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似錦病了。
病得很厲害,高燒不止。
這是羅似錦從小到大唯一一次讓全家人心驚膽戰的生病。
高燒到醫院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她的臉色蒼白,肌膚緊繃,雙眸即使是閉著,底下也是肉眼可以看到的暗沉沉的黑眼圈。
她向來整齊的烏黑秀發正凌亂糾結地披散在她的臉龐,二十歲的她看起來仿佛一下子就比實際年齡老上許多。
一個人三天的溫度都在三十九度,幾乎連醫生都感覺羅似錦要廢了。
姚三妹和羅建華守在羅似錦身邊,已經三天了。
可是似乎孩子根本沒有醒來。
臉頰的潮紅預示著高燒還沒消退。
醫生也束手無策,所有能用的方法已經用了。
可是就是高燒不退。
退下去一會兒功夫,很快就再次升高。
現在大家都知道再這么燒下去,羅似錦那腦子都會燒壞。
文澤翻看文件,現在有用的線索根本沒有,和他預料到的一樣,他的第六感從來都不會出錯。
這里出現了一個以殺人為樂子的混蛋,沒找到動機,沒找到仇怨,根本無從下手。
文澤拿起電話。
“我是刑偵大隊的文澤,我找一下李國強和羅似錦,找他們了解一些情況。”
“什么?羅似錦高燒住院?三天了?”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就讓李國強警官來一下。”
深夜。
羅似錦的病房里,一道身影躲過了護士站熟睡的護士,悄無聲息鉆了進去。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姚三妹蜷縮在折疊床上熟睡。
突然的黑霧彌漫,姚三妹眉頭緊蹙,脖子一歪,徹底睡過去。
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羅似錦的床邊。
就那么附身專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發燒,卻依然臉色蒼白,整個人憔悴了很多。
輕輕的撫摸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熾痛,燒灼了他的心。
他最可愛的女孩,輕輕的撫摸她光潔的額頭,一股黑色的力量若隱若現,似乎歡快的唱著歡歌,不斷的吸食著她身體的溫度,似乎是最上等的營養品。
被高燒折磨的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羅似錦,感覺到額頭一陣清涼。
舒服的把整個身體都靠過去。
似乎那樣可以舒服很多。
然后那股清涼徹底包圍了她整個人。
她漸漸陷入沉睡,包裹了她幾天的火焰終于消失了。
大掌輕撫她的眉心,撫去那些痛楚。
彎腰嘴唇輕輕的落在額頭印下一個親吻。
喃喃的耳邊低語。
“福寶,快快醒來吧!”
羅似錦無意識的嗯了一聲。
想要翻個身,側過得身體,連帶著嘴唇劃過他的臉龐,雖然花瓣一般柔嫩的唇瓣已經干涸的起皮,卻神奇的還是讓他感覺到美好和甜美。
男人撐起身體,深情的凝望著羅似錦不知道多久,才終于離開。
清晨的一縷晨曦的光芒讓羅似錦睜開眼睛。
昨晚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烈焰里她痛苦的掙扎,那些讓她喪失神智的場景。
狂暴、血腥、黑暗、栩栩如生。
原以為那一切已成過去。
但她錯了,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又卷土重來。
或許那只是個暫時性的閃現,這個可能性甚至更嚇人,不然她為什么能再度見到銀光閃閃的刀刃刺戳而下,猩紅的血液飛濺。
羅似錦冷汗直冒的反應過來。
她不一樣。
她似乎看到了那個殺人場景,問題是誰會相信她居然可以帶入那個混蛋的視角,看到了那個女人被殺的過程。
匪夷所思。
問題是這有什么用?
她都懷疑自己只是因為過度的驚恐,連帶著做了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
可是她絕對不懷疑看到那些。
細節幾乎細致的讓人無法相信。
甚至她清楚的記得女人的家居服被一雙大手疊的整整齊齊放進了洗衣機。
羅似錦閉眼。
她如果說出去,所有人都會以為她瘋了。
就在這時姚三妹驚喜的聲音和手掌都出現了,適時的打破了羅似錦的噩夢般的思緒。
“退燒了!大夫,大夫,燒退了!”
然后就是一陣兵荒馬亂。
第二天,羅似錦出院了。
住院四天的時間,整個人幾乎瘦了一圈,回到家里幾乎是迎來了全家人的熱烈包圍,噓寒問暖,爺爺奶奶守在羅似錦的身邊。
差不多要看著她吃下去,每一口飯菜才算是放心。
休息了一個禮拜之后,羅似錦終于回去報道。
看著消瘦的女孩兒,所有的同事都不由得安慰她,讓她多休息。
每個人心里都明白,小姑娘來他們派出所實習,第一次遇到的案子,居然是這么大的案子。
當時那個兇殘的場景,所有有經驗的老警察恐怕去了,看到都得嚇得做噩夢,更不要說從來沒有見識的小姑娘。
實習警察意味著他們從來沒有見識過,被嚇病了也很正常。
羅似錦尷尬的迎接著大家的噓寒問暖,可是心里的糾結,完全一個字都不能說出來。
她不能跟任何人說出自己所遇到的問題。
不然的話,所有人都對拿她當神經病。
問題是她是一個警察,明明看到了一些有利于破案的東西卻無法述諸于口。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罪犯逃到了法網之外,有可能繼續犯案。
那種滋味兒讓她寢食難安。
而她回到派出所的第一天,就被李國強開車帶到了省局。
一路上,李國強不斷地叮囑自己徒弟,馬上就退休了,居然還碰到了這么大的案子。
雖然他被詢問了好幾遍,不斷的要重復當天所看到遇到的情景。可是他知道這是辦案需要。
“你放心,沒事兒的!文隊長是個很不錯的人,也很和藹,就是要詳細在詢問咱們一遍當初的案情。畢竟當初咱們兩個是第一目擊者。”
羅似錦嘆了口氣,如果真的讓她去敘述,說不定她可以把當時整個案發過程全都敘述一遍。
會不會被文隊長直接當成兇殺案的嫌疑犯給抓起來?
突然自己的透視眼發生了變化,她一直以為透視眼是物理性質的。
只是自己的眼睛,因為靈泉的作用發生了變化。
可是現在這根本就是自己的意識出現了問題,意識形態在透視眼的過程中自動帶入了兇犯的意識,也就是說仿佛長在了兇犯的眼睛里。
這怎么解釋?這根本是語言無法解釋的奇異現象。去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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