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針不是打了嗎?
“一條輸液通道哪里夠,再打一條,休克要搶救。”葉醫生非常有根有據地說,“她拿來的血不能用,哪里知道是不是這個病人的,出了事變成我們醫院的事能得了。”
聽見對方這話,謝婉瑩進一步保證:“我愿意以我的性命來擔保,這個血絕對是這個患者的。”
“我不信你的任何一個字。其它醫院做的檢查我們醫院不認的,檢查必須全部重新做。”葉醫生對她說話越來越不耐煩,“你老師沒有教過你嗎?你留在這里擾亂了我們的急診工作秩序。”
不是所有醫學前輩像國協的老師心胸開闊的。現在這個葉醫生顯然是一點他人的意見都別想聽進去的。
謝婉瑩只得站到了邊上,雙眼盯住冬子媽媽的臉。病人的面色越來越差了,叫她撓心撓肺。病人這樣的情況屬于搶救應該多人來幫忙,可只有一名護士在找血管,說:“打不上針,葉醫生。”
和謝婉瑩說的一樣休克了哪里能打得上。葉醫生吩咐:“叫蔡醫生來,他應該會靜脈切開。”
“蔡醫生不是實習生嗎?”護士疑惑。
“他畢業后要留在我們醫院icu的了,不怕。”葉醫生答。
沒會兒,跑來個戴眼鏡的年輕醫生,年紀比謝婉瑩大幾歲,胸前掛著實習生牌子。
“是你叫我給傷者做靜脈切開嗎,葉老師?”走來的蔡醫生,吃驚地問葉醫生下達的指示。
“是,你給她做。你剛在外科輪科學習過的,趕緊做。這是休克了的病人,你不做,她要死了。”葉醫生給他拋下這話,回去給自己的病人治療了。
接到上級命令,蔡醫生的面上全是慌亂,顯然靜脈切開這個技術他沒有掌握到沒自信。
看在眼里的謝婉瑩,心頭刮過了一陣涼颼颼的風:她錯了嗎?或許不該把冬子媽媽往這里送的。
“蔡醫生,你行不?”護士小聲問他。
行個鬼。蔡醫生心想,他是在外科學習過,可短短的實習時間內學的皮毛,哪能單獨操作靜脈切開。結果葉醫生非要叫他現在做。
“你和葉醫生說你做不了。”護士提醒下他。
“她不是在氣頭上嗎?”蔡醫生害怕地偷瞄瞄葉醫生。
葉醫生是在生氣中:“急救中心神經病的,接連送來三個心梗,我這里沒人來幫忙。還送來一個重傷休克的,外科也沒人。要怨誰,只能怨那個送來的,誰送來誰負責!”
對方最后面那句話在謝婉瑩的腦袋里炸了。
是她的錯。早知道她無論如何該把冬子媽媽送回國協去了。
誰讓她忘了,忘了重生前血的教訓!
重生前她送姥爺去另一家醫院搶救時是一樣的狀況。她以為把姥爺送到了比自己醫院更好的醫院能做心胸外科手術,哪里想去到那里外科沒熟人,在醫院的急診室把老人家的命給直接拖沒了。
醫院急診尤其是大醫院急診病人太多,導致人手嚴重相對不足。急診手術風險大,不是每家醫院愿意承擔風險去做,像區醫院把病人直接甩給三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