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98層內，戰斗還在繼續。
琉璃落落、軒轅辰與印聰三人撐著墻壁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他們剛一站穩，便見金元寶與他的獸態合二為一。
塔內的空間是可以無限放大的，饕餮獸一現身，感覺整個空間都被對方占據。而他們三人站在地面上，還沒有饕餮獸的膝蓋高。
饕餮獸前肢在地上連續踢了十下，每踢一下，饕餮獸身上的顏色都要更濃郁幾分。踢滿十下時，饕餮獸渾身皮毛都變得漆黑起來，就像是深邃的夜空，詭譎而神秘。
饕餮獸低下頭來，雙眼睛靜靜地凝視著他們。
被那雙眼睛一盯上，三人渾身血液都凝固起來，琉璃落落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調動體內靈力。
她完全成了一頭待宰的羔羊。
被那雙獸眼盯著，琉璃落落與印聰的身體慢慢被冰霜冰凍住。
很快，琉璃落落便發現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淌，緊跟著心臟也失去了跳動力。很快，琉璃落落便意識全無。
轟——
琉璃落落與印聰被傳送出通天塔。
此刻塔內，只有軒轅辰還緊咬著牙關在強撐。他足足撐了一刻鐘，那一直不停襲擊他的冰寒感這才消失。
軒轅辰一膝蓋跪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金元寶稍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嘆道：“你小子最近倒是進步了不少。”他如今的實力，與盛驍當年參加闖塔儀式的實力旗鼓相當，也是相當優秀了。
軒轅辰按著胸口緩慢地站了起來。站穩了，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跡，又將喉嚨里的血腥之氣咽下去，這才沉聲開口說道：“金教授，請賜教！”
“瞧著，第三招這不就來了嗎！”
饕餮獸腦袋一扭，張開了血盆大口。
“吞噬之力！”
饕餮代表著貪欲，貪吃，貪色，貪權。金元寶承襲到的是饕餮的貪吃欲望，他不吃馭獸師，吃的是馭獸師的精神力。
當金元寶張開血盆大口時，軒轅辰清晰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被一點點吞噬掉，而他卻連還手之力都沒。
他只能硬撐，撐到一切結束...
“你過關了！”
金元寶突然恢復了人的外貌，他盯著倒在地上精神虛弱的軒轅辰，嘆道：“你很不錯，與盛驍當年的實力不相上下。”
軒轅辰并沒有被安慰道。盛驍當年闖塔時才23，而他今年已經29歲了。比起盛驍，他可差得遠了。
金元寶離開后，軒轅辰被傳送到了99層。
盛驍見軒轅辰成功闖進99層，他坐姿不由得一正，看樣子是很期待軒轅辰能順利通過。當軒轅辰出現在第99層的時候，投影屏突然被關閉。
“咦？投影屏被關了！”
“99層的考核畫面，是不能被公開的嗎？”
看不到99層實時畫面，大家只能眼巴巴地盯著塔頂那顆灰蒙蒙的塔燈。如果有人闖關成功的話，那顆塔燈為自動點亮。
軒轅辰睜開眼睛，盯著頭頂的星空，蒙了幾秒才意識到他已經來到了99層。
軒轅辰咬著牙齒爬了起來，沒見到考核官，也沒有見到妖獸，不由得有些詫異。這第99層的考核內容，到底是什么呢？
忽然，軒轅辰前方亮起了一道光芒。
軒轅辰抬頭望去，見到了一個瞇瞇眼的老人家。
見狀，軒轅辰兩眼一閉，差點就暈了過去。
院長穿一身粗布衣裳站在塔中央，他見軒轅辰臉上露出頹廢之色來，笑容就更深了。“軒轅同學，第99層考核官，是我。”
媽的，送走了一個饕餮獸，又迎來了一個瞇瞇眼怪物！
院長右手中聚起一個能量光球，與此同時，他那雙灰蒙蒙地眼睛也變成了黃金雙瞳。“軒轅同學，你能接住我兩招便算過關！”
聞言，軒轅辰瞳孔緊縮了下，他捏著屠魔刀的手指都在顫抖。
將軒轅辰的反應看在眼里，院長突然嘆了口氣。
聽到這聲嘆息，軒轅辰不解地抬起頭來。他望向院長，發現院長手里的能量球不見了，不由得感到困惑。
“院長...”
