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瑩刷完手急匆匆進手術間里了,好像腦子里只剩下做手術。
一根筋的小師妹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怕也不用怕了,黃志磊羨慕至極。
曹勇的嘴角勾勒弧彎,望著她這個樣子小酒窩差點兒露出來想笑了。
刷完手,淡定地尾隨她進入手術間。
陶智杰也洗完手,進去。
幾個人穿上手術衣,站到了術臺邊。
病人沾血的衣服剪斷脫掉了,暴露出來傷口。周圍鋪著墨綠色術單,刀子周圍的流血情況好像沒有他們意想中的多。曹勇和陶智杰這樣有豐富經驗的醫生一看,心知哪兒不對。
“怎么回事,小宋?”陶智杰問,現在回想起來宋學霖向他報告傷者情況時是很些奇怪。
對這個北都才子來說,自命不凡是絕對的。可這一次在電話里宋學霖的口吻極其的不自信。
宋學霖握刀柄的雙手不敢動,口罩后的聲音略微低啞,似乎帶著艱難在回述急救處理的情景:“我走過去看的時候,發現她出血太多了。”
出血太多?
眼前的刀口分明沒有太多血涌出?
巨大的差異讓一個恐怖的事實浮落在曹勇他們的內心里頭,緊跟著,齊齊心態要哆嗦了。
“你,說清楚。”陶智杰的聲調變樣,發出抹冷,是肅到冷了,一秒鐘前的溫和全沒了。
“我預估她是被扎到大動脈了。不然不會扎一下,突然血漫衣服,我趕到時估計她受傷沒有超過兩三分鐘,失血量卻可能達到兩三百毫升以上。這個位置是右腎,極有可能刀子扎到了腎蒂。”宋學霖說的時候額頭上冒出汗,可以聽見自己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主要是他不清楚這樣的情況傷者能再堅持多久。他計算再厲害,也是怕了。
“扎在腎蒂不得死?”站在外圍的小李聽見他的說法搖搖頭,感覺不可能。
腎蒂,是出入腎臟的一個結構綜合,由層結締組織包裹里頭包括了腎動脈腎靜脈腎盂淋巴管和神經。所有這些全是非常重要的人體交通要道,一斷什么后果可想而知。其中腎動脈是從腹主動脈分支出來的,斷開會是異常恐怖的出血量。
腎蒂斷裂,是離死差不多,哪能熬到現在。
殷奉春回想自己摸著她的皮膚又冷又僵,感覺她像要被死神拖走了一樣,所以,真有可能是腎蒂大動脈出血,叫他一口窒息。
當然,小李的質疑有道理。
“你是不是嘗試輕微轉了下刀片?”曹勇觀察宋學霖握水果刀的手和刀口問。
“是。”宋學霖望了他一眼,想他像傳說中一樣是大佬眼神尖銳,不否認自己當時救急時屬于死馬當活馬醫地搏命了,道,“稍微轉了下角度,看能不能刀子在里頭幫我們先擋住血管破口。”
這樣都能做到?其他醫生吃驚地望向他。
普通醫生哪敢轉,哪怕真有勇氣轉,估計轉一轉病人死得更快。宋學霖絕對不是撞運氣那種轉刀子,而是通過計算的。這是天才的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