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外已是日落西山。
夏日傍晚,村落在山中,紅霞異常之紅,顯出一絲奇異的艷美。
為了方便醫生給患者治病,室內燈必然是要先打開起來。
童醫生走到門口處,按下燈開關。
啪一響,燈亮了。
其他人恍悟是什么時候了,個個內心不禁想著一行人這次出行算是經歷了不小的顛簸,以至于這時候在給自己人治病沒休息也尚未能想著可以吃什么晚飯。
童醫生作為貴賓們的接待人,是需要提前給客人們備飯的,走到門口與來訪的村長說著話兒:“晚飯開煮沒有?菜可以備著炒了,一二三四五六七——”
轉身,童醫生再數完他們這群嘉賓的人頭報給村長去準備桌碗筷。
其他人見狀,吃驚地說:你別急,童醫生,這不知道治到什么時候。
哪里需要治到什么時候。對此童醫生算上是經驗十足的臨床老醫生,一看現階段的情況心中有數,對村長確定地說:“不用多久可以開飯。”
你想想看,在針灸學里頭,最難最耗時的是取穴。當下這個最難的技術有奇人在,謝婉瑩醫生取穴一取就對,何必再擔心其它問題。
童醫生這樣想,大家想想有道理,似乎可以開始做吃晚飯的美夢。
只有常家偉醫生,趕緊偷偷背過身擦兩把汗先。
謝主治剛是這樣委托他常助手的:“常老師,等會兒給病人做斜扳,由常老師您來做。”
取穴,對的是謝醫生的專長,謝醫生是不怕。
說到推拿,推拿不是說看準人體的穴位能行的,要對人體進行拍按揉推等動作,涉及到的人體運動系統。
像今日要給患者做的斜扳法,正確來說不能叫做推拿,按照更狹義的定義范圍是正骨。
專業的事情勢必要交給專業人來做。
她謝醫生沒骨科專家研究這個深入,而常家偉醫生出自北都醫學院骨科專業,前文講過北都三的骨科是什么最出名。
再簡單點概括來說,她謝醫生對人體結構的解析或許比較擅長,但是論到醫生和患者如何進行動態互動模式給患者治療的方法,像正骨推拿這樣需要利用與交互作用患者自身的人體運動系統,她謝醫生沒這個行醫經驗,萬萬是不能亂來的。具體到當前病例斜扳法,醫生是需要搖晃患者的身體。
你想這病人都病了,能是給你隨便搖晃病人的患處嗎?
不懂怎么跟患者的人體運動系統進行互動,亂搖,不得找死。即使有醫學指南在指導醫生按部就班,醫生需要有這方面經驗,否則一搖,指南里說的醫生邊搖是需要邊感知自己搖的對不對的,沒經驗完全不知道自己搖的對不對,是找死。
像這樣實踐操作性要求非常強的技術,是要老醫生帶著新徒兒手把手教出來手感,完全不是自學課本能學會的。
這里說到,是醫生都格外懂這些。
有人望到常家偉醫生偷偷的動作,一眼警惕:這憨憨究竟行不行?
好在患者本人尚未察覺到什么,曹昭醫生正全神貫注感受奇跡式治療過程。
說過了穴位不是一個點可以是一個區,在兩腿委中穴區,謝婉瑩醫生針刺出幾個血點。接下來,童醫生熟練地在針刺點上拔火罐。
兩個女醫生同心協力合作飛快,速度繼續感人,不會兒把這個前期治療過程干完。
留罐大約五至十分鐘。
曹昭醫生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感受著武俠里那種奇妙的督任二脈仿佛被打通的奇特畫面感。
一股暖火溫熱著他病痛的經脈,驅散著經脈中淤堵的地方。用西醫學講,曹昭醫生認為可能是錯亂的神經信號在溫暖中找到回家的路,好比他這個壞孩子一生病會想家。
“很神奇。”曹昭醫生現場給西醫同行們描述自己的切身感受,“本來我這個腰背快變成直挺挺的木板,我自己摸那里的肌肉覺得硬硬的全是僵的,現在感覺是有點兒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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