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若真是需要這紅利干股來運作,于其為難我們夫妻,倒不如去尋李四爺?好歹他是您小舅子,真看到您有了難處,難道還能撒手不管不成?”
賀巖差點沒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這正是想得挺美的,那肥皂生意,如今已經打開了銷路和局面,各處都是供不應求好嗎?
這里頭的成本多少,張春桃心里有數,再算上各色人工開支,就以如今這個速度,到了年底,張春桃分到的紅利都不止兩千兩銀子。
這還是頭一年,等明年,只怕紅利會更多。
賀林空口白牙的,就想用一個不知道啥樣的小院子,和五十畝不知道好歹的田地,將這么大個巧宗給換過去?
誰給他的勇氣?
賀巖這邊生氣,說話自然也就毫不客氣。
懟得賀林愈發惱怒起來,身為賀家人,這種關鍵的時候,居然不幫著自家人,想干嘛?
又道,他如今這把年紀了,想來子嗣也是無望了,如今這么努力想往上再走一走,掙得的好處,到時候還不是便宜了他們夫妻倆。
說來兩人才是最大的受益人,到時候只怕賀林的全部家當都要留給兩人呢。
這么算著,這不過是讓賀巖和張春桃提前將東西先交給了賀林這邊,等到老了,多少好東西不是留給他們二人的?說來這也是賀林幫著他們夫妻倆提前攢下家業呢。
又話里藏刀的威脅了幾句,大約就是,你們若是肯轉讓,那我記得你們的情分,將來升官發財了,肯定不忘記你們夫妻,到時候提攜一二。
若是不肯轉讓,到底是眼皮子淺嫌錢少呢?還是胳膊肘往外面拐,站在了李今歌那邊?要是這樣的話,他可得好好說道說道了,李今歌可不是什么好人,他這個人喜怒無常,行事肆意,又最是孤高一個人。
像賀巖和張春桃這樣的出身,從來就不會入他的眼,如今肯高看一眼,不過是因為跟自己作對,所以才這般行事。
別以為是真攀附上他這種貴公子了,等到他覺得沒意思了,到時候賀巖和張春桃夫妻身份尷尬,那下場可就說不好了。
最后又緩和了語氣,說給賀巖三天的時間回去考慮去,三天后再給他答復。
說著端茶送客。
之前說好的他批注的那些書什么的,也只字不提了。
賀巖也求之不得,賀林一端茶,他麻溜的就起身出了門,也不用人帶路,就往外頭急匆匆的奔走。
青松猶豫了一下,本來看這個時辰,快到晌午了,怎么說也該留人吃個飯才是,可他在院子里也聽了幾句進耳朵里,知道兩人鬧得不愉快,也就不敢開口了。
等賀巖回家,張春桃和楊宗保正要吃飯,見他這般模樣,就知道賀林那邊沒留飯。
還好做的飯菜足夠,就是不夠的,隨便切個黃瓜絲,又煮上半鍋面,撈出來過了井水,做成涼面,澆上張春桃自己做的酸辣汁,最是爽口不過了。
賀巖天氣熱的時候,最愛的就是這一口,剝兩瓣蒜,能干掉干鍋呢。
吃飽喝足,去賀林那里惹得一肚子氣才煙消云散。
天氣熱,也只有廊下陰涼,又有習習的風吹著,一家子就坐在廊下,吹著風說著話。
賀巖將賀林說的那番話一點都沒隱瞞的,全部說與了張春桃聽,想聽聽她的意見和想法。
張春桃忍不住感概賀林的厚顏無恥,這是多大的臉啊,讓他開口就找壓根不怎么熟悉的侄兒媳婦就要那么大生意的紅利干股?這么能,咋不上天呢?
尤其是還能一副我都是為你們好,為你們考慮的嘴臉!簡直太惡臭了!
倒是對于后頭賀林威脅的所謂的,李今歌是為了跟他作對,所以才利用他們夫妻一事,沒半點不痛快。
開什么玩笑,她跟人合伙做生意,只要李今歌加入對生意好,能讓她賺錢就行,誰管他是為了什么?
自己又不是李今歌爹娘,還要管他思想品德?就是李今歌爹娘,只怕也沒想過將自己兒子教成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青年吧?
誰人沒私心?想那么多不累么?俗話說的好,問跡不問心,問心無圣人。
只要李今歌做的事情,對他們夫妻無害就是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想讓自己夫妻轉讓干股紅利,用賀林的話來解釋,豈不是就得罪了李今歌?用賀林的邏輯,得罪了賀林怕什么,反正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賀林還能真下死手?
若是得罪了李今歌,只怕那才是沒個好下場呢!
賀林自己不敢得罪李今歌,想讓他們夫妻出頭,他們夫妻前頭吃虧,賀林后頭坐享其成?做他娘的清秋大夢吧!
張春桃嗤笑道:“不管他們,隨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去!用你大伯的話說,咱們無權無勢的,可別摻和到里頭去!再說了,我算著日子,估摸著再幾日,干爹干娘也就要到了,咱們到時候拍拍屁股,去京城去。這青州隨便他們折騰去!”
賀巖一想也是,只是賀林那邊只怕不會善罷甘休,畢竟還指望三日后賀巖這邊松口呢。
張春桃冷笑:“若是真想要那干股紅利,就拿一萬的現銀子出來,沒有就別開口!咱們這肥皂生意可是會下金蛋的金雞,不賣出這么個價格,怎么對得住它?你大伯若是真有這個魄力,一萬銀子給我,我倒是服了他!就怕你大伯是想空手套白狼呢!想得美!”
賀巖倒是樂了,這賀林只肯出一百兩白銀,其他的都想用別的東西抵呢,哪里肯花一萬銀子?
三人一時又吐槽了半日賀林后,又問起了杜爺那邊的情況,看這架勢,那北上的船只也該準備好,萬事俱備,只等楊大春夫婦到來了。
倒是李府里,李今歌那邊的動向瞞不過賀林的眼線。
同樣賀巖今日來拜見賀林的消息也沒能瞞過得李今歌,雖然有青松在院子里守著,不讓人靠近偷聽主子們的談話。
可這深宅大院里,那墻角石頭都是會說話的。
賀巖前腳趕走,厚腳就有人急吼吼的打聽了他們在屋里談了些什么,跑到李今歌那邊通風報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