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早先,圣靈大陸的帝師一共只有三位,分別是老院長狄若風,大國師莫宵,以及鮫人族的帝諾帝尊。如今再加上新晉的凌豐帝師與加羅帝尊,一共是五位。
盛凌豐往殷明崇和加羅向佛的杯子里添了些茶水,他也提到:“大家別是忘了,凈靈界也新添了一名圣者。”
“凌霄圣者么。”殷明崇與林漸笙一向是不對付的,他冷笑道:“那就是個不靠譜的。”
聞言,加羅向佛便笑呵呵地說道:“殷族長此言差矣,依我看,那凌霄圣者雖然摳搜了些,但為人卻挑不出錯來。撕開玄燁圣者真面目的那場大戰中,凌霄圣者也是赫然在列的。”
說完,加羅向佛用玩味的眼神掃了殷明崇一眼,故意說道:“倒是殷族長身為聯盟會副會長之一,怎未在大戰中看見你的身影?”
頓了頓,加羅向佛又悠悠然補充一句:“不過殷宗師向來是正義凜然的,想必那日也是被繁事纏身,抽不開空吧。”
殷明崇眼神陰郁地往加羅向佛看了一眼,他最終什么也沒解釋。
眼見氣氛不對,墨云巖趕緊換了個話題,他說:“這次咱們都把族中最有潛力的核心弟子送進了圣人墓,各位覺得,誰最有幾率獲得圣人傳承啊?”
相比前一個話題,這個話題就要輕松太多。
軒轅族長老下意識說:“別的人我不敢說,但盛驍賢侄絕對是這群年輕孩子中,最有幾率獲得傳承的人。”
盛驍少年成名,他在這些長輩的心里,有著無法撼動的地位。
聽到這話,盛凌豐心里也開心,但臉上卻噙著一抹謙遜低調的溫笑。
他搖了搖頭,說:“我當年也曾接受過鐵峰帝師的傳承考驗,但沒通過...總之,我們那位長輩,性情比較古怪,他并不看重實力。”
聞言,殷明崇便說:“盛族這一批弟子中,只有盛驍與盛央那丫頭是嫡親血脈吧,若連盛驍那孩子都無法通過考驗,盛央那孩子,怕是更沒有機會了吧。”
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盛凌豐自己可以笑話盛央不如盛驍厲害,卻聽不得別人這樣說。
盛凌豐下意識維護自家孩子來:“我們央央年紀還輕,雖說能力不如她哥出眾,但其他方面也是不差的。”
加羅向佛忙點頭,并說道:“盛央那丫頭我見過許多次,那是個心性純善的好孩子,不像有些丫頭,年紀輕輕,卻被養得驕縱狂傲,成天只知道惹事生非。”
殷明崇聽到這話,眉頭頓時一皺,立馬朝加羅向佛質問道:“加羅族長,你擱這指桑罵槐罵誰呢!”
加羅向佛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茫然而無措地說道:“我罵誰了?”
他解釋道:“現在的孩子都是寶,個個都被教養的嬌慣無禮,唯我獨尊,這不是很普遍的現象嗎?我說殷族長,你這么氣急敗壞做什么?我可沒說你家殷芙丫頭啊,你自己要把屎盆子往頭上扣,可不能怪我啊!”
“還是說,你也知道自己女兒是什么德行,這是被人說中了事實,心虛了?”
加羅向佛今天三翻四次地針對他,殷明崇再好的脾氣也忍受不了了。
他重重地將茶杯放在桌上,氣惱地罵道:“加羅向佛!別以為你加羅族出了個帝尊,你們就天下無敵了!都說風水輪流轉,你怎么就知道,你加羅族的那位老祖宗,就能一直庇佑著你們?”
殷明崇想起一些關于加羅正陽的往事,便又說:“聽說加羅老先生年輕時候,也曾做過不少忘恩負義的事。這人啊,虧心事做多了,不被人收,也會被天收啊!”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奉勸加羅族長還是收斂點,別跟條瘋狗似的逮著人了就咬。你不能一口咬死了對方,遲早是要遭報復的!”
加羅向佛也被激怒了,他也將手中茶杯重重地放下,接著陰陽怪氣地說道:“好一句虧心事做多了,不被人收,也會被天收!殷族長,你敢拍著你胸口承諾,你坐到你今天這個位置,就沒有做過那么幾件虧心事?”
殷明崇怒聲反問:“我做什么了!”殷明崇手指著天,就差沒發誓了。“我殷明崇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我做什么虧心事了,你倒是說出來!”
“你做了什么虧心事?”加羅向佛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起身時,大肚子帶動得茶桌都跟著晃了晃。
盛凌豐急忙一把穩住桌子邊緣,桌上的水杯這才幸免于難。
加羅向佛低頭質問殷明崇:“殷明崇,我問你,當年無我帝師為救天下,舍生獻祭后,你敢說你心里沒有竊喜過?”
聽到這話,殷明崇眸光都變得陰鷙起來,他警告加羅向佛:“加羅向佛,我知道你當年跟我兄長情誼深厚,對他的死一直都耿耿于懷。但兄長已隕落多年,你也該接受這個事實了。至于你說的竊喜...”
殷明崇神色頓時變得悲傷起來,他無辜而委屈地問道:“我竊喜什么!那是我兄長!我與兄長雖是堂兄弟,卻也與親兄弟一般情同手足!兄長隕落,我心里悲痛無比,我怎會竊喜!”
“怎會竊喜?”加羅向佛說:“同為殷族少爺,他殷明覺年少成年,名聲遠揚。而你殷明崇本也不差,但卻硬生生被殷明覺壓了一頭!他是天上明月,你是人間燭火,但燭火的微光,又怎可會星輝相比?”
