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似錦反復的回憶那些場景,努力的想把場景復原,當然她也做到了。
可是所有的細節只有這么一點點,和她描述給陸鐸的并沒有區別。
羅似錦用油畫的方式,已經把原始的場景復原出來,甚至連上面的顏色都一模一樣,拿著這幾張圖,她興奮地沖到了陸鐸的辦公室。
剛要敲門進去,卻看到房門打開了,陸鐸一臉冷峻的走了出來,一邊拿著外套一邊看了一眼羅似錦。
“回辦公室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羅似錦嚇了一跳,本來滿臉堆著的笑容瞬間消失。
陸鐸從來沒有這樣對過她,陸鐸對所有人都會保持冷漠,嚴肅,但是每次面對她的時候,嘴角勾起的弧度,都讓她知道陸鐸是溫和的。
可是現在!?
羅似錦猛然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急忙追上去。
“隊長,案發了?”
只有她明白這句話什么意思。
陸鐸苦笑,小丫頭太聰明,這有什么辦法,當然知道這孩子肯定聰明。
不然的話,不會以20歲就從大學畢業,還是研究生畢業成績進入實習單位,他看過這孩子這丫頭的所有成績單,那絕對的優異。
所有的課程里都是名列前茅,再加上這姑娘的金手指,完全可以做到刑偵大隊里赫赫有名的人物。
怎么會奢望用自己的冷臉就會把這姑娘嚇退。
“我要去現場,你別去了。”
羅似錦固執的抓住陸鐸的衣服,“隊長讓我去了,我去了,接觸到案發現場,才會給大家提供更多的線索。你放心,我這一次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
“這一次真的不需要你去,因為這一次死的人并不是藍裙子。”
陸鐸聲音里的鎮定,無形的安撫了羅似錦,羅似錦的眼睛睜大。
不是藍裙子?
為什么隊長會是這副悲傷的表情?
“隊長!我知道你擔心我再次面對案發現場會受到傷害,可是我可以保證,我這一次可以很平靜的面對我現在擁有的能力。”
陸鐸停下自己的腳步,認真地望著羅似錦。
這一次態度嚴肅,而且嘴角沒有勾起,這是非常認真的一種表明自己的態度是絕對的堅決。
羅似錦有點不安。
她似乎錯了。
“死的不是藍裙子。死的是小鳳的男朋友,我們今天在小鳳的家里發現了她男朋友的尸體。是自殺的,還留有遺書。”
羅似錦被驚得倒抽一口冷氣。
她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用力的咬緊牙關。
終于明白陸鐸為什么不讓她去現場。
因為這太慘了。
死了女朋友,結果回到女朋友慘死的地方,自殺在這個地方。
那座房子里的死亡氣息,所有能說的話,濃縮為這個簡單而又殘酷的詞——令人悲傷。
羅似錦默默的點頭。
“我知道了,隊長,我會回去的。”
看到哀傷的羅似錦轉身離開,很久都沒有看到羅似錦臉上的笑容。
陸鐸深深地嘆口氣,他是一路從陰霾中走來,他知道深陷深淵的那種感覺是什么!
現在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沒有人可以拯救。
完全要靠自己。
當初的他,就靠著羅似錦身上那僅有的陽光和美好,才把他終于一點一點拉出深淵。
可是現在的羅似錦,卻沒有一個陸鐸能夠代替當年的羅似錦,來給她安慰和快樂。
其實她來當警察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那些往日里的快樂陽光,似乎一瞬間都從她的身上消失。
這個案子很好處理,現場勘察完畢,尸體移開,所有書面工作處理之后。
已經是晚上8點。
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好,一個案子還沒有破解,另一個自殺的案子雖然不用他們破案。
可是依然讓每個人的心情沉重。
往常他們大家一起出去喝酒吃飯,是一個放松心情的好辦法。
喝酒的時候,彼此之間可以吐吐苦水,疏解壓力。
然后回到工作的時候,大家依然裝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可是現在每一個人都很難打起這種興趣。
所有人坐在各自的辦公室里,絞盡腦汁的反復檢查自己手里所有的證據。想要在蛛絲馬跡中找到任何一點,有可能成為破案線索的東西。
每個人都寢食難安,這件事雙重的壓力之下,他們的工作似乎變得更加艱難。
沒有線索,沒有證據,也沒有動機,更沒有證人。
案件似乎還在原點。
陸鐸把一疊文件扔在桌子上,會議室里煙霧繚繞,所有人悶頭抽煙,以至于這里幾乎可以像燒了一堆炭。
“我得到一些現人的線索,有可能一個身穿藍裙子的女演員可能和這件事有關,我們需要找到這個人。目前來說,唯一可以提供的線索就是這條裙子和這雙高跟鞋的圖片。
大家拿著這些東西,想辦法找到這個人。我要盡快!這個人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
辦公室里所有的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手里的這些圖片。
在照相機如此發達的時代,誰還會用手畫圖紙,可是這畫出來的油畫,的確是栩栩如生。
“隊長,這是哪兒來的圖片,誰提供給你的線索?那個證人是誰?可靠嗎?”
陸鐸沉下了臉。
“這個線人是和我單線聯系的,是絕對不可以暴露的,所以你們不要再問那么多,她當然可靠,如果她都不可靠的話,那就沒有可靠的人。
你們只要按照目前給出的線索去尋找,說不定我們就可以破案。大家還是清醒一點兒,趕緊去找。工作量一點兒都不小,我覺得兇手馬上又要作案。
在他再次作案之前,我們必須找到這個人,而且必須抓住兇手。我們這一次必須給兩個死者一個交代,不能讓死者冤死。”
陸鐸用力的一拍桌子,所有人點點頭,誰都知道隊長以前曾經做過三年的臥底,那一段生涯,沒有人知道隊長的經歷。
可是誰都知道做臥底不容易,每個人的人生當中那一段經歷所意味著他接觸了很多別人接觸不到的人和事。
這也是隊長屢次用第六感來形容他對于那些案件敏銳的直覺的時候,大家所心服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