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搬上了船,其他零碎東西都收到了張春桃和賀巖住的艙房,水果放到干凈陰涼,平日里存放糧食蔬菜的地方。
當場就拍了拍西瓜,挑了兩個最熟的,用涼水冰著,留著晚上來吃。
方婆子十分有眼色,聽說是買自己做廚娘的,也沒有多問。
此刻就老老實實的,聽張春桃的,將剩下的各色水果每樣都洗了一些,拿碟子裝好,給送了上來。
在方婆子洗水果的時候,張春桃和賀巖回房間,一邊換上了自己的家常衣裳,一邊賀巖就問張春桃先前是不是去好再來的后廚去了。
張春桃知道自己的那點子心思瞞不過賀巖,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賣給了好再來的大廚兩道菜譜,他樂得跟什么似的!聽那小二說,好再來的大廚和那德源的大廚之前的恩怨情仇也夠說書先生說幾天了,反正就是德源的大廚不是個好東西,當初和好再來的大廚一起拜在同一個師傅名下。”
“那個師傅是原來德源的老板,結果這德源的大廚出師后,立刻就反咬了這師傅一口,在德源的酒樓里下藥,害得那德源原來的老板被抓進大牢,酒樓封了,家也破了,老板娘帶著孩子遠遠的改嫁了。”
“沒過幾日,那德源酒樓就解封了,然后重新裝修了開業,名字還是沿用之前的,不過里頭的掌柜就換人,當初那好再來的同門師兄成了里頭的大廚,聽說年底還有分紅呢!”
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德源樓出事,沒有內鬼勾不出外敵來!那個內鬼就是如今的德源大廚。
好再來的大廚哪里能任由自己師傅被下大獄,多方求人,可都毫無所獲,后來才有人提點他,說他師父只怕得罪了什么不能得罪的人了,不然不會有這些波折。
沒法子,他只能偃旗息鼓,不過到底氣不過,就聯合當初剩下的其他師兄弟,在德源酒樓不遠處,開了這個好再來酒樓,也是打擂臺的意思。
德源樓大廚的手藝跟他們不相上下,唯一厲害的就是,德源樓能得到最新鮮最好的各種食材,頂級的食材本來味道就格外的鮮美,只要稍通廚藝的人,都不會做得差到哪里去!
不過好再來的大廚也是個有成算的,他另辟蹊徑,知道比頂級食材,比高端客戶比不上德源酒樓,索性就走平民路線。
用普通的食材,也做出美味的食物來。
幾年下來,這好再來雖然不如德源的名氣大,在本地萊州百姓心目中,卻是最愛去,也是最常去的酒樓了。
那德源酒樓的生意被好再來搶去了不少,今年德源酒樓那邊不知道走了誰的路子,讓衙門說要搞一個什么食神大賽,讓萊州的酒樓都參加,做出自家的拿手菜來。
到時候第一名,不僅官府有獎勵,還有知府大人親自題寫匾額的殊榮。
好再來的大廚被德源酒樓的大廚擠兌得當眾答應了,說若是在這次食神比賽中,好再來輸了,就關門歇業,再不許在萊州開酒樓。
若是德源酒樓輸了,那就將以前的德源酒樓老板,他們昔日的恩師撈出來。
好再來的大廚,當眾夸下了海口,回到家卻是心里沒底的。
眼看這食神大賽,就是秋季的事情了,好再來這邊卻沒有能確保贏下德源酒樓的菜肴。
大廚和其他師兄弟最近一段時間,都在琢磨這個新菜,可是總是差點什么。
德源酒樓那邊已經放出風聲來了,說是創新了幾道新菜,吃過的人都贊不絕口,說比起以前的廚藝更是精進了不少。
甚至跟兩邊關系都不錯的中間人,也偷偷跑來跟好再來的大廚說,讓他早點認輸的好。
得了這個消息,好再來的人都慌了手腳,眼看也沒幾個月了,莫非是真的沒機會了?
之所以買下張春桃的菜譜,也算是病急亂投醫,最后博上一搏了。
好再來的大廚,聽張春桃的指揮,只做了簡單版的佛跳墻,因為時間不夠,都沒有小火慢燉,而是中火快速出鍋,即使這樣,也讓后廚的這些人燃起了信心。
至于另外一道開水白菜,張春桃只交給了好再來的大廚一個人,讓他私底下多練習,可別讓看偷學了去,畢竟誰也保不準這好再來的后廚有沒有人被德源收買不是?
兩道菜譜,好再來的大廚十分痛快的掏了兩百兩買了下來。
用他的話說,若是能借著這兩道菜打敗德源酒樓,這錢就花得再值不過了!
若是沒能借著這兩道菜打敗德源酒樓,這好再來也辦不下來了,他們只怕都要離開萊州背井離鄉,錢多錢少也沒什么區別了。
張春桃說完,從袖袋里掏出幾張銀票來,給賀巖看。
賀巖只看了一眼,就讓張春桃收起來。
恰好方婆子送了洗好切好的水果來,賀巖就端走了一大托盤洗好的梨子,去尋杜爺他們說話去。
張春桃示意方婆子留了下來,恰好趙嫂子和楊宗保也過來尋她說話,大家一起圍坐著吃水果。
順便就交代方婆子以后要做些什么。
船上人雖然多,可方婆子需要做的,也就是他們這十來個人的飯菜,至于船上的其他人,自然也有專門做飯的,倒是輪不著他們操心。
只是艙房是有數的,如今方婆子卻不太好安排,畢竟其他都是大通鋪,如果是個男人,隨便尋個房間就可以了。
還會是趙嫂子開口,讓方婆子跟她住,讓楊大春和楊宗保住一起去。
趙嫂子極會做人,不僅邀請方婆子跟她一起住,見方婆子就身上一套衣裳,還找了一套自己的舊衣裳給方婆子換洗。
先前買她的時候身上穿的,除了中衣,外頭也不知道裹著從哪個角落里扒拉出來的幾塊破布,連做抹布都嫌棄不吸水。后來問了才知道,這方婆子去獄神廟后,她們這些女眷身上的外衣裳都被扒下來了,聽說都是獄頭拿去賣了,私下分了。
她好歹見機快,尋了幾塊破布掛在身上,一則晚上能稍微多一層不著涼,二則這破布又臟又臭,讓那些人也注意不到她。
這些話,都是趙嫂子拉著方婆子一起住,晚上細細的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