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巖雖然不知道為啥媳婦這么高興,可不能掃興不是?
尤其是見張春桃酒量居然不錯,一口一杯下去,半天連臉都沒紅,眼神還更亮了,就知道自家媳婦似乎還是個海量?
越發來了興致,憋著壞,自己也不喝了,只殷勤的給張春桃倒酒。
當然也怕媳婦喝太急了,還不時勸著吃上兩口菜。
楊宗保等不得了,再者他總覺得怪怪的,坐在這姐姐和姐夫旁邊,才只喝了小半杯酒,怎么就覺得撐得慌?難怪那些大人們,喝了酒就不吃飯呢,原來酒這么能飽肚腹?
可咋在家看親爹喝酒,就沒有這種吃撐了的感覺呢?
楊宗保心中狐疑,也不敢多呆,只撿那自己喜歡吃的,囫圇吃了飽,加上第一次吃酒,畢竟年紀還小,就有些上頭,糊里糊涂的就回屋躺著去了。
只剩下賀巖和張春桃兩人對坐,再無外人在場,賀巖也就不用顧忌了。
挨著張春桃坐了下來,一邊給張春桃倒酒,一邊問:“媳婦,今兒個可是有什么好事?這么高興?”
張春桃已經喝得有了五六分酒意,雖然這玉泉酒蜜水似的,可到底這個身體從來沒有喝過酒,這一壇子酒幾乎都被她喝了大半,此刻也有些上頭了。
聽到賀巖問,也就有些管不住嘴了,將酒杯往旁邊一推,湊到他的耳邊,用自己以為的小聲,說著悄悄話:“今天……今天我高興,王家,王家遭報應了!活該!王家都不是什么好人,看著他們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
賀巖耳根一熱,心跳加速,不過到底理智猶在,他一直有些奇怪,自家媳婦對王家的態度,似乎有隱情在里頭,只是他看張春桃不想提,自己也就不問罷了。
加上上次那王家閨女那話,要是傳到外頭去,說不得就真會被人誤解,所以他對王家人也十分不感冒。
此刻看自家媳婦居然主動說起王家,也就順著她問道:“王家遭什么報應了?”
張春桃噼里啪啦將王家的事情全抖摟了出來,連遇到王掌柜,說了些什么話,也都一一告訴了賀巖。
張春桃說者無意,賀巖聽著有心,也從王掌柜這話里倒是聽出了一絲挑撥之意來,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王家這是何意?
張春桃和王家雖然曾經議親,可不是沒議成嗎?還鬧得那么不愉快,當初他就覺得有些奇怪,當初張家和王家為這親事,可是鬧得附近幾個村莊都有耳聞,差點翻臉。
王掌柜還差點背了個在外頭養女人,有私生女的好色名聲。
換做任何一個人,再大度,對張春桃恐怕都沒聲氣,可王掌柜卻一直對張春桃態度好得有些不尋常。
再有,兩家沒議成親,各自娶妻嫁人,按照兩家這關系,應該避嫌才是,怎么王掌柜還有纏上來的架勢?
是張春桃身上有他們所圖呢?還是王掌柜是個心機城府太深的人,想要報復張春桃,所以才這般面上親熱,想尋機報復?
不管是哪一種,王掌柜這態度都有些蹊蹺。
不過賀巖很快心思就不在王家身上了,這媳婦在懷里,軟玉溫香,呼吸間都帶著酒味,讓人熏熏然,忍不住就口干舌燥起來……
一夜天亮,往常這個時候張春桃已經起來做早飯忙活了,可今天,她還猶自酣睡中。
賀巖也舍不得叫醒她,自己起來,做了早飯,把鹵菜也熱好了,吃了早飯出門還叮囑楊宗保,說你姐昨天喝多了,讓她多睡會,醒了再去擺攤也不遲。
楊宗保懵懵懂懂,還真以為張春桃喝醉了才遲遲未醒,拍著胸脯保證著將賀巖送出了門。
等張春桃醒來,天色早就大亮,揉揉自己酸疼的腰,忍不住也要感慨一聲,喝酒害人啊!平日里看著老實的人,喝了酒之后也沒那么老實了!
楊宗保已經將鹵菜都搬上車了,打算要是張春桃還不起床,他就自己推著車去賣了。
反正價格他都知道,也會稱重量,可能會手忙腳亂一些,不過能讓姐在家歇會,怕什么?
見張春桃起來了,忙將推車放下,去給張春桃端早飯去。
張春桃洗漱了一番,整個人精神多了,早飯是清粥小菜加饃饃,雖然簡單,可吃得順口舒服,賀巖還特意給張春桃留了一個水煮蛋。
張春桃一邊吃,楊宗保還在一旁關心:“姐,你頭還疼不疼?想不想吐?我聽說喝多了早上起來難受,要不你再歇息一天,我去出攤就行了。”
張春桃想了想,楊宗保跟著她出了這么多天攤,平日里收錢和稱重量都會,一個人速度可能會慢點,可也不是忙不過來。
以后橫豎都需要楊宗保自己獨當一面的,如今倒是可以拿這個攤子來鍛煉鍛煉了。
也就點點頭,讓楊宗保自己一個人去出攤,只叮囑了一句不著急,不管別人怎么吹,都只按著自己的速度來,別收錯錢就行了。
楊宗保本就躍躍欲試,聽張春桃同意了,忙點頭,樂顛顛的出門去了。
第一次自己出攤,楊宗保又是興奮,又是有些擔心,手心都捏著一把汗。
不過開了攤,賣出兩單后,他就穩住了,雖然比不上張春桃和他一起出攤那么麻利,可也有條不紊。
來買鹵菜的都是老客戶,開始還有些擔心楊宗保手忙腳亂耽誤事呢,看了一會子,見他雖然速度慢些,可分量給得足,錢數目也算得清楚,還跟之前一樣,買得多還一樣給添頭,也就放下心來。
甚至一邊排隊一邊跟楊宗保聊起天來:“小兄弟,你姐呢?咋今兒個沒出攤啊?”
楊宗保自然不能說自家姐姐喝多了,早上起不來吧?只一笑說:“我姐今兒個身體不太舒服,所以就讓我出來了!大家放心,都是老顧客了,不會短斤少兩,也不會算錯帳的!”
有那嘴快的婆娘就眼睛一亮,都知道張春桃是新婚,這除了家里有事,還有上次,基本是風雨無阻出攤,這突然說身體不舒服,就有人想到了,莫非是張春桃懷孕了?
這第一胎,又是剛懷上的話,倒確實要注意些,所以才在家歇著?
一時間好幾個人都已經在腦海里腦補了一部張春桃懷孕記了。
只不過,倒是楊宗保是個半大的小子,她們就算覺得自己猜中了,也不好意思問一個半大小子,你姐是不是有了身子這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