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文貴奶奶在屋里著急地拍大腿喊人。
大輝媳婦捶打自己男人大輝身上:“你啞巴了嗎?你讓他們家孩子上救護車,讓我們兒子在這里等?下雨,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救護車來。你要知道你兒子是你們家的獨苗。”
大輝鼻腔出來的氣呼哧呼哧,像牛一樣喘。
“你——”老村長看不下去了,忍無可忍,手指頭指到了大輝媳婦的鼻頭上:你別以為人家不知道,你當初嫁這個男人是因為這男人的腦子有點問題你好操控。你現在在這里瞎鬧,想甩鍋誰?你兒子誰摔的?怕被你男人打是不是?
被老村長的目光這樣瞪了下后,大輝媳婦發怵,退了步。
老村長回過頭給謝婉瑩眼神:“醫生,你們走你們的,這里我來處理。你們趕緊去救人,不用理這群家伙。”
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村長的話肯定可以信。謝婉瑩點了下頭拎著醫藥箱跳上救護車。
救護車門啪關上,拉響警笛開走了。
大輝媳婦身體哆嗦了下,發現老公回望到自己時,立馬雙手一抹眼睛,捶胸頓足大哭大鬧:“我兒子怎么辦?救護車走了,走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假戲真做了呢?
老村長哼了下,負手走開,任大輝媳婦自個兒瞎鬧下去,先再去張羅車救其他人了。
救護車上,聶加敏問問學生:“他們會找到另一輛車幫忙送那孩子到醫院嗎?”
“會的。”謝婉瑩讓老師放心。
不管怎樣,在醫生眼里,哪怕再瞎鬧的家屬或許有罪,但是孩子是無辜的。若不是這家子蠻橫不講理非要三個人一塊擠救護車,他們是可以帶孩子先去醫院處理的。不過到了醫院,那孩子大概是只需要皮膚表面的傷口消消毒而已。
救護車一路開,開進了縣城。
全國的縣城那會兒沒幾個大搞建設的,房屋比較破舊。縣醫院一樣,陳舊斑駁的白色外墻在夜色下巍巍的,一共只有幾層樓,能收治的病人十分有限。里頭手術室只有幾間,和一天做近百臺手術的國協根本沒法比。
環境不行,人員也不行。能做復雜手術的醫生屈指可數。因此只要是比較嚴重一點的病人全送城里醫院去了。
望著縣醫院,謝婉瑩回憶起了自己老家的醫院。
松圓是個很小很小的城市,市里大多數醫院只是稍微比縣醫院好一些。很多手術照樣是做不了的。好比她之前遇到曹師兄的時候,如果曹師兄那晚上不在她表姨的醫院,那晚上那病人只能轉到省會去就醫,轉院過程中必死無疑。
國內的醫生數量貌似還行,實際上有足夠技術能力的醫生偏少。尤其在基層叫做廣泛的缺乏,導致下面的老百姓遇到急危重病就醫實在過于困難。
與其形成鮮明矛盾的是,在普通百姓的心里親人的命是無價的。
救護車先到,抵達縣醫院急診室門口,里頭的值班醫生早前接到了消息,跑出來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