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聽到這兩人小聲爭執,可以肯定的只有一點:謝婉瑩和新來的洋教授能否交流順暢,或許成為一車人的關鍵點了。
她能嗎?
以她只是個初出茅廬不久的實習生水平和一個洋教授溝通?
坐在后排的戴南輝和耿凌飛張望著,心里想換做自己上能行不。
范蕓蕓的手忐忑地揪住胸口的衣服:謝師姐加油啊。
“他們兩人究竟會聊什么?”宛如觀看破案電影一樣有些緊張,姚潔問問其他人。
“很小聲,我聽不見。”金醫生坦承,只能憑兩人說話的表情來判斷。
后面的人全眺望著。
眾人可以看得見聶加敏那張默然的側顏。儼然他是真不愛說話的性格,經常是左手撐在了下頜上,眼神微垂,似有似無地聆聽他人說話的高姿態。
沉默技術型的領導是最難應付的了。如果下面的人說的話不能表達出一些刺激到領導神經興奮的意見,分分秒秒被領導回個白眼。
一群人替謝婉瑩不安,看她能怎么對付。
陶師兄說了聶教授很有實力,謝婉瑩尊敬教授,拿出個筆記本鋪在膝蓋頭上,隨時準備記錄領導說的每個字,手里拿的圓珠筆因此做好了書寫的姿態。
新來的老師會不會很苛刻?再難溝通有她剛開始去普外二時遇到一幫高冷臉老師難嗎?顯而易見,和老師只要是真誠的技術型溝通,不會說存在老師故意刁難學生的問題。謝婉瑩一直貫徹著自己對吳院長說過的理念:真正牛的技術型老師是不會有醫德問題的。
清了下嗓子,按照陶師兄臨走前吩咐她的,她給剛來的老師介紹自己的情況:“我是九六級的外科實習生,剛進入臨床實習約四個月。去過普外科,現在在肝膽外科。”
聶加敏歪著頭,先聽聽她的英文口語水平。一聽很明顯的,她這個屬于在國內學生的水平,由于未去過國外交流,說英文有咬文嚼字的習性。自己說時能預備好較為流暢,被人問時回答估計得頓一頓了。
在國外真正生活學習的學生,習慣和國外當地人交流會說得較為口語化。好比國內的人用普通話交流一樣,說的時候時不時省略主語助詞等,各種方言輩出。這樣無疑能和國外的老師容易拉近關系。現在她這個優勢沒有了,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她完全不行。
要知道剛出國的留學生和她差不多一樣的,這些學生到了國外,老師能很快把他們劃分為兩種人。一種是咬著文縐縐磕磕巴巴的英文,邏輯表達水平也差,這種老師知道屬于低水平學生了。另一種或許英文講的不夠本地化,卻有自身的神態和氣質加分,會讓聽的人忽略掉了口語上的瑕疵轉而把注意力集中在人身上。后者屬于有在國外當精英的潛力了。
一個人總有優點和缺陷,怎么把缺陷糅合在自身綜合能力中給拉高起來,是個人的魅力所在。
顯然,她這人屬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