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恍然中帶著深深的嘆息,原來竟是這樣啊:
曾經他們的確沒有對這些引起重視,或者說習慣了隨便說兩句話就做成一樁“好事”,卻從來沒有真正去考慮過后果。
那些魔種宿主重新回到人群中,不管是因為沒有生存技能傍身而利用自己原先學到的一些邪門知識去謀取利益時侵害了別人;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故意加害普通人。這些傷害就會轉到當初竭力去保全他們的法師們身上,由此造成的功德虧損也會報應到他們頭上…!
摔啊!
法師們這才真正地意識到:自己當初好心庇護下來的人,竟是真的不可救藥,壞到了骨子里,根本不值得給他們新生的機會!
不,其實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初在與土地神與其他法師們據理力爭的時候,他們也不是沒有過這方面的考慮,只是……那時當雙方已經站在爭論的對立面,潛意識想要勝過對方的念頭便逐漸蓋過理智……若是當時他們能夠冷靜下來,或許就沒有今天這么狼狽。
他們齊心協力根據惡靈找到第一個魔種宿主,這家伙,上次抓了一個野鬼煉化成惡鬼,本想去害人謀取財物,沒想到惡鬼投出去后便一點反響都沒有了。
他看著那家人仍舊平安無事和樂融融的樣子,心中邪念變得愈加熾烈,最看不得別人幸福和美的畫面了!
既然驅使惡鬼搞事情不得行,那就…他不知道從哪里找來附著了陰邪能量的死人物品,棺材釘,裹尸布等等,然后放到那戶人家小孩睡覺旁邊。
然后就等著那小孩的魂魄受到影響,他就趁虛而入——雖然身上沒有法力了,但是這種魂魄寄身的方法還是知道的。
雖然這種方法并不能完全占據身體成為自己,就像其他精怪附體一樣,看上去會很怪異。而且會極大損害身體的本元。
可那又怎樣,他就是想用別人身體好好放縱一下,好好折騰一下那戶人家,就要讓他們不得安生不得好死!
一切都準備就緒,眼巴巴看著小孩睡下,就等著他做噩夢魂魄離體了…
咦,為什么還是沒動靜?難道自己曾經掌握的邪法失效了?
不可能啊,這些邪術并不需要法力的啊?以前用過無數次都沒問題,怎么現在突然就?
…旭海法師與其余人跟著那鏡面指引,走得好好的,突然身體一個踉蹌摔了個五體著地。
眾人連忙停了下來,旭海一咕嚕爬了起來,心中郁悶至極,沒想到功德值下降后他的氣運下降到如此程度!丫的,都怪那些魔種宿主!
他撲了撲身上的塵土,心中狠狠地想著一定要那些家伙……就在這時,他怎么覺著手上黏糊糊的,低頭一看沾了一手黑褐色的稀稠的東西…嘔——
其余人也頓覺一陣惡心,心情也變得更加凝重起來。
旭海法師用法術把自己全身上下都蕩滌一遍,覺得還是不夠,手上那種黏糊糊的仍舊驅之不去。于是不惜耗費寶貴的法力又施了幾次法術。
旁邊人看得是一臉嘆息,若是功德沒了氣運降低,以后只會比現在更加倒霉下去,直至……
……那魔種宿主被眾法師抓個正著,他一開始還有些懵:這些家伙們當初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名義上是幫他們說話救他們,其實不過是為了贏得善良的好名聲而已。后來覺得他們這些魔種寄宿過的人是個累贅,便毫不猶豫將他們拋棄了。
其實這樣正好,若是整天在這些自詡清高的法師們眼皮子底下,他們還真只能茍著,什么也做不了。讓他們“自生自滅”正好。
雖說沒了修為沒了法力,但是還有的各種手段啊
,未嘗不能東山再起!
所以他們各自散去,盡可能往偏僻的地方去。
大城市里經常有法師經過,有些東西很容易就被行內人看透,但是偏遠地區就不一樣了,都是些愚夫愚婦,可不由他們隨便怎么折騰了么!
“師叔,你,你怎么來了?……”那人很快反應過來,從驚愕到激動到悲痛大哭,中間幾乎沒有任何過渡,當即就朝旭海法師跪了下來。
跪著趴到旭海法師面前,抱著對方腿聲淚俱下:“師叔,你終于想起侄兒了嗎?師叔,你知不知道你走后的這些日子我是怎么過來的嗎?什么人都能欺負我,誰都能在我身上踩一腳,師叔,我知道我以前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
眾人視線落在旭海法師身上,沒想到揪出來的第一個作惡的魔種宿主竟然是旭海法師的師侄!
雖說一開始大家商量好一起解決這些壞東西,但……好像此刻還是讓旭海法師自己決定比較好吧。畢竟是他的師侄呢,當初好像他之所以跳出來和他們站一起反對土地神,便是因為這個師侄吧。
沒想到竟被這師侄害得差點走火入魔,功德減少,氣運降低……竟然連走路也能摔跟頭,摔跟頭就不說了,還能恰好摔在一灘狗侍上。
旭海低頭看了一眼這個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除了衣著比以前粗鄙了一點,仍舊十分年輕甚至還有些帥氣的人,他仰頭長長嘆出一口氣。
這一幕何其熟悉,當初在剛剛復蘇的魔域上他便是被對方這樣抱著腿,痛哭流涕,賭咒發誓知錯了以后絕不會做害人的事情……
然而事實呢?
真真的打臉啊,而且打得火辣辣的生疼啊。
旭海抬起頭又看向不遠處的那一片農家院子,視線落在一個角落上,以他的感知不難發現那個地方的端倪。
他仰頭長長嘆出一口氣,然后驀地伸出手,手指如爪,毫不猶豫地如五根鐵爪一樣扣在師侄的顱頂。
青年頓時感覺身體的生命力在飛快地流逝,身體磁場也在迅速消失,他那陰暗的充滿兇殘戾氣的魂魄開始不受控制地想要離體而出……
他知道,他快要死了。這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