加羅向佛犀利無情地指出:“無我帝師隕落后,殷族再無人能壓你一頭,你敢說你心理不竊喜?你兄長尸骨未寒,你便迫不及待地坐上了族長之位,你敢說,你之前沒有覬覦族長之位!”
被加羅向佛惡言相向,殷明崇氣得雙眼赤紅,“我沒有!”
“你有!”加羅向佛罵殷明崇:“你就是那么做了,卻死不承認!”
“你簡直就是在污蔑,你血口噴人!”殷明崇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心虛的,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我血口噴人?”加羅向佛手指向在座的其他人,他說:“你問問在座各位,他們心里是怎么看你的。殷明崇,你真以為你把自己偽裝成一幅仁厚大義的樣子,大家就真的信了你?”
“大家都不傻,都有眼睛呢,都看得出來你究竟是何居心!你說我血口噴人,那我問你,無我帝師的遺女是怎么弄丟的!”
一聽加羅向佛提起殷凰那孩子,殷明崇心里咯噔一響,下意識辯解道:“眾所周知,那孩子是被江洋大盜偷走的!”
“江洋大盜?哈!”加羅向佛都笑了,笑他殷明崇像個蠢貨。“殷明崇,殷族是什么地方!那是江洋大盜能輕輕松松進去的地方?”
“殷明崇,老實說吧,我早就懷疑是你忌憚那孩子的存在,故意與所謂的江洋大盜里應外合,演了一出戲呢!”
殷明崇臉都白了,“你、你...”殷明崇扶住身后的椅子大口喘氣,氣到顫抖的樣子像極了心臟病絞痛發作的病人。
殷明崇一邊順自己的胸口,一邊氣短地說道:“加羅向佛,造謠不需要成本,你就在這里肆意污蔑我。你、你加羅族如今有人撐腰了,你就無法無天了。”
殷明崇眼神求助地看向盛凌豐,他說:“凌豐帝師,你看啊,加羅族要一手遮天,一家獨大啦。”
突然被cue,一直默默聽戲的盛凌豐也不能再裝透明人了。
他抬頭譴責地看向加羅向佛,有些無奈地說道:“加羅族長,你與殷族長也都一把年紀了,不是年輕氣盛的少年郎了,不能再像少年一般爭吵不休。如今,你們都代表著各自的家族,說話做事,都該穩重謹慎。再說...”
盛凌豐嘆道:“無我帝師遺女丟失一事,真相究竟是怎樣,還是得找到當事人,抓住那個大盜,才知道真相。”
聞言,墨云巖下意識說:“都21年過去了,那孩子只怕早就去世了。至于那江洋大盜,也無人知道他究竟是誰。這世界上江洋大盜那么多,誰知道偷走那孩子的究竟是哪一個呢!”
加羅向佛突然冷哼一聲,他說:“各位,實不相瞞,我今日之所以發這么大的火,是有原因的。”
說到這里,加羅向佛突然從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來。
盯著加羅向佛手中的信,大家都有些意外。“加羅族長,這是什么?”
加羅向佛舉起那封信,他說:“昨晚,有人秘密地將這封信送到了我的房間,至于信上的內容...”
加羅向佛突然從信封中取出一枚校徽來,大家都是從是神域學院畢業的學生,他們一眼便認出那是神域學院的校徽。
“好奇這是誰的校徽嗎?”加羅向佛將校徽翻了個面,大家眸子一瞇,便看見那校徽后面寫著三個字——
殷明覺!
見到這枚校徽,殷明崇瞳孔驟然一縮。
而加羅向佛正時刻殷明崇的一舉一動,見殷明崇心虛,他心里一聲冷笑,告訴眾人:“眾所周知,無我帝師曾在他女兒的百日宴上,將這枚校徽贈給了他的愛女,就別在那孩子的包被上!”
“殷族長一定還記得,那孩子被偷走的那天,身上就裹著那條包被呢!”
殷明崇緊盯著那枚校徽,失了言語。
“與這枚校徽一起送給我的,還有一句話!”加羅正陽打開信封內的信紙,將信紙內容翻開,展示給眾人看,大家湊近一些,看見那紙上寫著——
躲躲藏藏21載,阿凰決定不再躲藏。圣人墓歷練結束后,還望加羅伯伯,能助阿凰重回殷族!
那孩子還活著?
周不問不是說,那孩子已經被妖獸給撕碎吃了嗎?
見到這封信,殷明崇顫抖的身體也不抖了,臉也不紅了。
加羅向佛將那張信紙趴在桌上,震得桌上茶杯破碎,茶水飛濺。
“殷明崇!你究竟做了什么,竟逼得你唯一的侄女在外面躲藏了21年,連殷族都不敢回,最后竟走投無路,來找我幫忙!”
眾人盯著桌面上那封信看了看,都將目光投放到了殷明崇的身上。
墨云巖敲了敲茶桌,他說:“殷族長,這件事,你的確該給出一個解釋,否則咱們整個修真界都無顏去見無我帝師。”
殷明崇不知道在想什么,沒有說話。
見殷明崇被嚇得亂了針腳,竟無話可說了,加羅向佛心里感到痛快不已。
加羅向佛繼續刺激他:“殷明崇,那孩子已經進了圣人墓,等著吧,等她出來,你那虛偽的面目會被撕得干干凈凈!”
聽到這話,殷明崇終于有了些反應。他緩緩地抬眸,直視著加羅向佛,只問了一句:“那孩子,進了圣人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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