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銘中對于聽墻角十分有經驗,他坐電梯下了兩層,而后小心翼翼地推開鐵門,帶著景栗走進樓梯間。
廁所特工二人組躡手躡腳地走上樓,聽到了屠夫人清晰的聲音——
“真想殺了單家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死丫頭!”
先前的推斷得到了印證,屠豪拍案斷言:“這毒婦就是殺人兇手!”
“單子悅小小年紀的丫頭,看樣貌乖巧文靜,當真有那么厲害嗎?”陳世嵋說話時緊貼著屠夫人,手還搭在其肩上若重似輕地不斷揉捏著。
景栗在旁悄咪咪地注視,確定眼前的兩人百分之一百有不正當男女關系。
她不由得感慨一句,貴圈真亂!
她今天在醫院才首次見到“主角”陳世嵋,大有眼前一亮之感。
陳世嵋雖已近不惑之年,可是并無尋常中年人的油膩感,面容和身材都保持著年輕時的巔峰狀態,舉手投足間又有歲月沉淀的儒雅氣度,像極了偶像劇里走出來的魅力型大叔。
他的外貌完全符合劇情需要,沒有顏值撐場,怎會成為豪門“長公主”屠昭的掛名丈夫。
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當看到陳世嵋和屠夫人曖昧的一幕時,景栗心中的反感如排山倒海般翻涌。
屠銘中一刻都沒閑著,先是找準角度拍了幾張照片,又從大衣內側口袋里取出一支錄音筆,記錄下了這段未來可能大有用處的對話。
他的專業度不輸專職特工,景栗佩服不已,默默送上大拇指。
大侄子如果不當霸道總裁,八卦記者可能是最適合他的職業。
獨教授真算是大開眼界:“我勒個去,屠家人究竟有多少秘密,居然能把17歲的屠銘中培養出隨身攜帶錄音筆的習慣!”
這時屠豪看了看手機,翻著白眼說道:“屠銘中、屠銘祺和屠銘意都約我晚上吃飯,這三位為了得到我手里的股份,真算是使勁了渾身解數。”
獨教授問道:“他們是不是在之前所開的條件上又加了碼?”
“他們的加碼毫無創意,無非是給錢、給房、給公司,絲毫無法打動視錢財如糞土的我!”屠豪手捧限量版蝙蝠俠手辦,在轉椅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忽然之間萌生靈感,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我今晚同時約他們三個人,那場面絕對勁爆!”
“我好想親眼圍觀!”獨教授無奈嘆氣,因為他不得不留守值班——
“這次任務順利結束之后,我要向上級申請招募新成員,堂堂所長隔三差五值班,傳出去實在太丟面子了!”
“屠家這些倒胃口的人在視頻上看看就行了,真人版既辣眼又鬧心”,屠豪對屠家人心懷一千一萬分不滿——
“我們專心看任務進展吧,徹底擊垮屠家人的戲才真正有意思。”
樓梯間這一邊,屠夫人推開膩歪的陳世嵋,急急講出重點:“單子悅手里不僅有和洪念善相關的錄音,還有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照片,那死丫頭用這些做威脅,逼迫我在兩天之內幫她收回洪念善名下的單家財產,這該怎么辦?”
陳世嵋認為單子悅沒有那么大的本事:“歸根究底是單家老太太有手段,提前把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剛才那小丫頭在病房內欲言又止的一番話,八成也是她奶奶教的,老太爺明顯已經起了疑,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屠夫人因危機感而焦躁不安:“現在屠征把一切過錯都算到了我的頭上,如果老太爺因此而修改遺囑,把本該屬于他的那一份給了別人,屠征那沒良心的非得和我離婚不可!”
陳世嵋詢問:“單老太太究竟在電話里說了些什么,這是問題的關鍵,你有沒有辦法從單子悅那里打探到詳情?”
“單家死丫頭滿肚子鬼心眼,怎么可能和我說實話!”屠夫人完全怕了單子悅,此時的她更擔心的是利益——
“在老太爺之前的遺囑里,把接近百分之七十的財產都留給了屠征,萬一他老人家改變主意,從其中挪出一部分給了屠昭和屠銘中,我們兩人以后在屠家的處境將會更糟!”
“不要慌,老太爺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怎么可能被單家人玩弄于股掌之間!”陳世嵋認為遺囑不會有大變動——
“老太爺重男輕女,就算屠昭所生的孩子全部隨屠家的姓,他老人家也不會輕易把大筆家產留給屠昭,而屠銘中還未成年,又胳膊肘往外拐,和母親的家族更親近,老太爺完全不信任他,所以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老公屠征所能拿到的遺產份額都不會低于六成。”
“道理確實如此,可是我的心里總是不安的很…”屠夫人忐忑不已,她強定心神說道——
“先解決最緊急的麻煩,你必須在明天之前把洪念善現在所住的別墅收回來,再把他和他的親信趕出瑞德酒店和旅游公司,不然單子悅那丫頭就會曝光我所有的丑聞照片!”
“總皺著眉頭,會長皺紋的”,陳世嵋抬手撫平她眉間的褶皺,他此時的模樣像極了斯文敗類——
“洪念善已如喪家之犬,收走他手里的財產不是難事,我會竭盡全力替你穩住單子悅,我們出來很久了,再不回去會惹人懷疑的。”
陳世嵋轉身離開之時,屠夫人拉住了他的手腕:“你不會背叛我的,對嗎?”
陳世嵋握住她的手,在手背上留下輕輕一吻,用最深情的語氣講著最渣的言語:“屠家上下,愿意把到手財富分給我三成的人,只有你一個,我怎么舍得背叛。”
屠夫人咬了咬嘴唇,講出心中惡念:“你曾經說過,有辦法用偽造意外的方式殺人,替我除掉單子悅怎么樣,事成之后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殺了單子悅!?”陳世嵋認為此舉過于冒險——
“單家托屠家照顧來北京旅游的單子悅,如果那丫頭當真出了意外,單老太太會把這筆賬算在屠家的頭上,這對我們所有人都不利!”
“把責任都推在屠銘中一個人的頭上就好!”屠夫人已策劃好后路——
“單子悅那死丫頭也不知道抽什么風,外出時總要求屠銘中陪同,正好趁此機會一石二鳥,把這兩個眼中釘都除掉!”
陳世嵋一時拿不定主意:“殺人不是小事,需要周密計劃,這件事我考慮一下,之后給你回復。”
聽到這里,景栗和屠銘中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對視的目光之中升騰著復仇的火焰。
多虧今天偷聽了墻根,不然死了也只能做糊涂冤魂。
單子悅之死的真相漸漸揭開,原來兇手不只有屠夫人,陳世嵋很有可能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蛇蝎心腸的陰謀二人組離開樓梯間,景栗重錘樓梯扶手泄憤:“太過分了,我一定要讓這個惡毒的女人付出代價!”
屠銘中晃了晃手里的錄音筆:“把這段音頻發給你的奶奶,又能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景栗瞇著眼睛思索片刻:“暫且先等一等,看看他們究竟想用怎樣的手段除掉我,到時候我再將計就計,一招反殺滅了他們!”
屠銘中輕輕點了點頭:“不錯的計劃,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告訴我。”
景栗一點都不和他客氣:“咱倆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共同成為反派團隊的眼中釘,有事我不找你找誰!”
屠銘中提醒道:“在北京這段日子你務必多留點心,他們口中的殺人不是單純的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