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師早早便察覺到了盛驍的靈力波動,當盛驍抵達占卜塔下時,大國師身旁的侍奉官臨風早早便在塔門外等著。
見盛驍來,臨風正了正襯衫的衣袖,隨即往前一步,站在盛驍面前笑著說道:“先前我還納悶,到底是哪位貴客到訪,大國師特派我親自來迎接,原來是盛少主。”
臨風朝盛驍身后張望了幾眼,確認盛驍是一個人獨自前來的,便詫異地說道:“阿凰小姐與盛少主素來形影不離,盛少主今天怎么獨自前來了?”
盛驍與臨風見過幾面,也算是熟人了。他直言道:“阿凰身體不適,在家休息,我有點事要跟大國師商議。”
聽聞虞凰身體不適,臨風眼珠微轉,竟問道:“難道阿凰小姐是懷孕了?”
盛驍:?
他倆結婚也有幾個月了,真要弄出個小寶寶來,倒也不奇怪。
盛驍想到昨晚他跟虞凰那無休無止的纏綿,耳朵微微泛紅起來。
見盛少主竟罕見的害羞起來,臨風便以為自己猜到了真相,“當真懷孕了?那可真要恭喜盛少主了!”
見這誤會越來越大,盛驍忙解釋道:“不是懷孕,是使用了萬物之眼,導致精神疲憊,在家休息呢。”
“...原來是這樣。”臨風還有些遺憾,以為阿凰小姐跟盛少主這么快便有了孩子,國師大人就能當干爺爺了。
得知虞凰動用了萬物之眼,臨風便猜到盛驍這次過來,是有正事要同大國師商量。臨風不敢耽誤時間,忙轉身帶著盛驍走進了占卜塔。
占卜塔建造于千年前,里面設施都很復古,并沒有電梯,他們得沿著木階梯徒步登塔。
盛驍見到大國師的時候,大國師正要準備吃午飯。
餐桌上擺著四盤菜,兩葷兩素,看上去便精致可口。
大國師還未動筷,他見盛驍來了,便指了指餐桌旁的空位,對盛驍說:“坐下,邊吃邊聊。”大國師看上去是個極難接近的人,但他卻喜歡在吃飯的時候同人聊天,這樣更令他有食欲。
盛驍也不拿大國師當外人,他走過去大大方方地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脆嫩的竹筍嘗了嘗。這個季節神月國的竹筍早就過季了,這竹筍卻是鮮嫩可口,應該是從光明海那邊空運過來的。
盛驍多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直奔主題,說道:“虞凰通過萬物之眼看到了未來,她因為精神不支昏睡過去了,特意讓我來給國師大人傳話。”
大國師擺手說道:“容我猜猜。”
盛驍謙遜開口,“您說。”
大國師說:“我最近頻繁占卜,想要預測下兩個月后的決戰的結局,發現這其中多了一道變數。但我能力有限,預測不清楚那道變數究竟是誰。我猜,阿凰一定是看見了那道變數。”
盛驍莞爾,“國師大人的分析也許是對的。”
國師大人嗯了一聲,他朝臨風看了一眼,眼神充滿了暗示。
臨風能輕易便讀懂大國師的眼神。
他立馬退出餐廳,并將塔頂層的侍從全都叫到了樓下,不打擾大國師與盛驍的談話。
大國師還不放心,又在餐廳外打下了一道隔音墻,這才對盛曉說:“阿凰讓你傳什么話?”
盛驍將虞凰的叮囑原封不變地轉告給大國師:“一定要盡全力保住安娜!兩個月后的大戰中,安娜會是扭轉戰局的關鍵!”
聞言,大國師那如玉般無瑕的俊臉上浮出了一抹困惑之色,“安娜?”大國師不太確定地問道:“安娜是狄院長那名小弟子?”
大國師對安娜映像并不深,只知道狄若風前兩年收了一個愛穿裙裙的小蘿莉。
盛驍點頭,“正是她。”
大國師這幾天都在閉關占卜,還真不知道安娜身上發生了什么。“安娜怎么了?”
見大國師還不知情,盛驍便將發生在安娜身上的事,同大國師講了一遍。
聞言,大國師面色凝重下來,“若真如你所言,這個叫做安娜的姑娘的確覺醒了擁有魔性的變異吞噬獸,那不管她是因何種原因覺醒的魔性,可只要魔性覺醒,就無法壓制清除。”
“然而修真界中多的是裝聾作啞的墻頭草,這些人極易被煽風點火,他們對任何事物從來都是只問結果不聞過程。他們可不會關心安娜是不是被蘇玄燁催動的魔性,他們只在乎安娜成魔后,會不會傷害他們。”
“只要有一個人唱響伏魔口令,就會有千萬人追隨附和。”大國師表情冷漠的說道:“因為,這是人性。”
當年,神月國六大家族圍剿蘇聽雪,何嘗不是如此呢?
