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也沒料到,他夜卿陽竟然這么剛,竟敢冒著得罪主辦方跟各大高校領導的后果,一劍劈了百人名額榜,還公然提出要挑戰入圍散修,主張能者居之的做法。
大家都知道,這事是主辦方在搞鬼,夜卿陽提出這樣的要求,本就無可厚非。
可主辦方似乎不想松口,這些人精便也不想得罪了主辦方。
布蕾夫人本也打算裝聾作啞。
可這時,她突然聽見了一道有些熟悉的青年男音——
“夜卿陽說的對,散修若能憑實力打敗守擂精英團隊,那就該讓他們獲得參賽權!否則,我們有理由懷疑主辦方是故意在打壓散修跟飛升者!憑什么戰神族就能擁有五百個參賽名額,慕容家能擁有三百個參賽名額,而有實力沒背景的散修,卻連參賽的資格都沒有?”
“莫非,姓夜的,姓張的姓王的,都抵不過姓戰的姓慕容的?”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就連夜卿陽都忍不住低頭朝參賽者看臺望去,想要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英雄,竟然敢公然討伐戰神族跟慕容家。
當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時,便看見了一張長得無比俊美的小白臉。
那小白臉臉上架著一副漂亮的鏈條眼睛,分明是俊美的長相,卻有種斯文敗類的氣質。
夜卿陽收回目光,瞥了瞥嘴角,罵道:“蠢。”
但...
蠢得有些可愛啊。
布蕾夫人看見說話之人是馮昀承,她頓時無語地閉上了眼睛。
蠢貨!
可她也明白馮昀承公然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究竟是在圖謀什么。
他是在為盛驍和虞凰爭奪參賽的資格。
虞凰跟盛驍不知道在那火焰山下遇到了什么造化,直接錯過了中洲選拔賽。而錯過中洲選拔賽的他們,想要進入高校學習,就只有通過挑戰賽的方式。
可主辦方只肯給散修一百個名額。
若主辦方不肯松口,不愿準許夜卿陽參加挑戰賽,那么,就算盛驍跟虞凰及時趕到,他們也無法參加挑戰賽。
所以,馮昀承這時候冒死開口,拉出戰神族跟慕容家來刺激主辦方,的確是個鋌而走險,卻十分有效的辦法。
這小子,蠢了點,膽肥了點,卻也是真正在為他的朋友們考慮。
而戰絳雪聽見馮昀承這番話后,忍不住朝馮昀承翻了個白眼,罵道:“傻逼!”
他知不知道,當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就永遠被戰神族跟慕容家拉進了黑名單?
總所長聽見馮昀承的話,臉色更不好看。“這是哪兒來的蠢貨!這種糊涂話也敢說!”
布蕾夫人卻淡淡地笑了起來,她斜眼朝總所長望去,卻說:“我倒覺得,夜卿陽道友跟那小家伙說的話,是有幾分道理的。總所長,守擂臺的高校學子,那都是各大高校的精英學院。散修們能打敗他們,就足以證明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至少,他們要比這4900名參賽者中的絕大多數人更有實力。”
“況且,洲際總決賽的確還沒結束,如果總會長嚴令禁止后來的散修參加挑戰者,這事若傳了出去,怕是不好聽。知道實情的,倒不會說什么,那不知實情的,只會以為咱們滄浪大陸是害怕一個鬼修,故意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針對它。”
聽見布蕾夫人發話,總所長眼神頓時變得猶豫起來。
她可以無視特殊學院那群攪屎棍的建議,卻不能無視布蕾夫人的建議。
因為這布蕾夫人,她不僅僅是中洲第一強者,是君擎的愛人。她更是戰九霄帝尊年輕時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朱砂痣,是真正的初戀。
無視了誰,也不能無視了她。
這時,監督官席位中,又有一名始終沉默的男子開口了。“依我看,這散修百名榜,的確該能者居之。”
聽到這人發話,大伙兒齊齊朝他望去,就連布蕾夫人也忍不住朝他投去了驚訝的眼神。
那說話之人,今天穿著藏青色的寬松襯衫,黑色長褲,跟一雙尖頭皮鞋。他痞里痞氣地坐在椅子上,盯著下方參賽者中的馮昀承,若有所思地說:“大家別忘了,高校選拔賽,選拔的是人才。”
“誠然,夜卿陽是鬼修,可他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夜卿陽在我滄浪大陸,并未濫殺無辜,修的雖是鬼道,卻并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魔。況且,他當初在末日戰場的表現,我也是全程關注的。這孩子前途無量,好好培養,助他走上正道,將來,必定會給你們驚喜。”
聽到男人的話,總所長立馬順著臺階下,她說:“時晟帝尊,既然你都發話了,想來這孩子人品還不算太壞。既如此,那我就給他一個機會,也給其他散修一個機會。”
