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靈逃幾步回身,寬大的魂幡如水袖,手在里頭握著從空間里摸出的東西,對準撲來的綠衣女。
綠衣女毫無所覺,指頭摸上魂幡,正待要下手,似乎聽見一聲咻,她立住身形,茫然的抬頭,血色流下眼簾,砰然倒地。
郝靈嚇一跳。
“我的媽,這能行,手槍能殺她。”
靈靈靈在末世里收集的武器,她只是想試一試,試試他們究竟能不能用靈力,有沒有特殊的法門,結果?就像普通人一樣的死去了?
嚇死她了,這么脆弱,這不是欺負人嘛。
變故發生太快,綠衣女還沒倒紅衣女已到跟前,郝靈下意識又是消音的一槍。
紅衣女慢一步倒下,兩人的臉上都掛著不信和茫然,她們就死了?好像不對,好像她們不該死這么早呀?呃?為何面對死亡她們如此嫻熟呢?
失去主子的魂幡被尸體帶倒地上,沒了指令的鬼魂們一下分開,身不由己回到魂幡中。
看傻坐等好處的兩個道人。
什么都沒看清呢,就死了?
他們不由走近些,看到兩女額頭血洞還在汩汩的冒血。這是什么手段?暗器嗎?
小黃毛丫頭有些詭異,不能離她太近。
這次,兩人選擇進攻,不再觀望。如今好處已經不是一個小丫頭的魂幡,而是又多了兩個成氣候的老魂幡。解決掉這丫頭,帶上三面魂幡跑。兩人都有自信能從對方手下跑掉。
可他們并不清楚這名為手槍的暗器的射程,不然他們會離得遠遠的。
因此在兩人催動鬼仆去抓郝靈時,郝靈立在原地沒動,手指一勾,無聲的的兩槍,一遠一近,兩人同時倒下,鬼仆還沒沖到眼前呢,不得不退回魂幡。
“什么呀,真的是血薄皮脆啊,一點真本事沒有,真是高看了。”
郝靈無語到想笑,與空間里道:“貌似敵人不如我想象的強大呢,他們除了馭鬼的手段和稍微好一些的身手,本質上就是普通人。”
衛弋:“普通人何以能馭使如此多惡鬼?”
郝靈:“像一只螞蟻牽著一群餓狼?很不合常理是吧。這個世界就不是合理的世界。不,這不是一個世界,只是一個容器。我只是好奇,背后人安排這等喪心病狂的事,養出眾多惡鬼,是為什么。”
將子彈挖出,把四人疊在一起丟團火燒掉,郝靈收獲四面大旗,看來看去。就是很普通的三角旗,很長,材質比她身上穿著的更好,因為無主里頭情況一覽便知,這一看之下嚇一跳,她的魂幡里已經裝了幾萬鬼,這幾個人的魂幡里只多不少,最多的一個竟有十萬之多。
難道設定的劇本后期便是這種煉鬼士殺光天下人?然后呢?自相殘殺?決出最后的蠱王?哦,不是,應該是鬼王?
再然后呢?
為什么輪回不停止?難道最后的鬼王也不是背后人想要的?
郝靈決定走到最后。
身上魂幡如狗鼻子聳動,郝靈低頭看了看,將四面魂幡丟在地上,揭了自己身上的魂幡丟上去,就見魂幡一個餓虎撲食見過布吃布嗎?
她見到了。
只見魂幡覆蓋到哪里,哪里的布料抖成狗,抖著抖著,就變成跟郝靈的魂幡一樣的顏色,這便是被同化了?
等四面旗子都吃完,魂幡一揚,跳到空中,上下左右的張揚,似炫耀。
看,我真大。
郝靈扭頭從左到右從上到下,不滿意:“太大了,太重了,我可背不動你。”
魂幡一滯,在她譴責它不懂事的目光下慢慢縮小、越來越小。
空間里靈靈靈一個激靈:“狗,這是要跟我爭寵。”
是個人你就別聽話,反抗一下。
魂幡:我不是人。
最后那魂幡縮到一定大小,不動了,布料表面淡淡的光流轉,似在糾結。
郝靈看著它,不懂它什么意思。
魂幡再次動作起來,這條邊折一折,那條邊折一折,這頭卷一卷,那頭卷一卷,最后竟把自己折成一件敞懷外袍。
空間里靈靈靈頓著蹄子,鼻子噴火,唯有斗牛才能表達它此時此刻的心情。
郝靈也驚訝了,她不懂這是魂幡的意思還是里頭那么多鬼的意思。
兩只胳膊平伸開,魂幡外套點頭哈腰的自己套上來。不大不小,正合適。
郝靈抖了抖,順滑又馴服。心中不無驚奇,怎么吞噬四面魂幡后,這塊布似乎換了個人,別以為她不知道之前它的畏懼忍耐,怎么現在似乎在巴結她?
靈靈靈炸毛:“不許、你不許穿它。它它它、它是個壞東西!”
特么竟是個諂媚的!
鹽阿郎與衛弋則是奇怪:“布頭也能成精?”
郝靈也奇怪呢,難不成自己無意間給它點了靈?若說自己用過什么,手槍?是這個嗎?
在記憶碎片里搜尋這東西怎么來的,就這樣忽然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原來,這布頭竟不是買的也不是自己織的,而是,從一條黑水河里飄出來的。
聽聽,河里流出來的。
能是什么正經布頭?
郝靈覺得自己有必要去那河看看。
原來這里有一條煉鬼士才能去得的大河,大河常年冰冷幽深,時不時的會從無人到達的源頭上漂流下空白的魂幡。這些魂幡有的好有的差,全看打撈的人運氣如何。打撈上來,以血祭幡,這幡便能為人所用。
祖宗傳下來的就是如此,沒人知道黑水河源頭是哪里,也沒人知道為什么黑水河如此詭異,倒是煉鬼士們自發在每年鬼節去黑水河邊祭祀,用活人。
動輒生斬上千成萬的活人,祭河。
太邪惡了。
郝靈摸著身上袍子,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威脅的話:“你敢算計我,讓你死得渣渣不剩哦。”
袍子抖了抖,又往她身上纏了纏,似乎在撒嬌:大佬,求收留。
靈靈靈:“啊啊啊它絕對不是個好東西。”
鹽阿郎衛弋心道,這還沒領回來呢,真帶回來不得雞飛狗跳。
鹽阿郎好心好意:“有個人陪你玩你不開心嗎?”
靈靈靈:“我才是和郝靈最最親的,能收留你們兩個已經是我的讓步。”
兩人:...真謝謝您。
小東西挺霸道。
兩人都不是慣著別人的,立即選擇當看不見。
靈靈靈傷心,曾經的好心果然是喂了狗。一個個,都沒良心。
這時,郝靈輕笑:“小東西,若是讓你將這里所有魂幡都吃掉,你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話一落,袍子一個飄揚,似一陣風從里頭鉆出來,呼啦啦,袍子打起扇,把郝靈扇得飄飄欲仙。
這狗腿。
郝靈哈哈大笑。
靈靈靈在空間氣成一只樹袋熊抱著樹叉叉玩自閉。
鹽阿郎衛弋對視,這么小心眼?
衛弋從花叢里抱出撲草玩的青龍白虎:“去,找你們靈姐姐玩。”
青龍白虎聽懂了,蹭蹭蹭爬上樹,一左一右拿臉蹭。
靈靈靈仰臉憂傷:“龍啊虎啊,咱們被拋棄了啊。”
青龍白虎喵喵喵。
樹下兩人搖搖頭,繼續一邊修煉一邊看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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