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溫度在零下二三十度,盛驍帶出來的麥芽酒很快便凍成了冰。
虞凰用凈孽凰火的高溫將罐子里的酒溫熱,遞給盛驍,“嘗嘗真火美酒的滋味。”
盛驍含笑看了她一眼,卻說:“我可沒有真火,你把它給了我,很快就又凍成冰了。”
虞凰瞇起了那雙狹長的鳳眸,一眼就看穿了盛驍的真目的。“難道你還要我喂你喝?”
盛驍不說話,只淡淡笑著,靜靜地看著她。
“嘖。”罷了。虞凰握住那罐酒,遞到盛驍嘴邊,她說:“我比你年長兩百歲,跟我一比,你還是個小孩兒呢。罷了,我喂你也是應該的。”
盛驍一口酒含在嘴里,突然就吞不下去了。
他一把奪過那罐酒,仰頭灌了一口,眼神責備地瞪了眼虞凰,“你能不能別這么掃興。”
虞凰自己也笑了起來。“不逗你了。”
她舉起罐裝酒跟盛驍碰了一杯,一口就喝了一大半。
打了個酒隔,虞凰眼里突然浮現出一片水霧。
盛驍始終表情沉默而目光柔情地望著她。
她不想說話,盛驍也不催促。
虞凰將臉頰貼在酒罐上,她紅了雙眼,醞釀了好片刻的情緒,才哽咽地說:“驍哥,我找到她了。”
聞言,盛驍也徹底安心了。他說:“重逢是喜事,哭什么。”
“喜極而泣。”虞凰起身走到盛驍身旁坐下,她像是哥們勾肩搭背一樣,伸手摟住盛驍寬闊的背。
錘了錘盛驍的背,虞凰豪氣萬丈地說:“來,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盛驍垂眸看著虞凰,從這個角度望下去,可以看到虞凰那對卷翹的像是彎刷一樣的睫毛。
“嗯,好。”
虞凰在不動用靈力跟念力排解酒精的情況下,幾乎是一杯就倒。喝完那罐麥芽酒,她就有些頭暈了。
靠著盛驍的肩膀,虞凰突然說:“還來嗎,今晚?”她腦子暈乎乎的,卻還沒有忘記傍晚沒做完的那件事。
聞言,盛驍冷靜地放下麥芽酒,左手摟住虞凰的腰,沉聲道:“來。”
話音剛落,盛驍便帶著虞凰瞬移回到了房間。
虞凰躺在床上,盯著站在床邊脫衣服的盛驍,被酒精麻痹了腦神經,思維有些遲緩。
虞凰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盛驍剛才帶著她瞬移了。
她說話時噴出一股酒氣味兒:“你們是如何辦到瞬移的,跟我傳傳經唄。”
上次在幻碧洲,莫宵帶虞凰瞬移去深淵裂縫,曾帶她領略過瞬移的神奇之處。
但修為處于王師境界的虞凰,還無法掌握瞬移的辦法。
盛驍欺身而上,他將虞凰的雙手舉過頭頂放在枕頭上,一語雙關道:“好,給你取取精。”
虞凰腦子還沒轉過來,就被盛驍的熱吻擊敗,潰不成軍。
殷容他們喝完酒回房間,一來到小院,就發現盛驍他們房間的燈開著,不過卻沒有絲毫動靜從里面傳出來。
而熟悉虞凰他們生活習慣的好友們都知道,這兩人睡覺可從來不開燈的。
開著燈,又沒動靜,必然是開了隔音墻在玩游戲。
剛結婚就跟丈夫被迫分離的殷容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只覺得內心苦悶,寂寞得很。她突然就想寫了,唯有寫,當作者,在故事中書寫愛恨情仇才能填滿她內心跟身體上的空虛。
而馮昀承也忍不住扭頭去偷瞄墨翠絲。
巧的是墨翠絲不知為何也在看他。
兩人目光對上,都跟受了驚似地同時收了回去,然后各自低頭,望著地板發呆。
過了會兒,又不受控制朝對方瞄了過去。
“早些睡吧。”林漸笙打了個酒嗝,摸了摸頭上剛長出來的那層白色短發,嘆道:“老子明天還要去讀書。”讀書人,不配熬夜。
說罷,林漸笙率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走后,鶴之秋將還在跟墨翠絲暗送秋波的馮昀承拉走了,“走了馮老弟,咱倆也睡覺去。”
馮昀承:“...”
深夜,酒館也打烊了。
老板關掉酒館大門,掛上打烊的牌子。他回到后院,還沒有靠近娜麗絲的房間,就聞到了那股血腥香味兒。
老板腳步一頓,表情大變,趕緊推開娜麗絲的房間走了進去。
娜麗絲躺在地上,寬大的披風蓋著她的嬌軀上,她臉色寡白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看上去像是一具尸體。
“娜麗絲!”
老板趕緊裹緊娜麗絲身上的披風,將她抱到床上。
見娜麗絲的翅膀還在流血,老板眼里布滿了心疼。“傻丫頭,你這是何必呢!”
老板從床頭柜下面的抽屜里,取出一堆止血藥跟療傷藥,輕車熟路地為娜麗絲敷上。
這樣的事,他已經做了好幾年了,早就熟悉了。
包扎好娜麗絲的傷口,老板坐在床邊陪著娜麗絲,他不敢閉眼休息。
翌日清晨,盛驍早早起床,準備去院子里練劍。
剛打開門,正要走出去,就看見酒館老板從娜麗絲的房間里走出來。他看上去似乎很疲憊,絡腮胡也掩蓋不了他憔悴的神色。
盛驍突然沖老板問道:“還沒有請問老板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突然聽到聲音,老板受到驚嚇似的,跳著轉過身來。
見是盛驍,老板揉了揉他臉上的絡腮胡,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說:“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你愿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吧。”
“就算是代號,那每個人的代號也是獨一無二的。接下來一個月,我們都要打擾老板,還請老板告知姓名,也方便我們交流。”盛驍似乎對想要知道老板名字這件事格外執著。
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
老板目光深沉地盯著盛驍看了起來。
須臾,他才低聲說道:“狄無。”
“狄姓么,這倒是個很稀有的姓氏。”盛驍笑容有些高深莫測,像是隨口一提:“一位我很尊敬的長者,他就姓狄。”
狄無也笑了起來,他說:“這個姓氏雖然少見,卻并非沒有,五湖街上,就有好幾個姓狄的。在這條街上,所有沒有過去跟未來的人,都姓狄。”
盛驍沒再答話。
他盯著狄無回房的背影,舉起龍之劍。
望著黑色劍身上倒映出來的男人俊顏,盛驍瞇起了眸子。
沒有過去跟未來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