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下什么診斷,是不是雙向性室速,老師們各持己見。
謝婉瑩認真旁聽。
她的天賦從不在追究醫學診斷名詞上,是動態三維解剖分析。她當時拿這個來說只是做個常規推斷。很多病人的病是沒法用一個或兩個準確的醫學診斷名詞來概括的,看病歷都知道,醫生從來寫的診斷名詞全是幾排幾排的。
醫生不是根據一個或兩個診斷名詞來定醫療策略的,是要根據病人的病情綜合判斷來擬定醫療方案。表現在具體醫囑上,同樣診斷名詞的病人可以呈現出不同的醫療方案。
醫學人拿診斷名詞來討論,更多是借用符號如喊張三李四代表誰來表達自己的部分學術觀點。
討論完,能再三明確到的是:謝同學對病人的病因總體推測路線是有參考價值的。
“是這片區域自發瘢痕影響流出道,并且與原有的內膜手術瘢痕聯動,造成了最終血流動力學不平穩引發不停的室速。”
要清楚,醫生不可能說化身為病人病情發作時的人體內探頭,精準無疑記錄下病人病情的演變過程。醫生對病情的討論更多是基于知識和經驗學上的學術推斷。所以在這樣從未見過的罕見病例上,誰提出嶄新思路包括她謝婉瑩,若是在臨床上有用也只能叫做有參考價值的學術假想。要立定新的臨床診斷需要更多的病例來做佐證要做實驗室研究的。
在曹育東老師這里,謝婉瑩體會到更加超乎嚴謹的學術討論氛圍。這是她以前很少經歷過的。
眾說紛紜時,曹育東戴著眼鏡低頭在琢磨什么。
曹家三兄弟懷疑就此他們父親這有點不同尋常的反應是如何回事。
“做消融吧。”曹育東敲定道。
這個是自己的專長了,申友煥走出來推薦:“把病人送我們國陟,我來給他做這個手術。”
申師兄的介入技術一流,主動出手救魏同學很有氣魄的可以期待。趙兆偉和張德勝這幫早想去拜師兄為師的內科同學,點頭內心大喊贊同。
謝婉瑩想起了靳師兄。
朱會蒼和任崇達拍額頭:事前沒了解清楚狀況,沒能通知國協心內科。
完蛋了,靳天宇脾氣很爆的,回頭來得批死他們。
朱會蒼拉著任崇達急忙打電話給靳天宇。
家屬到了。
想送病人去哪兒治療其實不是醫生說了算,要先尊重病人及其家屬的自身意愿。
來的是魏媽媽和魏同學的大哥魏大哥。魏爸爸出差去了,坐飛機趕回來需要時間。
借用二兒子曹昭的個人辦公室里曹育東親自接待病人家屬。
接到醫生的通知時魏媽媽是軟掉在家里的,只好等大兒子過來接她到醫院,所以在到醫院的時間上遲了些。
母親在路上一直面色發白全身發抖,這樣子是沒法和醫生交流的。魏大哥臨時當起弟弟的家長問起醫生:“我弟弟的心臟病很久之前治好了。曹醫生是您親自做的手術。為什么你們醫生會說他現在心臟又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