盛驍身為盛族的少主,他同樣清楚人性有時候很偉大,但有時候也很愚蠢。“如今,軒轅慎正在號召大陸上的馭獸師共同討伐魔修,安娜即便是躲進了原始森林,只怕也有危險。國師大人,如果你信任虞凰,就請你盡可能的保護住安娜。”
大國師沉吟了片刻,才嘆息道:“活了一千多年,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沖動事了,這次,就破裂當一回出頭鳥吧。”
聽大國師這樣說,盛驍就知道大國師是同意了。
目的達到,盛驍沒多停留,起身便告辭了。
他回到鴛鴦湖時,虞凰仍未清醒,但見她熟睡后模樣平和,盛驍也不忍叫醒她,便由著她繼續睡。隨著決戰日期的來臨,往后想要睡個安穩覺,也不容易。
另一頭,安娜與冰汐暴龍雖然成功躲進了原始森林,然而修真界興起的關于討伐魔修的熱潮不僅沒見消停,反而越演越烈。
軒轅慎站在軒轅族練武場的高臺上,義憤填膺地發表著他對魔修的憎恨,以及強烈想要討伐魔修的心態。
“歷史為證,歷代魔修皆是濫殺無辜,慘無人性之輩。不管魔修安娜從前是什么性格。但從她覺醒魔性,吞噬了我軒轅族三名客卿靈力的那一刻開始,她便成為了整個修真界共同的敵人!”
“伏誅魔修,人人有責!各位,我提議咱們團結一致,共同朝深淵原始深林逼近,逼那些妖出安娜來!”
臺下,站著百多名遠道而來的馭獸師,他們都對魔修深惡痛絕。在軒轅慎的鼓動下,這群人心里的戾氣都被激發出來,他們舉起手來,大聲吼道:“伏誅魔修,人人有責!”
虞凰遠遠地看著這一幕,不禁感到渾身發寒。她在想,蘇聽雪前輩當年被六大家族合力圍剿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也如此的激昂?
軒轅慎察覺到虞凰的靈力波動,頓時抬頭朝著軒轅族一顆千年古樹望了過去。“殷小族長,既然來了,何必躲在樹后不肯現身呢?”
殷小族長?
虞凰?
見軒轅慎發現了自己,虞凰也不再躲避,她帶著姬臨淵從樹后飛了出來,降落在軒轅慎所站的高臺上。
今日,虞凰身穿一條紅色連衣裙,腳下踩著一雙黑色戰斗皮靴,墨發隨意地綁成了一個高馬尾,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顯得利落而英氣。
見到虞凰,高臺之下軒轅璟目光微閃,悄悄低下了頭去,不敢直視其鋒芒。
如今的虞凰,早已成長起來,成了圣靈大陸最耀眼的那顆新星。虞凰越耀眼,軒轅璟便越發意識到自己目光短淺,年少輕狂時做的那些事有多糊涂。
如今的他,早已沒有資格與虞凰相提并論了。
整個圣靈大陸,能與虞凰并肩而戰的那個人,已經成為了她的丈夫。
虞凰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軒轅璟的存在,如今的她,實力早就強過了軒轅璟。當她實力足夠強大的時候,那些曾經傷害過羞辱過她的人,都成了微不足道的螻蟻。
既是螻蟻,又何必投目相看?
“殷小族長,臨淵先生,你們今日大駕光臨,可是要隨我們一起去討伐那魔修?”
軒轅慎說到這里,還特意跟場下那些馭獸師解釋道:“魔修安娜此前與殷小族長可是好閨蜜,得知安娜成為了魔修,殷小族長愿意主動站出來與我們一起討伐魔修安娜,可見她的心里充滿了道義跟正義,實在是可敬可佩啊!”
虞凰面無表情的吐槽:我可敬可佩你大爺!
“我今天來,不是要跟大家一起伏魔。”虞凰當場否認了軒轅慎的說辭。
聞言,軒轅慎表情微變,場下那些馭獸師也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殷小族長這話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打算與我們一起對付魔修嗎?”
“不過殷小族長與魔修安娜到底朋友一場,她無法親自下手,倒也是情有可原。”
軒轅慎耳尖的聽到了那些人的議論聲,他故意不懷好意地質問虞凰:“殷小族長,今天是伏魔大會召開的日子,你來到現場,卻不是要跟大家一起參與伏魔行動。敢問,你到底想做什么?難道,你是顧及到閨蜜情,便將大義拋之不顧,想要包庇那魔修不成!”
他不給虞凰開口解釋的機會,又義正辭嚴地說道:“無我帝師心懷天下,為救天下蒼生舍身獻祭!他那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怎會生出你這樣一個不分是非的女兒!”
“殷小族長,令尊泉下有知,該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