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笑瞇了眼,拿起老山參說道,“這根參一看就品相好,又香濃。哎喲,你若是我的親孫女該多好。”
兩人說了一陣家事,主要是老太太念叨小包氏和盧氏之間的矛盾,以及勸小包氏要對韓泊深和韓宗亮好些的話。
“這次給那邊帶信,不好帶東西,每家就帶了信和銀票過去。你祖母也真做得出來,給泊壽和宗智帶了信,還帶了五十兩銀票。卻只給泊深帶了一封信,一錢銀子都沒帶。江氏偷偷交給我三十兩銀子的銀票給泊深,還說讓泊深找機會拿十兩給宗錄,感謝你一直對他們母子的關照。我又給泊深添了五十兩,讓他好好生活,不要太節省。”
那個小包氏的確做得出來,連個面子情都沒有。
韓莞冷哼道,“我從來就沒見過有母親樣這對親兒子的,不說她對我爹遠比不上親兒子六叔,就連只是侄子的四叔都不比不上。我經常在想,我爹是不是她親生的。大祖母,你說她真的是我爹的親娘嗎?”
說完,還非常認真地看著大老太太,等著她答復。她把韓泊壽也說了出來,看老太太會不會多想想。
大老太太忙道,“是親的沒錯。我和你祖母同時懷孕,預產期也相近。當時你們太祖父病重,怕血光之災,我和她都被打發去府里最偏遠的北湖院生產……”話沒說完她就住了嘴,似乎覺得說了不該說的,連臉都憋紅了。
韓莞看出來了,老太太生那個兒子似乎也有難言之隱,還跟原主的太祖父,兩個老太太的公爹生病有關系。不管是什么,她們兩個同時在一個地方生產,兩個孩子更有可能調包。
這個關鍵點的出現讓韓莞暗自興奮。
大老太太頓了頓,又道,“總之,不會錯的。你祖母對泊壽好,是因為我的關系,泊壽是她親外甥。就像我對你們姐弟幾人比對其他韓家子侄要好些,也因為你們是我的親外甥。”
韓莞暗誹,你對親外甥再好,能好得過“親兒子”?但看到老太太明顯不想再說這件事,她也不好再追問,以后徐徐圖之。
她笑道,“我也是氣狠了才那樣想的。既然大祖母都說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了。”又把話題扯去了別處,“我開了一個酒樓,可我的名聲在京城實在是不好,無法立足。那件事雖然我有錯,但更大的錯是在大伯父和大伯娘,我是被陷害的。我想求大祖母幫幫忙,能不能讓姑母和你娘家的女眷幫我多解釋解釋……”
大老太太拍著韓莞的手說道,“自從知道你是被那兩人陷害的以后,我不止一次跟她們說過這件事。好,我再跟她們說說,讓她們把有些話往外傳一傳。那本就是那兩人的錯,怎么能繼續冤枉你。”
其實,把那些話往外傳就意謂著把屎缸栽了大半在盧氏身上,盧氏是韓家宗婦,也就更加壞了韓家的名聲。
韓莞非常感激老太太,眼圈都有些紅了。說道,“謝謝大祖母。從小到大,我雖然沒有得到過親祖母的關愛,但大祖母對我的好我一直記著。在我心里,您就是我嫡嫡親的親祖母。”
大老太太也感動了,把韓莞摟進懷里,說道,“在大祖母的心里,你也是我嫡嫡親的親孫女。小包氏沒看到你的好,老婆子看到了。”
兩人又說了一陣悄悄話。
當大老太太知道大虎二虎也來了京城時,遺憾得不行,“哎喲,老婆子想他們呢。”
但也知道若他們來了,勢必要去拜見小包氏。小包氏越來越刻薄,不知會說什么傷孩子的話,她也不愿意讓那兩個孩子來受氣。
韓莞笑道,“總有機會見面的,到時候讓他們來給您老人家磕頭。”
韓莞起身告辭,老太太又起身從箱子里拿出兩個吊著玉佩的赤金瓔珞圈,“這是我讓你姑母專門去吉慶銀樓打的,送給兩只小老虎。”
韓莞道了謝,用帕子包著裝金項圈的錦盒去了三房。
春大叔站在院子里,韓芝和韓宗亮興奮地站在他身邊。見韓莞去了,眼里的光芒更甚,齊齊給她行了禮。
韓莞把手里的包裹交給春大叔,無聲跟兩個孩子說了兩個字,“等著。”
就直接進了上房。
小包氏還在屋里生氣。雖然今天韓莞送的禮物不錯,那兩塊緞子特別適合給她做衣裳,但她還是不高興。
韓莞進屋,她冷哼道,“到底誰是你親祖母,一來就往那邊跑?”
韓莞冷笑道,“我是去感謝大祖母,謝謝她有心。連親娘都沒給一文錢,她還給我爹帶了五十兩銀子過去。”
小包氏也知道大老太太給韓泊深帶了銀子過去,氣她多事的同時,也不好多說。
她自知理虧,辯解道,“我給泊壽帶了銀子過去,也沒說不讓他給泊深用。”
韓莞冷哼道,“我長這么大,從來沒見六叔給我爹花過一文錢。連大伯娘都說,你從來沒把我爹當成親兒子。”
小包氏氣道,“盧氏那個臭娘們,故意挑拔我們的關系……”
韓莞又道,“連大祖母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呢。”
小包氏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她不怕盧氏胡說八道,卻怕大老太太多心。
她的心虛沒逃過韓莞的眼睛,韓莞又道,“老太太,我一直想問,我爹是你親兒子嗎?若是,為什么要那么對他,那么對我們姐弟?”
小包氏又故伎重施,說道,“你爹克死親生父親,我把他帶大,給他娶妻生子已經對得起他了……”
韓莞不想跟她廢話,直接攔了她的話,“我不知道我爹克父的傳言是誰傳出來的,我也不知道你為何對親兒子還比不上隔了房的親侄子,但我知道反常即為妖。老太太,做事不要太絕。”
然后,非常玩味地看著老太太。
她就是要刺激刺激老太太,讓她緊張害怕。害怕了,才好找破綻,或許還會有動作。同時,也不敢再下死手整江氏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