思,因為今天有外國來的重要客戶,是你屠爺爺的好朋友,屠叔叔和屠姑姑需要親自招待,你昨天所說的事不得不拖到晚上再詳談。”
“外國的重要客戶?”景栗拖著長調刨根究底——
“客戶來自哪個國家,叫什么名字,談的是什么生意?”
“那個…”屠夫人現編詞應對——
“那個…屠家生意上的事,阿姨一向不多過問,你如果有興趣的話,晚上可以和爺爺多聊一聊。”
“中午是外國客戶,晚上說不定還有外星客人,我這幾天恐怕連見屠爺爺一面都難吧!”景栗戳穿屠家的謊言,重拍桌子質問道——
“為了幫洪念善,屠家人居然和我玩起了躲貓貓游戲,你們究竟有沒有把單家放在眼里!”
在原版劇情中,這頓午飯屠家人齊聚,出現今天這樣的變化,顯然是她昨日重擊的力度太猛,屠家不得不暫時用躲避的方法拖延。
“子悅你誤會了,確實有外國客人…”屠夫人急急狡辯。
景栗抬手制止她的虛偽謊言,盡管狀況有變,不過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還是能夠派上用場。
她從左側口袋中取出一張折起來的照片,直接拍到屠夫人面前——
“晚飯時如果屠爺爺和屠叔叔不出現,后果自負!”
那張是屠夫人的丑聞照,她本打算在和屠家人唇槍舌戰的高潮時刻亮出,以掀起更大的波瀾,但在此時只能當做威脅利器使用。
屠夫人看到照片,臉色即刻煞白,緊緊攥住單小公主的手,嘴唇哆嗦了幾下,但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景栗甩開她的手,給了一個犀利的死亡警告眼神,冷冷而笑,大步離開。
“大錦鯉,干得漂亮,那個毒婦肯定會被嚇掉半條命,立馬求藏起來的屠家人現身!”獨教授開始謀劃下一步的行動——
“要是能知道屠老爺子他們在哪里,你現在殺過去,就是真真正正的戲劇效果滿分,要不要讓屠銘中想辦法查一下?”
“瑞德酒店!”景栗靈光閃現,猜出屠家人所在。
“對對對!”獨教授贊同:“屠家人很可能在和洪念善一起商議如何解決眼下的危機,地點大概率就在瑞德酒店,那里也是你要收回的單家資產之一,早點過去宣示主權也不錯!”
景栗匆匆回到房間,隨手拿起一件淺米色斗篷式大衣,邊穿邊沖出了門。
屠銘中追了出來:“你要去哪兒,我讓司機把車開來。”
“不,我要打車!”景栗擔心屠家的司機會通風報信,還是打車更為穩妥。
屠銘中只得跟著單小公主上了出租車,當聽到瑞德酒店的時候,智商在線的他猜出了表妹的意圖——
“你該不會想去那里找我的爺爺和爸爸吧?”
“沒錯!”景栗講出實情,并說道:“他們就在瑞德酒店,對不對?”
屠銘中細想片刻:“的確有可能,不過我不敢百分之百確定。”
景栗已做好兩手準備:“找不到屠家人也沒有關系,我至少可以大鬧一場,給洪念善一個下馬威,讓所有人都知道瑞德酒店姓什么!”
這儼然是砸場子宣言,屠銘中上下打量著她的娃娃臉和公主風裝扮,只覺這位表妹無比奇妙,外表是乖巧甜心,內心是狂霸瘋批,不僅在屠家老宅掀風起浪,還要風風火火沖去瑞德酒店送洪念善一場大海嘯。
景栗斜瞪他一眼:“你瞅啥?”
屠銘中很是意外:“你居然會講東北話!”
“我是平平無奇的語言小天才,不要羨慕更不要嫉妒!”景栗理直氣壯地回懟,絲毫不顯心虛。
在短暫的沉默中,她多瞥了幾眼17歲的屠霸總,這廝的身高差不多有180,一雙大長腿在出租車后座委委屈屈地蜷著,身穿高領白色針織衫和深藍色牛角扣外套,莫名很有偶像劇校草的范兒。
屠銘中學著她的口氣問道:“你瞅啥?”
景栗甩了一個大白眼:“瞅你長得丑!”
屠銘中不滿道:“咱們兩人是合作的隊友,你可不可以不要用對待階級敵人的語氣和我講話?”
“不可以!”景栗一有工夫就得給他添點堵——
“一會兒我要撕逼好幾場,得先拿你來練一練手,要不然找不到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