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又怎樣,老人又如何?所以人家是好意她就必須要領受?不然就是不近人情?
這一刻枔靖還真就較上了勁,堅持不要對方的糖酥,并準備轉身離開。
阿婆對這個婦人的態度十分不解,看著委屈得哭了的孫子有些惱怒地瞪了枔靖一眼。
旁邊不知何時聚了一些看熱鬧的,看這委屈扒拉的小孩,眼睛里浮著水光,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紛紛勸枔靖,你一個大人跟小孩子較什么勁啊。
阿婆也逐漸沒了那份慈祥的感覺,正要說什么,被周圍人的話音打斷。
“……不就是一塊糖酥嘛,你要是真覺得無功不受祿的話再給小孩一個小玩意兒不就行了?”
“是啊,這人怎么這么死板呢?”
“小孩也是一片好意,能懂得感恩很不錯了……”
看這勢頭,因為這一塊糖酥,好想她不接的話就做了一件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樣。
有道是物極必反,懂得分享和感恩的確是很好的品質,但……萬事有個度,而且這是已經死過幾個小神的地方。
枔靖拿出一個銅錢,道:“你一定要給我的話,那我就用錢買吧。”
周圍人雖然覺得枔靖此舉有些迂腐,但也表示認同,然后又對婆孫兩勸說。
小孩回頭看了眼阿婆,阿婆嘆了口氣,神情便冷了下來,說:“既然你不領受的話就算了吧。”
然后領著小孩離開,也再沒有給路人分發糖酥了。
這段小插曲過去,人群也逐漸散去,枔靖也在一條偏僻小路上身形一動便遁到祁恩山山頂。
田原和小辛從手杖空間里出來,田原問道:“老枔,他們會發現雞蛋里的端倪嗎?”
枔靖:“應該不至于,我融入的是法則的能量,只要還在天道體系之下,就像是米飯對于人類而言,應該分辨不出某一粒米與其他有什么不同。”
田原又問:“老枔,剛才你堅持不要那小孩手里的糖酥,是看出什么了嗎?”
小辛和夭夭對這一幕一點不陌生,想當初那麗娘便是用這樣的方法多次敲開了神室之門。
只是,他們一眼就能看出麗娘是狐貍精所化,知道對方的意圖。
可是他們一點也看不透那婆孫兩,他們透過土地神之杖看糖酥也只是普通的糖酥。沒想到老枔也看不出什么。
枔靖搖搖頭,微微皺眉,疑惑地說:“正是因為什么都看不出才更覺得奇怪呢,不過我在那些領受了小孩糖酥的人身上留下法則印記,看有沒有什么發現。”
一連過去三天,所有一切依舊風平浪靜。
枔靖深吸一口氣,她來烏洲城前后將近十天了,卻連一點門道都沒摸到,還真是奇怪啊。
更談不上追查那幾個小神的死因。
枔靖一遍又一遍地研究收集到的信息,不放過任何一點懷疑,仍舊無果。
夭夭提議:“既然一時間想不出來那就暫時不想了,小土地我們吃火鍋吧……”
田原和小辛也關切地看著她,這次案子著實詭異,沒有頭緒,可他們此時也幫不上忙。
枔靖看了眼小伙伴,素手一揮,“火鍋——”
吃了再說吧。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沒有什么不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一頓不行就兩頓。
于是在夭夭的張羅下,很快拐杖空間里就擺好了火鍋,紅湯在里面咕咚咕咚地翻滾起來,各種肉片丸子依次放了進去……
火鍋沒有酒怎么行。
枔靖拿出幾壇,一人抱著一個壇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各色香氣在空氣中彼此碰撞,不同食物味道和口感在味蕾上跳動。
沒有任何后顧之憂地盡情享受,快哉!
吃著喝著,枔靖抱著酒壇的手下意識轉動著壇子,然后感覺腦海中靈光一閃……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福至心靈吧,枔靖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打開神牌的“地圖”,看著在虛空中緩緩旋轉著的耀藍星球儀。
上面的生命脈絡除了幾個節點之外,其余的已經完全連通并且十分明顯了,可以清晰感應到脈絡中能量在緩緩流動,生機富裕的地方凝聚更多的能量,或是彌補生機不足的地方,或是匯總到星球儀端部的基點中。
在枔靖的感知中,這個基點里有一個類似靈池的能量空間。她可以往里面灌注能量,也能從里面提取。現在,里面已經有一部分盈余了。
略略估計一下,已經快趕上她靈池中的存量了。
可見一個人在怎么努力也比不上整個小世界的力量。
枔靖就那么看著這顆不斷散發出生機的星球,看著看著,她猛地恍然。
對了,生機與能量。
這段時間她在烏洲城所感知到的一切都非常的和諧平靜,這是一個非常有序的地方,既如此,那每天生出的生機和能量定不會比其他地方少。
可她在耀藍星球儀上看到的,這片地區除了被未知的灰蒙蒙的東西覆蓋之外,里面所產生的生機和能量也沒有絲毫流出來的意思,反倒是脈絡中的能量仍舊源源不斷地向里面輸入。
——所以,有什么東西在吞噬這個地區的生機和能量!
落在田原和小辛眼中,只見老枔喝了一大口酒后就盯著酒壇發呆,一會緊鎖眉峰,一會兒又展眉釋然,然后突然間瞪大眼睛露出欣喜表情。
“哈哈,我想到了,原來竟然是這樣。夭夭好樣的,這次多虧你……”
夭夭被枔靖拍了下肩膀,頓時愣住了,身上的樹枝樹根都停下晃動,有些懵:“我……我”我做什么了?難道因為我提議吃火鍋?這也能幫到小土地呀?看來以后要多建議大家吃了呢。
田原:“老枔你想到破解之法了?”
枔靖道:“我大概知道了問題的關鍵所在,這里一片祥和,但是卻沒有任何生機能量產出,還在不斷吸收其他地方的生機…所以一定有什么東西把這些給吸收了。”
“那我們現在從哪方面著手?”
枔靖覺得田原跟夭夭一樣,都有當捧哏的潛質。
不時給她遞上話臺子,正好讓她在解釋的時候把自己的思路理一理。
有時候自己一個人想問題可能有很多盲點,反而在與人交流爭論時捋的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