那說話之人,正是末日戰場的局長,時空管理局滄浪大陸分局的局長時晟。
不過,因為虞凰實名舉報那件事,時晟受到了牽連,暫時在家里閑著。
沒事做的他,索性便跑來滄浪城,當一當本屆洲際總決賽的監督官。
之所以會跑來當監督官,閑是一方面,想要看看虞凰那孩子的表現則是另一方面。他早就調查過了,虞凰那孩子加入了中洲籍,參加了中洲選拔賽。但不知為何,她進了那火焰山,就一直沒出來,還錯過了中洲選拔賽。
虞凰是殷明覺的孩子,她絕對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
那孩子的眼神是那么的明亮跟堅定,時晟不相信虞凰會無緣無故放棄高校選拔賽。她沒來,只有一個原因,她遇到了什么比高校選拔賽更讓她珍惜和在乎的事。
如果虞凰要參賽高校選拔賽,那她一定一定會來參加挑戰賽。
時晟等了這么些天,一直沒看見虞凰的身影,他心里是有些擔心的。
擔心那孩子出了意外。
剛才見虞凰身邊那個姓馮的小家伙,竟公然站出來附和夜卿陽的觀點,時晟就知道了,那小子一定清楚虞凰身上發生了什么,并且堅信虞凰會來參加挑戰賽。
主辦方為了攔住夜卿陽,便要一刀切,要將所有優秀的散修都拒之門外。但,他們拒絕誰都行,就是不能拒絕虞凰那孩子。
誰敢耽誤他的崽,誰就是跟他過不去。
替自家崽崽掃清障礙,是他這個做叔叔的責任。
當然,時晟心里的小算盤敲得有多響,其他人并不知道。可時晟發話了,就不敢有人敢反對他。
畢竟,時晟可是滄浪大陸上,除戰九霄外,戰斗力第二強的頂尖強者。
誰敢得罪他?
“夜卿陽。”總所長冷漠地望著夜卿陽,目光一撞進夜卿陽那雙黑沉沉的詭譎眸子中,便感到渾身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墳墓包圍,被群鴉啄肉一般。
夜卿陽抬頭望向總所長。
總所長說:“先前是我們考慮不周,你說的沒錯,這散修百名榜,的確該是能者居之。”指著那群精英學子,總所長眼里閃過一抹狡黠的冷光,他說:“若你能成功通過守擂學員的測試,那就準你從先前的通過散修中挑一人進行挑戰。能不能留下來,就看你本事了。”
聞言,夜卿陽點了點頭。
他飛升而下,落在那群精英學子的面前,他抱著劍問他們:“那位學長學姐,愿陪我一戰?”
那群精英學子仍不做聲。
這時,一道清朗的男音,突然從精英團隊身后的休息室內傳了出來——
“戰無涯,愿接受你的挑戰!”
聞言,現場又是一陣嘩然。
布蕾夫人瞇眸朝總所長看了一眼,隨后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身穿滄浪學院校服的戰無涯,闊步從人群后方走了出來。
“戰同學!”
“戰學長!加油!”
見戰無涯竟真的出場了,不止守擂臺的這群精英學子跟戰神族的弟子們興奮起來,就連那些通過了挑戰賽的百名散修也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目光敬畏地看著戰無涯。
戰無涯是滄浪學院的王牌,是登上末日戰場宗師榜的第一強者,更是一名帝師強者。
夜卿陽遇見他,恐怕是很難通過挑戰了。
夜卿陽望著面前那劍眉星目,生得俊朗且高壯的成年男子,他突然摘下了頭上的帽兜,抬起那雙陰鷙的黑眸,戲謔譏諷地說道:“專門派你出來對付我,他們果然看得起我。”
夜卿陽突然轉身朝看臺上望去。
他目光越過數千人,落在荊佳人的身上。
夜卿陽搖搖頭,自嘲般說道:“曾經遭人人喊打的我,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得到戰神族第一天才的親自接待。我這,也算是登峰造極了。”
聞言,戰無涯皺眉說道:“你放心,阻難你加入高校馭獸師學院的確是我的任務,可我絕對不會用不齒的方法針對你。你我之間的戰斗,絕對公平。”戰無涯的實力跟身份擺在這里,他永遠都不會用卑鄙的手段去獲取一場勝利。
勝之不武,不僅是不尊重對手,更是踐踏了自己的尊嚴。
“廢話不多說,直接戰吧!”夜卿陽拔劍指向長空,天空中頓時烏云密布,鬼哭狼嚎。
盯著那烏云中浮現出來的一張張痛苦猙獰的鬼臉,感受到了其中的鬼氣威壓,戰無涯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他后退一步,手臂交叉碰撞到一起,靈力浮現出來,幻化成一把散發著凜然殺意的重型機槍。
這兩人,同樣年輕,便都已經是帝師級別的強者。
他二人,可以說是十大超級世界中名聲最響亮的絕世天才了。
這兩人要對戰,驚動的不止是參賽現場的參賽者跟監督員,以及主辦方們。就連神跡大陸那些隱世強者跟超級大家族的長老們,都紛紛趕了過來,隱匿在虛空中,默默地旁觀他二人之間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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