院長看穿了他的想法，他說：“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突然停止了對你的攻擊？”
軒轅辰遲疑地點了點頭。
院長說：“那是因為，你已經敗了。”
軒轅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我們還沒開始呢！”因為心急，軒轅辰氣得臉都紅了，喉腔內血氣翻滾，嘴角跟著溢出一絲鮮血來。
院長雙手背在身后，他一步步走到軒轅辰的面前來。
見軒轅辰眼神執拗不肯服輸，院長突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他說：“你知道4年前，當盛驍出現在99層，看見我的時候，他是什么反應嗎？
軒轅辰恍惚了下，才搖了搖頭，老實地應道：“學生不知。”
院長說：“那時，他的眼里，充滿了戰意。”
軒轅辰一愣。
院長抬起右手，輕輕地點了點軒轅辰的眉心，他說：“可你在看見我的時候，眼里只有絕望跟氣餒。”
院長語重心長地嘆道：“孩子，你不是敗給了我，你是敗給了你自己。”
聞言，軒轅辰心境豁然開朗。
“...我...”軒轅辰深深地低下頭去，羞愧地說道：“學生慚愧。”
院長見他能在瞬間明白一切，也覺得欣慰。“孩子，就要畢業了，老頭子我送你一句話。”
軒轅辰忙彎下腰來，恭聲說道：“院長大人，您請講。”
院長雙手負于腰后，仰頭望著璀璨的星空，他道：“你記住，只有當你的心無堅不摧時，你才是真正的勝者。”
“若你堅信你會飛，你便能翱翔星空。”
“若你堅信你無敵，你便能戰無不勝。”
軒轅辰一膝蓋跪在地上，對院長大人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他匍匐在地面，聲音哽咽地說道：“學生軒轅辰，謹記教誨！”
軒轅辰的話剛說完，他便被傳送陣傳送到了戈壁之上。
盛驍見軒轅辰出來了，他仰頭看了眼通天塔最頂上的高塔，見高塔之上的塔燈沒有亮起，眼神頓時黯淡下去。
軒轅辰竟然也失敗了。
軒轅辰站了起來，朝虛空之上那些教導了他十多年的教授們鞠了一躬，這才大步來到盛驍的面前。
盛驍忙站了起來。
軒轅辰走到盛驍面前，行了一個平輩的禮節，語氣坦然地說道：“我失敗了，不能陪你一起去中央塔。盛學長，愿你能成功闖塔，為神域學院跟神月國爭光！”
盛驍回了對方一禮，才說：“加油，希望將來我們還能并肩作戰。”
“好！”
結業闖塔儀式終于結束，學生們都回了學院。
順利畢業的畢業生還要留下來，參加明晚的畢業晚會，而闖關失敗的那25名學員，天一亮就得離開。
虞凰整晚沒睡，天一亮，她便看見那25人拎著包走出了學院。他們站在學院大門口，對著學院恭敬地磕了三個頭，這才拎著包袱，跨過無涯河上的鐵索橋，乘坐飛鳥離開了。
院長站在辦公室的窗口前，目送他們離開，直到飛鳥飛遠了，這才轉過身來。
他手里握著一枚鋼筆，那鋼筆與盛驍胸口的鋼筆款式一致，但鋼筆的字卻不同。院長用拇指反復撫摸筆帽上那個‘覺’字，他眼圈微微泛紅。
辦公室中央立著一道挺拔的男影。
盛驍注意到院長眼睛紅了，他有些無措。
他進入神域學院已有15年時間，印象中，院長永遠都是一臉笑瞇瞇的樣子，這是他第一次見院長情緒外露。
很快院長就恢復了平靜，他朝盛驍招招手，“盛驍，你過來。”
盛驍闊步走到院長面前。
院長將那只寫著‘覺’字的鋼筆別在盛驍胸前口袋里，他按住盛驍雙肩，說：“愿它保佑你，旗開得勝，盼你凱旋。”
盛驍頷首應道：“盛驍定會竭盡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