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莞喊了一聲,“我的火腿腸。”
汽車空間開動起來,一分多鐘停下。
韓莞沒敢馬上下車,她把之前準備好的一把砍柴刀握在手上。她側著耳朵仔細聽,隱約聽到了嗚咽聲。悲悲切切,很是凄慘,還有些嗲嗲的。
真的非常玄妙,這個聲音跟她之前夢到的哭聲一樣。
是翠翠沒錯。
上次的老虎太嚇人,韓莞不敢冒然出去。她又聽了一會兒,除了那個嗚咽聲,沒有呼吸和咀嚼等其它聲音。她斷定附近沒有大型野物,才閃身出了空間。
韓莞又置身于青翠的山林之中,感覺這個地方特別熟悉,像騾子坡。
韓莞四周環視了一圈,看到了老松、不是墳頭的墳頭……奇怪,這里真的是騾子坡。
她后面的草叢中又傳來嗚咽聲,韓莞回頭一看,翠翠正趴在野草叢中。它的白毛很臟,左前肢血肉模糊,還帶著一個鐵夾子,嘴里咬著火腿腸皮。
它出現在這里,應該是去韓莞家求救。受了這么重的傷,還堅持著從深山中走出來,這得多疼啊。而且,小東西還咬著火腿腸皮,韓莞實在猜不透它的意思,覺得是不是它認為火腿腸皮就代表著給它她韓莞……
韓莞心疼壞了,蹲下把翠翠連著鐵夾子一起抱起來,說道,“翠翠,你是想去我家找我嗎?走,我帶你去。”
她整顆心都在翠翠身上,沒注意到一條花蛇正往她的左褲腿上爬。
她抱著翠翠進了空間。
進了空間才發現,她的小腿上居然爬著半條蛇,蛇的后半段還在車門外。
韓莞最拍這東西,嚇得尖叫起來。
花蛇似乎特別難受,掉落在車上,身子不停地扭動著。
韓莞納悶,車外不是一堵墻嗎,蛇的后半截沒進來會在哪里呢?
她又叫了一聲,“我的釘子。”
汽車空間開動起來,那條蛇似被兩股力量拉斷,蛇不動了,前半截在空間里,而后半截不知道在哪里。
韓莞繃緊的弦終于放松下來,抖著手拿塑料袋把半截蛇裝進去系緊。
她不知道的是,孫長根正在山上砍柴,抬頭突然看到一條花繩子飄在空中,越飄越高又突然落下來。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眨眨眼睛跑過去一看,卻不是花繩子,而是蛇的后半截,似被人生生拉斷一樣,血還在流著。
他看看湛藍如洗的天空,嚇得趕緊跑下山去。
汽車空間里,翠翠張嘴嗚咽著,眼里的眼淚更加洶涌,一眨不眨地看著韓莞。
韓莞安慰地順了順它的毛,輕聲道,“無事了,我會幫你。”
她拿出一塊大塑料布鋪在后座及地上,這塊塑料布是野外宿營時鋪在小帳篷里的,又寬又大,現在有了用場。
再把翠翠平放在座上。說道,“乖啊,有些痛,忍一忍。”
韓莞不敢太用力,費了點時間才取下鐵夾子。即使再輕,翠翠也痛得渾身發抖,嗚咽聲更加凄慘,卻聽話地一動不動。
它的腿上有血有膿,骨頭也斷了,散發著腥臭味,一看就受傷許久了。不知它在哪里受的傷,又拖著鐵夾子走了多遠,以至傷得這樣重。
即使在前世醫院,也不一定能保住這條腿,截肢都有可能。若是這條腿廢了,漂亮的小狐貍成了瘸子,就可惜了。
韓莞嘆著氣,只能寄希望于這個神奇空間,希望有再生功能的靈氣能化“腐肉”為神奇,再生骨頭。
她算算做夢的時間,八成翠翠是那時候受傷的吧。夢境和現實這么貼切地重合在一起,讓韓莞唏噓不已。
她拿刀片把傷口周圍的毛遞了,給傷口消毒擦藥包扎,用一根小棍把傷腿固定好,還給它喂了一顆青霉素和一顆止痛藥。
處理完,已經十二點四十。
韓莞抱著翠翠出了空間,正是她的臥房。
她悄聲說道,“噓,莫出聲。”
現在正是晌飯時間,飯擺在西廂,兩只虎和韓苒在那里吃飯,還能傳出幾人的說話聲。
上房廳屋里一直備有半盆清水,韓莞拿出幾塊細布,打濕把翠翠的毛擦干凈。給它喝了一碗水后,又帶它進了空間。
她拿出兩根火腿腸喂它吃了,說道,“好好睡一覺,這幾天就老老實實呆在這里,對你的傷勢有利。記住,不許淘氣,不許隨便大小便,堅決不許放屁。”
看它茫然的眼神,還聽不懂人話。
韓莞說“放屁”的時候用手拍了拍它的小屁屁。
或許翠翠怕再次失去韓莞,它的杏眼一直溫柔地看著韓莞,不愿意閉上。
韓莞就把車里的音響打開,放的正好是《白狐》。
我是一只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夜深人靜時
可有人聽見我在哭
燈火闌珊處
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獨
滾滾紅塵里
誰又種下了愛的蠱
茫茫人海中
誰又喝下了愛的毒
我愛你時
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
離開你時
你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
能不能看我跳一次舞
我是你看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翠翠一下就被歌曲吸引,認真聽起來,極是陶醉的樣子,杏核眼也變成了彎彎的月牙眼。
韓莞笑起來,可惜自己是女人不是書生。
韓莞出了空間。
她雖然非常疲憊,但心里高興,半天的時間辦了兩件大事。
她出門來到院子里,兩只虎和韓苒已經吃完飯晌歇了,驢叔和豹子趴在樹下打盹。
韓莞直接去了廚房。
春嬤嬤還在廚房等著,見韓莞來了,笑道,“晌飯給你留著呢,我這就拿去屋里。”
她把飯菜放在托盤上,同韓莞一起去了上房。
韓莞餓極了,快速吃了晌飯,又道,“我還困,想再睡睡。”
春嬤嬤端走碗盤后,韓莞又進了空間,剛才的血腥味已經沒了,翠翠在“白狐”的歌聲中安然睡去。
聽封和說,碧孤雖然放的屁極臭,但不放屁時沒有狐臭味。還特別愛干凈,隨時都會在水里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冬天沒水,就會在在雪里滾,直至把皮毛滾干凈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