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佩蘭準備了掃墓用的香燭鞭炮,還有紙錢和金元寶等,用一個竹藍裝了。
廖叔平自然沒去,陸在川卻要跟去。
“你不去也行,我們又還沒結婚。”蘇木輕聲對陸在川說道。
“我要去,以后我就是蘇家的女婿,也好告訴阿公和你阿爸一聲,讓他們放心!”陸在川說道。
蘇木笑笑,也就沒有阻止。
四人一起上了山,兩位長輩的墓就在不遠處。
白佩蘭和蘇葉先去蘇木阿公的墓前清理雜草,蘇木和陸在川則去她父親的墓前。
幾人帶了鐮刀鋤頭,先把雜草割了,再用鋤頭把墓后一圈挖出一條淺淺的排水溝,以防積水流到墓里面。
等清理完,白佩蘭點了香和蠟燭,蘇葉放了兩串鞭炮,鞭炮聲驟然響起,在山間回蕩,也是告知先人后輩和親人來看他們了。
山里斷斷續續傳來鞭炮聲,不時有紙錢飛揚起來,也有一些壓抑的哭泣聲,可能親人逝去不久,還是難掩心中的悲痛。
白佩蘭在父親面前燒著紙錢,絮絮叨叨跟父親說著家里的事。
蘇木他們蹲在邊上往里面添加金元寶,金元寶上的金箔不時發出一陣耀眼的亮光。
這邊做完又到蘇木的父親那邊再燒一次。
陸在川輕聲地自言自語,讓蘇父放心,自己一定會好好待蘇木。
幾人都沒有吭聲,就聽見陸在川細細的聲音,心里倒是沒了以往的悲傷,難得的有了一絲寧靜。
“阿川,謝謝你能來看孩子阿公和她阿爸!”白佩蘭由衷地說道。
這種事一般是結婚后才會有人愿意做。
“應該的,阿木的阿公和阿爸就是我的阿公和阿爸。”陸在川淡淡說了一聲,其實很慚愧,前世從來沒有來過,這一世也算是賠罪吧。
幾人下了山,蘇木和白佩蘭說了一聲,讓他們先回去,她和陸在川去銀礦看一下,蘇葉也嚷著說要一起去,銀礦成了自家的,他還沒去過。
想當初自己去那里做工才幾天差一點死在那里,很是感慨。
“阿姐,要是沒有你我那次就死了。”蘇葉突然說道。
蘇木摸了摸他的頭,“我是你阿姐啊,我不救你誰救你?”
“我一輩子都會記得。”蘇葉說道,那時阿姐都知道自己不是她的親弟弟還舍命下礦救自己,他一輩子也不會忘,這一輩子也永遠會對阿姐好。
三人到了銀礦,現在的負責人許勝忙迎了過來,他自然知道這兩個才是真正的老板。
“許礦長,現在礦上怎么樣?”陸在川微笑。
“一切都正常。”許勝說道:“老板你放心,林經理不在我們也會把礦場管理得好好的,絕對不會出事。”
陸在川點頭,“那就好!”
這兩個月他在金縣的銀礦呆了那么久也有點經驗了,再看這邊一切工作井井有條也就沒什么可擔心的。
“對了,許礦長,后勤是不是有一個叫楊娟的還在嗎?”蘇木問。
“楊娟啊,在呀,你們認識?”許礦長問,當初楊娟來的時候是林海源負責,所以他不知道是蘇木帶來的。
“是,一個朋友介紹過來的,她還好嗎?”蘇木問。
“挺好的,很勤勞,菜做的好吃,我們管理人員都很喜歡她。”許礦長說道。
“她人呢,在哪兒,我想見一見。”蘇木說道。
“好,我去把人叫過來!”許礦長點頭。
過了一會兒楊娟就被人叫了過來,看見蘇木她很是吃驚,“你怎么來啦?”
“我來看看你呀!”蘇木微笑,把楊娟拉到一邊,“你在這里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他們都挺照顧我的。”楊娟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拂了一下耳邊的頭發。
蘇木看她比之前氣色好多了,臉上圓潤了,也有了血色,看來在這里似乎還不錯。
不過怎么感覺她眉宇之前似乎有些郁氣,難道做得不開心。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可以告訴我,看我能不能幫你。”蘇木說道。
“我……”楊娟欲言又止,臉突然紅了。
這是有心事?蘇木了然,開玩笑說道:“怎么,談對象了?”
“不、沒……”楊娟突然慌亂起來,臉上閃過一絲悲傷,“我這樣的女人不配別人對我好……”
“怎么了?跟我說說!”蘇木拉過楊娟的手,坐到邊上。
“我……,礦上有一個礦工喜歡我,跟我說了幾次,可我不敢答應。”楊娟的眼睛紅了起來。
“這是好事啊,為什么不答應?”蘇木問,她還那么年輕,難道一輩子不嫁人?
“可是我是殺過人的,我怎么配?”楊娟的淚水涌上眼眶,“他們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殺過人肯定不會喜歡我,可能還會把我趕出去。”
“我想過我什么都不說,答應那個人,我們可能也能好好過日子,可是我又不忍心騙他,他對我我還騙他,我怎么對得起他?”
“萬一哪天他知道真相,肯定不會和我一個殺人犯在一起,肯定會和我離婚,那還不如我一個人過。”楊娟的淚滾落下來。
“那不是你的錯,你是正當防衛。”蘇木拉著楊娟的手,“你也是受害者,你不是殺人犯,你是迫不得已。”
“可是我的確殺過人,我殺了我的前夫,要是他知道了,肯定會很害怕,我不想他們以那樣的眼光看我。”楊娟搖頭。
“也許那個人能體諒呢?并不是所有男人都一樣。”蘇木說道,“那個人人品怎么樣,你平時也了解吧?”
楊娟點點頭,“人倒是憨厚老實,就是家里窮,所以三十歲都還沒娶上媳婦,才到這礦上來做事。他也知道我是個寡婦,就是不知道我殺了人……”
蘇木嘆口氣,“你不是殺人,你是正當防衛,你不還手,死的就是你。如果那個人真的不錯,我倒覺得你可以把實情告訴他。”
“我不敢,我怕……”楊娟拼命搖頭,淚水流下來。
“那你對那人的感覺呢,你喜歡他嗎?”蘇木問。
楊娟擦了擦臉上淚,有點扭捏,“我……”
蘇木明白了,楊娟覺得他人不錯,可是因為自己這事不敢跟他說出實情,心里糾結痛苦,所以才會這樣。
“要不,我幫你說說?如果他真的介意,我也能用老板的身份壓一壓,讓他別說出去,你也就不用擔心了。”蘇木說道。
楊娟驚訝地抬頭,“可以嗎?”
“可以的。”蘇木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即使你們不成,這里也不會趕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