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抱著正愉快之時,北軒卻大老遠喘著氣地跑來十分煞風景地喊道:“主子——”
顧遮微微瞇起了雙眼,無奈地轉過身,裝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輕咳了一聲問道:“慌慌張張的,什么事這么急?”北軒瞥見了一旁正假裝在看風景的秦蘇,咧嘴一笑,心里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他隨即恭敬一禮答道:“啟稟皇上,北域邊疆八百里加急。“
他從懷中抽出了一張蜜蠟封好的紙,低頭交給了顧遮。
顧遮疑惑地掃了紙張一眼,隨即接了過來。
他快速地打開了紙張,當他見到紙上的字的時候,他的眉頭很快緊蹙。
“秦蘇,我得回宮一趟,抱歉。”
顧遮愧疚地看向了秦蘇,神色匆忙地說道。
秦蘇大致也能猜出一定是發生了比較要緊的事情,否則顧遮也不會這般神色。
她聳了聳肩,笑著答了一句:“沒事啊,反正這長安街我熟的很,你還怕我走丟了不成?”“嗯……那,我便先走了。”
顧遮留戀地看了幾眼秦蘇,便匆匆和北軒一道回去了。
顧遮離開后,秦蘇才發現雀兒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里去快活了。
她一眼望去皆是茫茫人海,哪里還有雀兒的影子?
“這丫頭,又背著我去找好吃的去了,回去該好好審問她。”
秦蘇自言自語地說著,便朝著人群最多那一處走去。
“嗯?那里怎么圍著這么多的人?莫不是有什么好玩的稀奇玩意兒?”
秦蘇好奇地往人群里擠了過去。
等她鉆了半天鉆到最前頭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熟悉女子的聲音嬌聲一甩長鞭說道:“怎么,今兒我就是看中了你的荷包了,就想問你拿走,你若是不給,那我……便搶!”
——哦呵?有好戲看?竟然有女子當眾搶別人的荷包?真是個任性而剛烈的女人啊……嘖嘖。
秦蘇兀自心里竊喜了一番,等她抬頭一看之時,卻看到了霓虹和離千頌面對面站著的身影。
一個囂張跋扈,一手持長鞭,一手撐腰,滿臉都寫著“驕傲”兩個字。
一個呢,倒是看起來溫文爾雅,心平氣和,但是亦微微昂著頭,蹙著墨眉,眼里寫著“有病”兩個字。
長安街的百姓哪里見過女子當眾搶男子荷包的稀罕事兒?
更何況,這被搶的,還是這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千頌樓的老板離千頌。
所以,一時間,有指指點點暗中罵霓虹恬不知恥的,也有雙手交叉看好戲的,也有互相竊竊私語議論紛紛的。
離千頌只是微微掃了霓虹一眼,不失體面地笑了笑說道:“姑娘,實不相瞞,在下已經有心儀之人了。故而這荷包,不能給姑娘。”
霓虹的眼眸里很快掠過了失落,她咬了咬唇說道:“你不過是可憐那老大娘順手買了個荷包,何況你也沒送出去。我怎么知道你的話不是拿來搪塞我的?”
離千頌輕嘆一口氣,然后無奈地說道:“那姑娘要如何才肯信在下的話?”“除非你當著我的面將這荷包送給心儀之人,否則我不死心!”
霓虹從小就被寵慣了,想要得到的東西有哪一樣沒有得到過?
這番在這么多人面前,離千頌不僅拒絕了她的愛慕之意,還讓她下不了臺,她這口氣又豈能咽下去?
她驕橫地一昂頭說罷,便瞥了離千頌一眼。
離千頌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他朝著四周圍觀的人群看去,一眼便看到了貓著身子在人群里亦看得津津有味的秦蘇。
他的唇旁掠過了一絲壞笑。
只見他手持著荷包,徑直便朝著秦蘇所在的方位走了去。
“喂,你去哪兒?”
霓虹見他走的方向有點不對,亦一眼看見了秦蘇,心中一急便跟了上去問道。
離千頌卻有意不回答她,而是大步流星上前幾步便到了秦蘇面前。
秦蘇看著離千頌到自己面前來,眾人疑惑的目光也瞬間投射到了她的身上,不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了幾步,戒備地問道:“你,你要干什么?”
誰知,離千頌卻朝著她微微一笑,然后十分自然地拉過了她的手,輕輕將他的荷包放在了秦蘇的手心。
“上次一見,便覺得你十分特別。一直也未曾有機會將話說出口。今日,這荷包便是我的心意,希望你能收下它。”
離千頌再一笑,眼里皆是羞澀的春風拂柳之意。
瞬間,秦蘇感到周圍的觀眾皆倒吸了一口冷氣,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下一秒,眾人又似沸騰開了一般議論紛紛。
——“都說這離千頌這些年來拒絕了不知多少名門閨秀和王公貴族,沒想到到頭來,他喜歡的竟是這么個男人?”
——“哎,你懂什么,說不定這小公子有其他的什么過人之處也說不定啊……”一時間,說什么的都有,聽得秦蘇一陣煩躁。
她瞥了一眼手中的荷包,然后看了一眼一旁咬著唇都快哭出來的霓虹,冷冷地看了離千頌一眼,然后將荷包塞回了他的手里。
她冷冷道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和你不熟,總共也就見過兩面。哪里談得上什么情深意重?更何況,你若是要找個脫身之人,也不必尋我。免得日后落下了個不好聽的名聲,然后怨我。”
秦蘇說罷便白了一眼離千頌轉身就要走,卻于下一秒被霓虹攔住了去路。
“恩?”
秦蘇瞇起雙眼看向了霓虹,不解地問道:“不知姑娘這是何意?”“何意?呵……”
霓虹苦笑一聲,抹了把眼淚,恨恨地指著離千頌說道:“你若是真與他沒有什么,他為何要當眾送你荷包?還說那么一堆情意綿綿的話?”
“那是為了讓你死心啊姑娘……”
秦蘇朝天白了一眼,無奈地攤手說道。
——這陷入愛情的女人智商都是零嗎?這么簡單的道理看不出來嗎?
“我不信,那為什么這么多人他不選,就選了你呢?說,你是不是使了什么狐媚之術勾引他了?”
霓虹一記長鞭一甩橫在了秦蘇的面前,絲毫不愿相信地說道。
“姑奶奶,那你應該問他,而不是來問我。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無辜的嗎?”
秦蘇簡直要想掏心掏肺,深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