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禾:“……”
嘿,她這暴脾氣,真想打他一頓。
姜老爺子瞬間炸了,指著西禾瞪眼:“你個小丫頭,我是你爺爺,你再翻個白眼試試!”
西禾擦了把臉,轉身利落進屋:“你讓我翻我就翻?給錢了么。”
姜老爺子:“……”
捂著心口哎呦哎呦叫喚。
宋玉嚇了一跳,連忙給他拍著背:“阿爺,您沒事吧?來,跟著我,深呼吸……”
吵吵鬧鬧直到上了桌才安靜下來,不過吃飯的時候老爺子也偏心呢,總是給宋玉夾菜,讓他多吃點,見西禾夾菜就說她吃得多。
西禾一聽,直接把菜扒拉碗里,老爺子頓時又氣得想打人。
宋玉連忙安慰老爺子,直說還有,這才把人哄下來,一頓飯吃得他累得不行。
飯后老爺子出門遛彎,西禾把碗一扔,也鉆回了屋里,宋玉嘆了口氣站起來把碗筷洗了。
咚咚咚,
宋玉抬手敲門:“月兒,我可以進來么?”
西禾‘嗯’了聲,揚聲道:“門沒關。”
門從外面推開,宋玉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身后是打掃干凈的院子,他一眼就看到了窩在床上的少女,粉嫩的小臉,圓溜溜的眼睛,小嘴紅紅。
宋玉連忙低下了頭:“怎么躺下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西禾啃一口地瓜干:“沒有啊,想躺就躺了。”
宋玉:“……”
想起要說的話,只得半掩上門走過去:“月兒,我有些話想和你談談。”
屋內依舊是他走時的模樣,空蕩蕩的,墻上掛著幾把弓箭,房梁上掛滿了各種動物的皮毛和肉,木柜子,素色被子,唯一不同的是床上多了個粉嫩的小姑娘,床下一雙小巧的繡鞋。
見他愣愣盯著自己胸口。
西禾低頭看了看,把地瓜渣子拍開:“沒有了吧?”
宋玉瞬間耳朵通紅,移開視線,半晌才開口:“你……怎么穿我的衣服?”灰撲撲的,他都穿了好些年了。
西禾眨巴眨巴眼睛:“我沒衣服啊,你還要穿么?”
他今日換了一身寶藍色長袍,黑色長靴,整個人身長玉立,完全一副貴族子弟的模樣。
西禾頓時有點愁,現在她可是窮光蛋一個,兜里比臉還干凈。
不然她也不討人嫌來姜老爺子這住了,畢竟誰還不是個寶寶啊,非要整天聽人家吵吵,關鍵——她不知道009在哪里。
要是知道她男人在哪兒,她肯定二話不說投奔他去了。
說者無意,聽者卻上了心。
宋玉不禁抬頭打量,這才發現小姑娘頭上光禿禿的,僅用一根銀簪子束發,白玉般的手腕上也沒個鐲子,他可還記得初次見面時小姑娘滿頭珠翠的模樣,嬌俏又漂亮。
不過短短時日……
宋玉軟了嗓音:“你莫要擔憂,我問過父親了,他說這兩日家中有些忙,待過幾日便派人來接你回去。”
“那日母親是氣糊涂了,她并不是真的怪你,我也知道你并不是那種人。”
“月兒,你還是宋家的小姐,永遠都是。”
她是好心還是惡意,作為當事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而且,他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她眼中的坦蕩比世間任何人都直白,他信她。
宋玉鄭重地保證:“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
西禾靠著枕頭,歪頭打量對面的男子,他站在床邊,英俊的臉上目中一片認真,短短幾天,竟然坦然接受了一切,好的壞的,包括這個身份賦予的責任。
她笑了,眉眼彎彎:“你也永遠是我哥哥。”
宋玉便笑了,好似松了一口氣般,帶著輕松愜意。
達成共識,接下來氣氛就和睦多了,宋玉還跟西禾商量讓著老爺子一點,他年紀大了云云,還說他就是那個脾氣,但絕無惡意。
見西禾面色不好,忙道:“你放心,你的婚事絕對不會這么草率的,以后一定給你找個如意郎君,哪哪兒都讓你滿意的。”
西禾哼哼:“如不如意郎君不重要,但是我的婚事我自己說了算。”
宋玉自然是連連點頭。
因為城內還有事,吃過午飯宋玉就不得不騎馬離開了,他一走姜老爺子頓時又唉聲嘆氣起來,結果當天夜里人又回來了。
大包小包,衣服鞋子,被褥等等,滿當當一馬車。
西禾探頭看了看,大部分都是原主用慣了的,甚至還把春桃打包了過來,說是伺候她:“暫時先委屈你幾日,待過兩日咱們就回府。”
西禾眨眨眼,看向春桃,敏銳在小丫鬟臉上發現了一絲不情愿。
她從善如流:“好呀,謝謝大哥。”
春桃心中一堵,什么大哥,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么?
天寒地凍,又是夜里,宋玉沒有回去而是老爺子擠一個床湊合了一夜,至于西禾抱著春桃這個暖爐,睡得也格外香。
春桃卻怎么也睡不著,一會覺得這屋里臭烘烘,一會嫌棄西禾睡的跟死豬一樣,一大早一來就各種摔摔打打。
西禾揉了揉眼睛,爬起來,發現宋玉已經走了。
她心道怪不得呢。
關于這丫鬟樂意不樂意,西禾一點也不在意,反正只要干活就行了,管她情不情愿呢,可她越是一副沒事人一樣春桃更加不樂意了。
什么破落戶?還讓她來伺候?干個毛!
帕子一摔,扭著腰回了房間。
正在吃飯的姜老爺子臉一下就黑了,啪,扔下筷子,瞪著西禾:“平時跟我不是挺兇的么?怎么現在慫了?被一個丫鬟騎在頭上!你這十幾年的主子就是這樣當的?”
西禾埋頭扒飯:“沒辦法,你孫女就是沒本事。”
姜老爺子指著她‘你你你’鼻孔大張,氣得呼哧呼哧喘氣,隨后哐當站起來,走到門口,一腳踹開門:“出來!”
春桃嚇了一大跳,見是姜老爺子,翻了個白眼,繼續躺床上。
姜老爺子頓時氣死了,左右看了看,撿起墻根下的木棍,砰砰敲門:“我老頭子說話你聽不見?我說,滾出來!”
他兇神惡煞,一副沖上來打人的樣子,著實把春桃嚇住了。
戰戰兢兢下床:“您,您干嘛?我跟你說,我可是宋家的人……”
姜老爺子啪一棍子:“我管你宋家的還是王家的,給我過去跪著!一個小丫頭片子,我還治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