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么嚴肅的事情,這三個神經外科的居然在笑。張醫生心里頭罵:果然是神經外科的,一個個神經病。
走出辦公室,張醫生對曹勇皮笑肉不笑道:“曹醫生你怎么也來了。不是說她是黃志磊的學生嗎?”
“也是我師妹。”
短短五個字,現場叫人感覺是驟然降溫。
愛笑的曹師兄,不怎么笑的時候,全場成了速凍模式。
張醫生的表情僵硬,吞了吞口水。
黃志磊扶扶眼鏡,瞧瞧這人:張醫生,也是誰都知道的人物。
柳靜云悄悄走到了門口,聽著,手指揪了揪胸口的衣服。
“說吧,怎么回事?”曹勇平心靜氣地問幾位當事人。
柳靜云剛要走出去說把責任一個人承攬下來。
謝婉瑩突然搶先她說道:“大師姐要給一個病人做腰麻。腰麻是張老師給下的指示。病人來了以后發現彎不了腰。摸起來肌肉十分僵硬讓人感覺不對。我們報告給張老師說做不了腰麻,張老師發了火沒有等我們說完話,打電話叫我師兄過來。”
“你不是學麻醉的,你懂什么腰麻嗎?”張醫生怒氣沖沖地轉過身駁斥她的話。
“我沒有做過腰麻穿刺——”
“對,你沒有做過你懂什么!”
“可是我知道腰麻有禁忌癥。一個麻醉醫生要給病人做腰麻時,不得排除禁忌癥嗎?”
張醫生眨了眨眼,緊跟繼續駁她的話:“你沒有做過,你也沒有學過,你以為什么是禁忌癥,你說的就是禁忌癥?腰痛的病人多著了,不是每個都不能做腰麻,你不懂不要亂說話。”
“我說的可能是脊柱有問題,是不是需要排除下強直性脊柱炎之類的問題。張醫生,你是沒有聽完我師姐的話,是不是?難道你認為脊柱問題不是腰麻的禁忌癥?”
“那個,是,是又怎樣?怎么可能是脊柱有問題?是脊柱問題的話,手術醫生會通知我們的。這是臨床醫生判斷的事情,一個麻醉醫生摻合什么?”
“手術是肛門手術不是骨科手術。急診收進來的,沒有做過全面檢查。肛腸科醫生不是骨科醫生,你怎么確定他有沒有漏診?你要做腰麻,不得幫著他看看脊柱是不是有問題?”
“我用得著幫他看嗎?那是他的事情!”
“你意思是,他要是漏診了,沒有看出來,病人脊柱有問題的話你照打是不是?”
聽她的話說到這,張醫生面紅目赤,可以說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眼前這個小姑娘哪里來的,十足的伶牙俐嘴。
“我和你說,這是家什么醫院,這個漏診的事情——”說著說著,張醫生必須使勁兒找詞。
“張老師。我知道你覺得我和我大師姐不行。我希望能澄清一點事實,我不是要你正看我們兩個。我們只負責向你報告。你要么聽要么不聽。你完全可以把我們當成空氣。但是,你總得去看看病人的情況是不是?做個負責任的醫生,你不能把病人當空氣是不是?我們沒有別的想法,只想你去看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