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家的露露我一早和她說了,要么考上仲山醫要么別讀了,去讀個仲山財經好過去其它醫學院讀書。所以我家露露去上了財經大學。”
孫蓉芳來時的那股高興勁兒全沒了。
眼瞅著表妹的表情,周若梅卻來興致了,招呼:“快泡茶,你不是說你喜歡國外的嗎?這個紅茶可好喝了,你試試,正是國外送來的。”
孫蓉芳不知道怎么接上話。女兒想當個醫生竟然是這么難的,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知道醫生也分等級的,只是沒想到在高考階段已經這么殘酷了。
“客人來了啊。”屋里書房的門口一開,從里頭走出來一個高大斯文戴著眼鏡的男人,是周若梅的老公丁玉海。
“你好,姐夫。”孫蓉芳轉過頭打招呼。
“聽說想考醫學院?”儼然,客廳里的對話丁玉海早就聽在耳朵里了。
“是,瑩瑩說她想做外科醫生。”孫蓉芳興匆匆替女兒說,想著或許表姐夫和表姐的意見不一致。
“這是做夢呢。”
丁玉海這盆冷水突然澆下來,把孫蓉芳嚇死了。
周若梅一邊笑一邊拍丈夫的手臂:“給我表妹留點面子。她們不懂醫學這東西。”
“所以這不是需要給她們說清楚嗎?她想做外科醫生?婦產科也是外科。是要做婦產科醫生嗎?”丁玉海盤問。
一直沒說話只看著地板的謝婉瑩,抬起了頭答:“不,我要做心胸外科醫生。”
“心胸外科醫生?”丁玉海直搖手,直搖頭,“全國女心胸外科醫生,據我所知,沒一個。”
“前些天報紙上說有個——”孫蓉芳對這事也是聽看報的女兒說的。
“報紙上是宣傳用語。我知道你說的那個誰。那人被國內送去國外鍍完金回來,據我知道的,他們家院長讓她做幾臺手術上報紙給他們醫院的形象加分,實際上,接下來他們科里最重要的手術,沒一個會經過她的手主刀。本來就是,女的當什么外科醫生。婦產科是例外,是因為病人和病人家屬有要求。心胸外科是所有外科中最難最高風險的,外科主任和院長斷斷不會把這樣的手術交到女外科醫生手里。”
“是什么原因女的不行?”孫蓉芳磕磕巴巴地問。
“女的能熬夜嗎?女的能在手術臺邊站個二十四小時不知累嗎?女醫生有固定生理期,每個月那幾天你能身體暢通無阻上手術臺?”
說的全是事實,孫蓉芳耷拉下了腦袋。
“你讓你家瑩瑩別做醫生了,考個財經做個會計,或是當個老師,在男人圈子里都是被人喜歡的女性職業,未來婚嫁沒問題。”周若梅給表妹打算打算。
“不,我要做醫生。要考首都的醫科大學,國協醫科大學,本碩博連讀八年制,外科方向,一個班只招十人的那個班。”謝婉瑩逐字逐句地說,這個高大上的夢想于重生的她而言,終于有機會可以觸摸到了,她絕對會緊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