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觀察引流瓶,謝婉瑩雙眼注視起病人床頭放的心電監護儀。儀器屏幕上顯示的心電曲線起起落落,心率偶爾跳動的幅度比較大,皆顯示出患者的心臟活動并不平穩。
白天未開始輸液,謝婉瑩暫時無從得知大表哥現在在用什么藥物。據表嫂昨晚反應的是,現在病人打的藥水不多,打的有抗生素。
門口21床病人看到誰了,喊著話:“蔣醫生,吃飯沒有?”
“吃過了。”回答的人聲音低調,腳步聲很快。三甲醫院的節奏向來是快的,走路如風的醫生比比皆是。
不會兒,一名二十幾歲的年輕男醫生出現在病房里頭。
謝婉瑩初步判定對方屬于管床醫生。對方姓蔣,是表嫂口里口口聲聲說病情溝通的那位蔣醫生了。說明尚思玲在這里能找到并且說話的醫生只有這位管床醫生,再上級的醫生沒出現。
老百姓一般情況下想找到年資高的醫生是比較難的。年資高的醫生只出現在白天集體查房以及在手術室做手術和出門診的時候。不然需要找內部人士幫忙聯系。
不是說年輕醫生不好,而是很多重大問題年輕醫生做不了決定注定只能充當個上級的傳話筒。如果此時患者的病情到了關鍵點上,患者家屬焦急如火找不到經驗更豐富老道的教授商量的話會非常沮喪的。這同樣是醫患矛盾激發的因素之一。
上級醫生為什么不出面。到這個時候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上級醫生自認沒法子了。和其它行業一樣只能推下面的人出來擋槍。其實是變相告訴病人家屬一個殘酷的事實,你找我也沒用。
安撫病人和家屬的事,先交給年輕醫生來做吧。如果家屬鬧到不可開交,到時候自己再出場。
考驗年輕醫生全面能力的時候到了。
最低層次的是說幾句安慰話。最無奈的是只能做傳聲筒。還有一種,像謝婉瑩同學和潘世華同學他們那樣,提出解決難題的技術方案,勇氣超越老師。
有多少個年輕臨床醫生能做到謝同學他們這樣的,不能說沒有,只是比例相對較低。
醫學生到底是由于市場巨大的需求關系,有些批量生產的性質。如同高考應試考試,得高分的占比低,得平均分的占大多數。
謝婉瑩望著面前的蔣醫生,心里在想這個醫生會是哪種,好不好說話,將決定她表哥接下來的治療途徑。
“他家里人呢?”蔣醫生問。
“我是他表妹。我表嫂出去買早餐。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說,我和我表嫂說。”謝婉瑩向對方走過去表明自己身份。
蔣醫生忙,聽她這樣說不等尚思玲回來了,示意她走出病房談話。
謝婉瑩回身先安慰下表哥:“沒事,我問問醫生再說。”
見到醫生進來時,蕭樹剛眼里是浮現出了自己控制不住的恐慌感,身為病人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些不好的跡象。
眼見大表哥好像聽不見她說話,謝婉瑩的手伸出去握握大表哥的手,目光向大表哥堅定地表示道:沒事,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