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行千里母擔憂,這還沒出門呢,楊大春夫妻就擔心的不行。
楊大春搜腸刮肚的將當年在外頭的經驗,也不管有沒有用,一股腦的都掏出來,說與楊宗保聽。
那邊趙嫂子恨不得跟著去,琢磨著要不要給楊宗保烙上幾十個大餅路上吃,還拍著胸脯保證,說自己烙餅的手藝好的很,保管能放一個月都不壞。
楊宗保堅定的拒絕了!他是出門見世面的,可不是出門背烙餅的!
趙嫂子沒辦法,只得又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路上多注意,哪里的水不能喝,哪里的店不能住,說著說著,眼淚都下來了。
楊宗保如今這個年紀大孩子,正是一心想外外頭飛的時候,一顆心早就飛走了,充分演繹了人在這里,魂在遠方的一幕。
見趙嫂子這樣,自然不以為然,當然還是安慰了幾句,說讓爹娘放心,等著他回來給他們帶府城和縣城的好東西回來。
又許諾,等自己跟著姐姐賺了錢,回來給趙嫂子買金鐲子帶,把趙嫂子給逗笑了,才總算能脫身了。
楊宗保這次回來,別人問起,都只說自己想爹娘了,所以回來看看。
別人聽了也覺得正常,畢竟半大的孩子,一去鎮上個把月不回來,哪里有不想爹娘的?
就算有心人,問起張春桃在鎮上的生意,還有賀巖的情況,楊宗保都只含糊幾句,反正不肯說實話。
別人也不好多問,只得也就罷了。
只有賀家二叔這里,楊宗保幫著賀巖帶了口信交代了一聲,賀家二叔一聽這都是正事,也怕孟氏聽說兒子兒媳婦都要去縣城,又鬧起來,索性連孟氏也沒告訴。
加上楊大春和趙嫂子的嘴本來就嚴,一直到三人都離開鎮上好幾日了,村里的人到鎮上來趕集沒見到張春桃的攤子,問起來才知道。
這邊賀巖和張春桃將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這攤子也要一并帶出去,到了府城和縣城,也能擺攤子補貼生活不是?
因此提前兩日就跟老客戶說了,要陪著賀巖去府城,這鹵肉攤子就不擺了,為了感謝顧客們一直以來的支持,每個人都多送了一些鹵菜。
老顧客一聽這鹵菜攤子不擺了,尤其是那些客商們,如喪考妣談不上,唉聲嘆氣是必不可少的。
可也不能攔著人家陪著自家男人趕考不是?只得多多買些回去,打算好生吃上一頓,以后可就吃不著了。
那邊錢掌柜聽說了這消息,也坐不住了。
那肥皂他試驗過多次了,用過的小伙計,還有漿洗衣服的婆子,都說好。
那漿洗衣服的婆子還問他是從哪里買來的,若是便宜的話,倒是也要買兩塊在家里使使,洗出來的衣服又干凈,還不那么傷手,不像以前,洗完衣服后,那手指頭都是皺巴巴的。
小伙計也夸,說開始是用來洗衣裳,后來不是聽錢掌柜說身上瘙癢,用這個洗能洗好,開始還不相信。
后來實在半夜癢癢得難受,又舍不得抓藥來洗,就死馬當作活馬醫,用這個涂在身上,搓出泡泡來洗澡,不僅洗出一身陳年的泥垢,身上那癢得難受的地方,洗過之后,晚上也能睡得踏實了。
后來又用了幾次,就再也不癢了。
錢掌柜本來還在等著府城那邊的回話,估摸著也差不多了就是這幾天了。
可誰知道居然聽到了張春桃要去府城陪著賀巖趕考的消息,頓時急了,這人要是走了,肥皂生意怎么辦?
當然,去府城了也能談,可這生意是他牽頭的,眼看只要順勢而為就能談成的,張春桃一走,豈不是煮熟的鴨子眼看要飛走了?
這還不知道要便宜哪個呢!他雖然呆在這鎮上,是為了報答東家當年的恩情。
可同樣他也是個商人,眼光還是有的,肥皂這個生意真談成了,他只靠著這個生意,后半輩子幾乎都不用愁了。
傻子才會放手呢!
因此也顧不得府城東家那邊有沒有傳來消息,決定先把人留住再說。
急急忙忙的就拎著禮物,前來拜訪。
這幾天賀巖仍舊去學堂,只不過吃了午飯就回來,錢掌柜肯定不會做出失禮的事情,也是先打聽好了,才上門的。
看到賀家院子里有些亂,到處都擺著箱籠,一看的確是要出門的架勢。
錢掌柜心里越發慌了,當然臉上還不顯,先寒暄了兩句,才透出來意來。
大致就是,這個肥皂生意可以做,只是不知道張春桃這邊是想怎么個做法?是不是將肥皂方子賣與他們家?多少錢肯賣?錢掌柜在這邊,能不通過東家,支取的銀錢最大的數目不過是三百兩。
錢掌柜的意思,就是三百兩買下肥皂方子,這是他能力范圍能給的最大數額了。
楊宗保還從來沒聽過這么大一筆數字,頓時眼睛就瞪大了,可看著賀巖和張春桃淡定的模樣,連忙將自己的臉色收了收。
心里再默默地算了一遍,覺得若是自家的鹵菜攤子擺上個一年,也能有這個收入了,這么一看,這三百兩也就不多了。
張春桃也笑了,本以為錢掌柜是個老實厚道的,可這一旦涉及到大的利益了,這商人的本性就露出來了。
錢掌柜見張春桃這么一笑,心里就有幾分不安,當然還要解釋和辯解一番,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一來不知道這肥皂制作出來的成本,若是成本太貴,恐怕不太好賣。
而且到底是個新產品,想要讓大眾接受它,買它,肯定要一個時間過程,這里頭可都是他們承擔風險。
不過這生意都是談的嘛,要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也可以說出來,大家再商量商量不是?
依著張春桃的本意,這肥皂是想跟農女書中王永珠打算的那般,以方子入股,到年底分紅利,這樣長長久久的有收益才好。
若是就這么將方子賣了,那就是一錘子買賣,以后這肥皂生意利潤再高,也跟她沒什么關系了。
她自然是有些不舍得的,可也知道,就算她跟錢掌柜這么談了,到時候利益多了,錢掌柜這邊只要做些手腳,她們無權無勢的,又能如何?
更何況張春桃從來不敢小看這個時代的工匠,只要有了肥皂的基礎方子,給那些工匠伙計們時間,后期的那些什么羊奶皂、玫瑰精油皂什么的,都能搗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