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村里的那些教導過張春桃采摘山貨的婆娘里,就有全婆子一個。
每次看到張春桃,還會關切的問上兩句,也曾經偷偷提點過她,讓她別那么老實,一顆心都貼給張家了,好歹為自己著想一下。
前些天趙氏喊救命,把村里人召喚去的時候,全婆子也去了,當時摟著她安撫的那個婆娘就是她。
所以這是聽說她今兒個出門上山了,心疼可憐她,讓何文昌給自己送吃的?
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她從原身的記憶中,可是知道,這個時空里,男女要避嫌,年齡相差不大的未婚男女,更是要注意一下。
當然,若是定親了的,倒是沒這么多忌諱。
可這種送吃的,怎么會勞動何文昌這個小秀才呢?難道不應該是隨便叫他們家里的孩子跑個腿嗎?
張春桃感覺手里的這個饃饃就有些燙手了,想了想,還是上前一步,將饃饃遞到了何文昌的面前,正色道:“全大娘的心意我心領了,可是這饃饃我不能收!謝謝了!還請你拿回去吧!替我謝謝大娘!”
何文昌似乎沒想到張春桃居然拒絕了這饃饃,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張家大丫的可憐,他雖然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可也聽過幾耳朵,知道她常年就沒吃飽過飯。
尤其是這次回來,也聽了幾句,說她前些日子被她家妹子推水里把頭撞破了,昏迷了好幾天才醒,就被她娘挑撥得,她爹將她關在屋里打了一頓。
可憐見的,把她那個偏心的娘都嚇得喊救命了!
進去的時候,人渾身都是傷,站都站不起來了。
今兒個一看,何文昌只看到張春桃枯黃的頭發,臉上的傷痕還沒消除,露出的手腕上也是傷,瘦得可憐,背著背簍,勒出瘦削的肩膀,那樣子,風大一點,就能被吹走。
就這樣,居然還不接受這個饃饃?
何文昌倒是多看了張春桃一眼。
再想想平日里他娘在他耳邊總是念叨,這張家大丫就是心太善了,是個念著情分的,張家她那養父養母那般對她,她卻一點怨言都沒有。
村里只要有人幫過這張家大丫,她準會尋個機會報答回來,可見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姑娘。
誰要是不挑剔這丫頭娘家,娶了這丫頭進門,好生待她,以張家大丫這性子,絕對是個任勞任怨的好兒媳婦。
而且張家大丫勤快又能干,一個女人就能撐起一個家來,沒有她幫襯,就憑張大成那個混帳糊涂酒鬼,能養活張家那一家子?
就不知道哪個有福氣的,能娶了這張家大丫,那好日子在后頭呢!
這話,全婆子在何文昌面前念了多次,開始何文昌還以為只是親娘心善,心疼那丫頭。
可漸漸的,他聽出不對勁來,咋覺得這親娘的意思,是瞧上這張家大丫了?要尋回來給他做媳婦?
開什么玩笑!
先不說張家大丫好壞,就張大成那一家子,沾上了那可就是甩不脫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